第23章 0023不安宁的第二夜
在百无聊赖的古宅里一到晚上,大伙都早早回房睡觉,日阳回到自己的房间,脑子里一直想着傍晚与王雪莉的对话而辗转反侧。
直到半夜睡意袭来时,日阳房间的正上方一直有个奇怪的“咚咚”声,像是玻璃弹珠掉在地板上所发出的声音,在夜深人静的时刻听得十分清脆,那一下一下、时有时无的响声足以扰人清梦。
日阳起床,披上外衣,穿着拖鞋,蹑手蹑脚地走上三楼,走廊里有微弱的灯光,可以让日阳很快找到自己房间正上方的房间。
来到房门前,房门虚掩着,伸手推开一点点,看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趴在床上,伸手捡床下的某个东西,软弱无力的手把东西捡起来,很快就掉了,然后再捡再掉。
原来楼下听到的声音大概就是这个,床头明明有个铃,他可以按铃让仆人上来,但是他没有,看着老人倔强的一定要靠自己的力量把东西捡起来,日阳有些不忍心,推开门进去,替老人捡起为之奋斗多时的东西,并扶着老人躺回床上。
老人就是这座古宅的主人,王雪莉的父亲。
王振宇慈祥地看着日阳,声音有些沙哑地说:“你怎么上来了,睡不着吗?”
日阳微微一笑,替他盖好床被。
“我也睡不着,这个房间很久没有陌生人来了,坐,陪我说说话,好吗?”王振宇拍拍他的床铺示意日阳坐下。
日阳点点头,先去把房门关上,然后坐在床边,她显得有些局促,也不知道跟对方说些什么,但是不能调头就走,虽然是假的,也得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这个房间是整个古宅里最大的一间,比起王雪莉他们的房间要大很多,这样才能彰显主人威仪的地位。
房间一边摆放着一张两米宽的大床和几个大小不一的木柜,另一边是一个小型的客厅,摆放着一组沙发和一张茶几,靠墙壁的一侧是一排低矮的书柜,上面满满的都是书,大概是为了行动不便的主人设计的,方便他取用。
即使摆放了这么多东西,但整个房间还是空荡荡的,窗外的月光透了进来,照得这个房间更加幽冷,同时正在向外人诉说房间的主人很空虚、很寂寞。
羸弱的老人躺在宽大的床上,脸色苍白,目光却是笑盈盈的,对待她这个“外孙女”并没有对王雪莉那样盛气凌人,和蔼地说:“在陌生的地方肯定睡不好,我也一样,我现在很怕出远门去旅行,在陌生的床上还真就睡不着。”
“您说的没错!”日阳赞同他的话。
“你长得可真漂亮,还真有点像她。”
“谁?是妈妈吗?”日阳理所应当的这么认为。
“不!”老人指了指床头柜上的相框说,“像她,你的外婆,是不是很美?”
相框里是一位年轻女子的照片,她笑得如天使般纯净,她的身后是一片郁金香花圃。
日阳愣愣地看着照片没说话,有一种说不出的辛酸,为一位孤独的老人感到凄凉。
“以前这里很美很漂亮,可是人都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就颓废了,没能留下一个漂亮的花园给你看看,真是不好意思啊!为了表示歉意,这个就送给你吧!这是刚才你帮我捡起来的,它和你有缘,你就收下吧!”
收还是不收,日阳正在犹豫不决中……
王振宇看出日阳的为难,说道:“没关系!拿着吧,这也是外公给你的见面礼,我想你妈也不会反对的。”
日阳不好意思推脱,只好从他的手中接过礼物,仔细一看,是一颗如鸽子蛋大小的水晶球,外表晶莹剔透,手感细腻,跟普通的水晶似乎有些不一样,正准备细细端看时,王振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昨晚楼下动静大了点,听管家说,你把文翰给打伤了,不过半夜三更偷偷摸摸的,也是得教训教训。”王振宇突然抛出这个话题,让日阳心悸了一下。
“是我不好,我没看清楚就动手打他,我会向他赔礼道歉的!”日阳装得十分乖巧,以此来博得对方的好感,别被看出什么破绽,因为假的就是假的,一两句话应付不当就有可能露馅。
“呵呵……是个懂事的孩子,有礼貌,如果你的外婆还在,她一定很喜欢你,但是她更喜欢淑女,因为她可是一个非常有教养的淑女,呵呵……没想到你居然能把文翰打伤,王雪莉平常都教你什么?”
“妈妈对我管教挺严的,教我怎么做个淑女,昨天只是个意外,我以为小偷进来了,所以……”日阳极力辩解,生怕自己的身份被揭穿。
“呵呵,不说昨晚的事,来,看看这个。”王振宇从枕头下拿出一本画册,封面有一朵金色的郁金香,递给日阳说,“这是你外婆画的画册,打开看看。”
日阳看着他满脸期待的表情,不忍拒绝,翻开画册,印入眼帘的是一朵栩栩如生的郁金香,逼真得仿佛能从画里飘出花香……
接下来的每一页画纸上呈现不同形态的郁金香,整本画册洋溢着曾经的女主人对将来美好的向往……
不知不觉中,看得入迷,蓦地,耳畔传来一阵阵呼噜声,抬头一看,王振宇在等待的过程中早已沉沉睡去。
日阳觉得坐在这里会打扰他休息,于是起身,把画册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枕边,这本画册对他来说应该十分珍视,已有几十年的历史,却依旧如新。
替王振宇掖好被角,想关灯的时候,房门突然打开了……
进来的是女佣,手里端着一个碗,碗里盛放着让人刺鼻的黑水,当她看见老爷房里有人的时候,突然愣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复了平静,笑着说:“心媛小姐,这么晚了,还没睡,陪老爷聊天吗?”
“是啊,你手上的是什么?”日阳好奇地问。
“哦……”女佣迟疑了一下回答,“这是老爷的药。”
“为什么这么晚还要喝药?”日阳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过了0点,谁会在这个时候喝药,这不科学?
女佣脸上出现尴尬和慌乱的双重表情,忙解释道:“老爷平常都是这个时候服药的,心媛小姐刚来还不知道老爷有这个习惯。”
听了女佣这么一说,日阳将信将疑:“你放着吧,外公刚刚睡着,让他先睡一会儿,然后再叫醒他喝,这事交给我,我答应晚上留下来陪外公的,你下去休息吧。”
“好……”女佣虽然有些犯难,但还是把药碗交给了日阳,出房门时,回头还看了日阳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长。
看着手里的这碗药,日阳总觉得不对劲,浑身不舒服,因为那味道实在是太挑战人类嗅觉的极限,再加上女佣看她的表情实在让人有些在意,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不一会儿,日光顶着一颗湿漉漉的脑袋出现在老爷的房门口,肩上随意搭着一条白色的毛巾,看来是正在洗澡中就被日阳传召上来,没好气地说:“大小姐,这么晚了,还有什么吩咐?”
“外头没人吧?”日阳探头在房门外的走廊里来回瞧了瞧。
“什么时候了,都睡了,连个鬼影都没看见。”日光觉得这个问题提得有些莫名其妙。
“跟我来。”日阳关上房门,带上锁,拉着日光来到房内配套的小型客厅,指着茶几上的那碗药,“你看看这个有什么问题?”
日光凑上前一闻,那刺鼻的味道让他立马打了几个喷嚏,急忙捂住鼻子,问:“这是什么玩意儿?”
“女佣端上来给老爷喝的药。”
“我的天哪!老爷子口味这么重吗?”
“女佣说老爷平常都在大半夜喝药,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这里的人都怪怪的!也许老爷子就喜欢半夜喝药。”
“但是女佣那神情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她看到我在这里,脸一下子刷白了,表情有些不自然,有些紧张,如果她真的是给老爷送药,她干嘛露出那副古怪的神情呢?”日阳回忆刚才那一幕,想想都觉得渗人,直觉告诉她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你在怀疑她给老爷子下毒?”日光大胆假设,挑明了日阳言语间想表达的意思。
“你先检查一下这碗药。”日阳端起药碗催促道。
“单凭肉眼看不出这碗药里有什么……”日光咬破自己的食指,一滴鲜血滴入药碗之中,不一会儿碗里浮上十几颗金色的小黄豆。
日阳一惊,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从小在药酒里泡大的,换句话说,身体里的血液带有药性。”日光用指尖轻轻的挑弄小黄豆,原来这十几颗小黄豆其实是一条条不知名的小幼虫蜷缩而成的。
看到这情景,日光的脸色一沉:“隐于药水之中,肉眼无法看清,似乎是某种蛊毒,快去看看老爷子。”
日阳连忙放下药碗,跟着日光来到床边。
王振宇依旧沉在梦乡中,日光伸手朝他脸上一挥,一层淡淡的金色光网覆盖住了他的脸庞,很快就让他陷入昏迷,然后对日阳说:“快点!解开他的睡衣。”
日阳立即掀开被子,解开睡衣的衣襟,露出胸膛,日光伸手在王振宇的胸膛摸索了一遍,最后锁定在心脏附近,用手指使劲按压几下,不一会儿,一条像是虫子的东西在皮下蠢蠢欲动。
“这是什么?”日阳吃惊地看着这一幕。
日光没有马上回答,用灵力探测一下说:“要剖开老爷子的胸膛才能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样能行吗?”日阳看着王振宇苍白而又虚弱的脸,忧心地问,“他受得了你折腾吗?”
“不然也没办法啊!”日光表示这是唯一的办法,脸上却挂着轻松的笑容。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日阳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老板,你要是把老爷子弄出个好歹来,房东就会给你好看。”
果然不出所料,此语一出,日光收起散漫的态度,表情多了几分严肃,看来王雪莉的威慑力不容小觑,能让他乖乖地投入到工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