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奸细
宁月华心中一动：“你说。”
“此事我在心里憋了很久了，我继母她总感觉有问题。这种事我不好同姨母说，只好有辱太子妃清听了。”
顿了顿，林中兰继续说道：“太子妃知道，我继母她是永州人，宁姐儿，啊，就是太子妃的女官姜小姐的外祖母是永州人，我们自小就在一处玩，那会儿我还存着讨好继母的心思，便仔仔细细同宁姐儿学了几句永州话，去说给继母，可她却并没有反应。我虽然小，但也觉得不对。后来我渐渐大了，每次回想起来还是难免有所怀疑。有次趁着和宁姐儿胡闹，还学了几句市井混账话。”
说到这里，林中兰脸微微红了下：“然后趁一个只有我俩在场的时候，学了几句，可继母竟然也不恼。我就觉得不对，拖大哥去查，却什么都没查到。”
宁月华也没想到，林中兰其实早就发现了。
“你可同你父亲说过？”宁月华问道。
林中兰苦笑：“我小的时候同父亲提了几句，可刚刚开头就被父亲训斥说我挑事，再加上没有证据，也就不再说了。”
既然林中兰有怀疑，那宁月华也就没瞒她，把去林季氏家乡调查一事同她说了。
林中兰长出一口气：“果然如此，这样说那么那件事也就好解释了。”
“记得我大约三岁的时候，那是个夏日，继母又刚刚生完丹姐儿，身子畏热，穿的比较清凉，我那时对她还有几分依恋，见她就吵着要抱，她见父亲在也就抱起了我。结果我看到，继母左耳后面，有一朵蓝色的蝴蝶，就问她是什么，结果继母一失神就把我摔了。我记得是因为她下手很重，如果不是我乳母接了把，我可能头就磕在假山上了。没几日，继母房里的下人不小心，将灯油滴在了母亲发上，母亲左耳后面就多了道疤。而那个救了我的乳母，不到半年后就被发现淹死在了池塘里。”
听她这样说，宁月华如何能不重视：“你可还记得那个蝴蝶是何模样？”
林中兰回忆了下，摇摇头：“记不清了，我只记得那蓝很鲜艳，长大后我曾有心去找，可后面却再无见过那样好的蓝色。”
宁月华思索了片刻，想起南越有种的颜料，是用孔雀石所制，便问道：“那蓝色是不是反光的时候还带着些许绿色？”
“是，所以那蝴蝶非常逼真，我现在都记得。”林中兰思索片刻，转而问宁月华：“太子妃可知道那是什么？”
宁月华也不想敷衍她：“此事非同小可，我得同太子商议下。你……是否还察觉林季氏有其他古怪的地方？”
林中兰摇摇头：“自蝴蝶那件事以后，林季氏就更疏远我了，我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古怪，只是她进府生下虎哥儿后，腰杆儿渐渐硬了，就把府中的下人几乎换了个遍。这本无可厚非，可新的下人却有些奇怪。”
不等宁月华发问，林中兰就继续说。新来的下人有几个有些奇怪，
虽然做事还算勤快，但刚来的时候同他们讲话却总觉得似乎听不大懂的样子，而且这些人还偏偏占据了例如门房，厨房等比较重要的位置，给林中兰甚至林尚书也带来了一些小麻烦。
可饶是这样，林季氏也没有换人，隔了几年还提拔了他们。
宁月华听了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林中兰的说辞，很多都验证了她的猜测，只是那蝴蝶一事可能得重点查查。
说完这些，宁月华又问起林中兰的打算，林中兰却沉默了。
“我姨夫说，等一切尘埃落定，想让我去北境。”片刻后，林中兰才说道：“可我在京中长大，听说那边的人野蛮至极，还连年战乱，颠沛流离，我有些犹豫。”
宁月华点头：“那边确实比京中更开放，虽然北狄连年骚扰，却也不像传的那么凶险。你和宁姐儿是好友，我收留她也不是为了真的让她做女官，而是同她母亲商量好了，送她去北境。如果你也去的话，她也多个熟悉的朋友。”
“宁姐儿也去北境？”林中兰眼睛亮了下：“多谢太子妃，我会考虑下的。”
正聊得投机，就听见外面有叩门的声音：“太子妃，民妇可以进来么？”
原来是薛夫人。
宁月华忙请她进来。
只见薛夫人笑吟吟的捧着一个册子，身后的伙计打扮的少女也端着几匹布料走了进来。
“下月就是宏哥儿百岁了，太子妃说在我们这边做百岁宴的衣服，臣妇按照太子妃挑好的花样选了几匹布料，太子妃选选？”
做戏做全套，宁月华开始确实只是想做做样子，但见到东西铺送来的图册，就再也移不开眼睛。
可能是知道宏哥儿属兔，里面那套带兔耳朵的母子装，更是让宁月华爱不释手，不得不说东西铺真的很会做生意。
虽然生日宴上得穿的中规中矩，但宁月华还是毫不犹豫的定了五六套新奇的衣服，也都基本敲定了。
这次薛夫人来问的，就是百日宴正日子穿的几套衣服。
虽然是家宴不用穿袆衣，但永定帝和皇后肯定是要来的，那么那日的几身衣服也势必需要华贵，对于这点，宁月华还是信任东西铺的。
同薛夫人定好衣服的图案和绣工，宁月华忽然想起一事，她是不是不应该只顾自己，也给太子准备几件？
听了宁月华的疑问，薛夫人笑道：“太子妃放心，我们这里的师傅也擅长男子的样式，既然太子妃的料子都定了，毕竟男子的衣服样式简单些，我们就按照太子妃做选的，为太子准备就是了。”
宁月华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就和婚纱照男人从来是个工具人一样，于是也便不再多管，毕竟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才是硬道理。
挑到差不多，时间也是不早，太子那边也差人来问宁月华是否可以离开。
宁月华便起身告辞。
薛夫人倒也没强留起身：“那民妇送送太子妃，兰姐儿先去吃饭吧。”
宁月华也明白薛夫人有话要单独同她说，便也一同劝了林中兰不用送，才一同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