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到了十二点四十一分，烟花算是完美谢幕。
大家醉意微醺，站起身来收拾好酒瓶和烟花堆，在从岸边回到交通马路的一道上又继续寒暄。
“那我们，就婚礼上见了。”
陈诺望着将成的小夫妻一脸甜蜜地说道。
“没问题，再过几天你们就会受到请柬了！”舒荔靠在霍屿的肩头，开心地讲。
“婚礼打算在哪儿办呀？”王宇成接着问。
霍屿与舒荔交换了下眼神，一起开口答复：
“椰盛！”
“椰盛！？”大家同时感到出乎意料，因为他们一直猜测婚礼选址就在镜海。
“对，到时候你们就知道原因了。”
霍屿在夜色里嘴角勾起的弧度依旧清晰可见，舒荔也不例外。
”那咱们就先各自回家了吧，”舒荔拿出了女主人的架势，“、欲欲，你和顾寒山是住在一处吧，那你的安全我就全交给他了。”
江忤他们听到这都微微侧目，向着两人看去。
“嗯，放心吧。”孟欲也不打算多作解释，满口答应下来。再不走，快睡着的阿蒙就需要她一个人扛回去了。
虽然初见时孟欲对江忤似乎没有特别强烈的感觉，可在回家的一路上，她脑海里对他始终挥之不去。
某些特殊的直觉告诉她，江忤这次回来不只是参加婚礼那么简单。
她一路思索着，直到顾寒山提醒她到家了，才一下回过神来。
两扇门打开，看样子父母应该早就各自归家，各为他们留了盏灯。
阿蒙本已经踏进了孟家的门槛，等到孟欲也走进去时忽然改了主意，忽地窜出去又钻进了顾家即将关上的窄小间隙里。
孟欲欲哭无泪。
“明天我再把它送过来。”
顾寒山说完就关上了门。而孟欲和阿蒙建立起的几年情谊，今晚算是坍塌完败。
这天，孟欲正在办公桌前打开搜索引擎，准备搜寻资料。
旁列的热搜榜上，几个字眼，让她忽然瞳孔一缩。
“海洋女神——禾霁”
她点开了热搜词，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条条最新报道。孟欲随便选了一项点进去。
看图片，的确是她。
美艳依旧，身段勾人，看来这些年的流逝只是为她覆上了一层知性的华纱。
这一则是关于她成为国内当下最流行的海洋知识科普类节目的常驻嘉宾的新闻。
拉到最底部，下面的评论密密麻麻。
“见了她，我才知道，世界上真的有美貌与智慧兼具的人！”
“她真的好温柔好善良！！我在现场见过之后一秒沦陷！！”
“既有内涵，还有外在，才是最牛的！”
“听说她还很多金，请问上天到底给她关上了哪扇窗？”
孟欲沉默地看着这些文字。按道理，一向对禾霁无感的她应该贯彻这份感觉。
可当她又想起江忤和她分手那晚，禾霁在影院里那副模样；顾寒山和她坠海之前，禾霁向她步步紧逼，还有那些刺耳的话；因昏迷而白白流逝的那么多的日月；顾寒山甚至因为后期学业落下，失去了国内最顶尖的船舶集团的在大二访校，初见他时的青睐一股郁气就上升到她的眉间，心脏隐约有些发痛。
“孟欲，看什么呢？看你不太高兴哟。”从她工位前走过的一位同事关切地问道。
“没事，就是有些饿了。”孟欲佯装笑笑，心里却不是滋味。
算了，由她去吧，过好自己的人生就已经不容易了。
孟欲的鼠标在叉那里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关闭了全部页面，离开了座位。
次日
孟欲一如既往选了一套素雅的套装，简单地挽了一个俏皮的丸子头。出门前，孟母让她给顾寒山捎去一碗玉米粥和几碟小菜，因为顾父顾母这几天都不在家，她担心顾寒山没有早餐吃。
孟欲告诉孟母，顾寒山这么大的人了，早餐应该还是能自己做的，再说只是吃些稀饭，他那工作量不顶饱的。
可孟母并不受教的模样，她瞥了孟欲一眼，示意她不要回那么多话，照做就好。
拗不过妈妈，孟欲只好一手端着一碟，用脚尖叩响了隔壁的门。
还好，等了几秒后门就开了。
顾寒山似乎正在剃胡子，脸上的白色泡沫还没完全洗干净，其中两块泡沫还正好在人中和下巴的位置，他只呆呆地看着像服务员一般的孟欲站在他跟前。
“吃饭没？我妈硬是让我给你送早餐来。”
孟欲忍住笑意，不想告诉顾寒山此时他的样子看上去有多滑稽。
看见孟欲死死咬着笑唇，顾寒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直接甩下孟欲往里走，只留下一句：
“没有，自己进来就是。”
孟欲迈进门，只见顾寒山正对着镜子，用水清干净脸上的泡沫。她低低地笑出了声。
放好早餐，孟欲欲离开，顾寒山正从浴室出来，对着她说了句：
“你等我吃完，我送你去上班。”
今天虽然不太炎热，但阳光却很刺眼，整片大地四处折射着白金色的光，孟欲的眼睛天生脆弱，遇强光久了就会受损，这倒是让孟欲思考了片刻。
现在时间还算早，坐公交车的话估计会提前到公司，那在工位上发呆的时间又多了些，没有意思；走路去的话，眼睛不好受；搭顾寒山车去，还可以放心眯一会儿，何乐而不为？
“好，吃快点。”
孟欲迈着轻盈的步子回了屋子，吃了个果子，接着躺在沙发上掏出手机浏览着微博头条。
十条里四条都是关于禾霁，孟欲躺在床上，漫无目的地翻看着她近日的行程。
“孟欲，穿上鞋走了。”
是顾寒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孟欲一下关了手机，从沙发上腾地坐起，奔向门口，穿好鞋子开了门。
顾寒山的青色胡茬被他清理干净了，眼前只有一个清清爽爽的少年。他真是和几年前完全没有多大变化啊。
孟欲盯着顾寒山的脸，这样出神地想着。
顾寒山见她这双目呆滞的模样，直接转过身向楼下走，嘴角却悄悄勾起一道弧线。
顾寒山的车子里充盈着和他身上一般的松针清香，置身其中恍惚间如同置身森林。
孟欲一上车便把头一歪，打算休憩一小会儿。一天还没开始就疲惫了，这是她打工人生的常态。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孟欲这浅浅的一觉也格外安稳。
正梦见自己在一片大海上航行，忽然，远处一片可怕的雷云就以极快的速度飘了过来，孟欲正着急地准备呼喊船长调转方向，那船长却平静地对她说：
“你到了，该下车了。”
孟欲正满心疑惑，忽然一阵急促的闹铃声在她耳边响起，让她一个激灵就从梦境脱身。
视力慢慢恢复清晰，只见顾寒山不紧不慢地关掉了他手机上的闹铃，然后侧过头看了看像一只快要发怒的小狗的孟欲死死地盯着他，心虚地偏过了头。
孟欲打开车门，一只脚正欲放下，就看见另有三辆车直接开到了公司大门前。
从车上走下了十几个人，其中一个女人被其他人都环围着，她向众人鞠了一躬，紧接着在最前领头走了进去。
孟欲把呼之欲出的身体又缩回了车厢。
“怎么了？”
“我好像，看到禾霁了，她刚才进我们公司了。”
孟欲有些说不出话来，只得转过头来看向顾寒山。而他的脸色也一凛。
“算了，你还是去上班吧，我尽量避开她。”
孟欲知道顾寒山也没办法做些什么，她心下一横，走下了车关上了车门。
孟欲已经走远，顾寒山却还在原位上没有动作。听到“禾霁”这个名字，那么多往事又一齐浮现在他的心头。他看了看刚走进公司大门的女孩，想了想，将车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