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腊八
第二天早上阿瑗先醒了过来，她是渴醒的，嗓子也不舒服推了推旁边的张氏“娘，我要喝水”。
张氏天亮才睡，睡的沉，阿瑗推了好几下才醒了过来，听她说要喝水，连忙穿好衣裳出去倒了。
半夜给阿瑗熬好药后，她就用茶壶烧了一壶水，怕阿瑗醒来想喝，现在水还是温的，刚好合适。
“怎么样，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看她喝完水张氏问道，“我有点头晕，还有鼻子不通气”阿瑗瓮声瓮气道。
张氏又摸了下她的额头已经不烫了“这次风寒有点严重，得乖乖喝几天药，头晕的话躺着休息，娘去给你熬点粥顺便热下药”。
昨晚没睡好，张氏也不怎么有精神，熬了一点苞米粥，娘俩随便吃了点，又让阿瑗喝了药先去睡。
张氏又到陈郎中家抓了几服药给阿瑗接下来几天喝，回了家才去补觉。
阿瑗彻底痊愈已经是初八了，初八也就是腊八节，都说过了腊八就是年，很快一年就过去了。
听说京城的人，还有靠北边的一些城镇有喝腊八粥的习俗。
听说到了腊八节北方的人会用大米，小米，薏米，黄豆，红枣，花生，莲子等一些食材熬粥，俗称腊八粥，
有的人家还会腌制一些腊八蒜，这南边小镇却是没有这些的，腊八节在南方应该不算是什么重要的节日，毕竟大多数的人都没有过腊八的习惯。
而一些大户人家到了腊八节这一天还专门熬了腊八粥到城门口分给百姓，当然张氏也都是听说的。
可惜自己生在了这南边小镇，不然也能尝尝腊八粥的味道了，那么多的食材，想必肯定很好吃，张氏如是想到。
这边大多数人都是吃苞米，连大米都吃不起，更别说其他的了，黄豆倒是有，不过都是嫩的时候用来炒着吃，或者放一点盐用水煮着吃。
而小米村这边是没有吃腊八粥的习俗的，因为这边没有熬腊八粥的食材，可能镇上有卖的，但是村里人也不会花银子去买的。
有那个银子可能大家更愿意用来买肉给家里人都尝尝，谁会愿意花银子只为熬一碗粥，对于村里人来说什么都没有能吃上肉来得实在。
张氏的娘家却是有过腊八的习惯的，可能张老爷子年轻时在外养成的习惯，回来以后每年都会过。
每年到了腊八张老爷子就会让杨老太太熬一锅南瓜粥，再用粮食祭祀一下祖先，表示今年粮食丰收，祈求来年也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而张氏也随了张老爷子，每年都会熬南瓜粥，今年早些时候干旱，种子种下去都不会发芽，张氏种的南瓜也一样。
家里唯一的一个南瓜还是它自己生长的，不知道是哪来的瓜子长了出来，结了一个瓜，得有阿瑗双手环起来那么大。
娘俩都可以吃三四天了，张氏把南瓜抱到外面，发现都有一点坏了，要是再放些天就不能吃了。
张氏用刀花了四分之一，把坏的那一小块丢了，这一块煮熟都够娘俩吃一天了，又把剩下的拿回屋里放好。
张氏用勺子把中间的南瓜子挖出来洗干净放着，等有太阳的时候拿去晒干，来年就可以种到地里了。
用刀把皮一点一点削了下来，把南瓜洗干净切成小块放在铁锅里，再舀一瓢多的水盖上锅盖烧火开始煮。
等水煮开了，再把苞米面倒下去，时不时的要用铲子搅一下，不然会糊的，熬了两刻钟，把粥熬的浓稠，都分不清南瓜和苞米了。
阿瑗在厢房旁边玩，闻到了甜香味就跑了过来“娘你做了什么好吃的”还一边看着锅里流口水。
张氏看着她那副馋样子宠溺的笑“快去拿碗来娘给你盛”阿瑗赶忙跑回屋里拿碗去了。
很快就拿了两个碗两双筷子出来了，“娘给你一个”张氏连忙接过“阿瑗真乖。”
也没别人娘俩就坐在灶前吃了起来，“好甜呀！娘你是不是放了蜂蜜”阿瑗惊奇的看着张氏，还以为她在里面放了上次外祖母给自己吃的蜂蜜。
“没有，南瓜本来就是甜的”张氏解释道，“真好吃，晚上我还要吃这个”阿瑗又往嘴里塞了一嘴才道。
“好，这个南瓜够你吃好几天了”张氏笑着点头，刚说完就见黄老爷子从树下走了过来，张氏喊了声“爹”阿瑗也紧随其后喊了声“阿爷”。
“你们吃的这是啥？”黄老爷子也闻到了甜香味，老婆子今年也没种出南瓜来，还挺馋那个味道的，便故意问道
“我用南瓜熬的粥，您吃了没？要不拿点去煮？”张氏见他从外面回来就随意问一句。
“没有，不用，这不还有吗？”说着就喊晏老太太拿碗来，张氏听他说话大喘气还以为他吃了呢！
很快晏老太太就拿着两个大碗出来了，舀了满满一碗递给黄老爷子，又舀了满满一碗就吃了起来。
张氏和阿瑗看得一脸呆愣，又同时看了看锅里，就剩那么一点点了，“娘，我还要”阿瑗赶忙出声，在等一会就真没有了。
张氏刚要拿铲子就被婆婆抢先一步，眼睁睁看着她把最后一点盛到碗里，阿瑗瘪了瘪嘴“我还要”。
“你碗里不是还有吗？小丫头片子吃那么多”晏老太太不满道，张氏看得无语，暗道到底是谁吃的多。
“没事，娘再去给你煮”张氏安慰道，把碗里剩下的一点吃完，就站了起来，自己也没吃饱呢！
刚走两步就听晏老太太说“给我们也拿一个瓜”，张氏随意应了一声，进去又砍了两半拿着出来，屋里就剩一小块了。
“爹娘，你们拿一半去吃吧！我今年也没种出来，就只有这一个”张氏没说是自己长的，不然老太太又要说是她种的。
这婆婆有时候也是胡搅蛮缠的，这段时间还算是消停了，让自己过了几天清净日子。
“那行吧！”晏老太太一脸怎么就那么点的表情，张氏也没理她，径自去洗瓜准备重新熬一锅。
又熬了两刻钟娘俩又一人吃了一碗才饱了，张氏把剩下的装好端回屋里晚上吃，才去收拾碗筷。
黄老爷子和老太太吃完拿着各自的碗就走了，放在那的瓜也拿走了。
自从村里杀猪的那天早上下了一会小雪，后来就没再下了，旁晚时分空中飘起了鹅毛大雪，大片大片的纷纷扬扬的撒落下来。
张氏带着阿瑗在屋里用炉子烧火熬药，都没敢出去，才半个时辰地上就堆了一层白白的雪。
饿了娘俩就把早上熬的粥热一下吃了，雪还在一直下，张氏有点担心一直下下去大雪封山，大强可怎么回来，算一下也差不多就是这几天了。
前几年也是腊八前后就回来了，在睡觉前张氏又看了看雪已经没下了，不知道到了后半夜还会不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