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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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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那位小公子,叶盏关上大门,忙不迭的向江怀瑾的房间跑去。

    “公子,您猜门外来的人是谁?”

    “一条大鱼。”江怀瑾小酌了一口热茶,似是毫不意外。

    “嘿,公子真是料事如神啊,来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公子,自称是宋道然的门下弟子,还送了请帖来,说是要请您后日去跟他家师傅切磋棋艺呢。”

    叶盏说着便把手中的请帖向江怀瑾递了过去。

    江怀瑾眸中的异色一闪而过,抬手接过请帖展开粗略的看了看。

    “既然如此,那咱们后日就去赴约吧。”

    “好嘞~”

    “那公子,咱们今日还去那弈阁吗?”

    “不必了,今日我要在书房看看棋谱。”

    “那……公子我能出去转转吗?”

    “随意吧,不过在外面要低调行事,切勿张扬。”

    说完后江怀瑾便拿了手炉和棋谱向书房走去。

    “真哒!好嘞!谢公子恩惠!”

    ……

    叶盏换了衣服,戴好面具,在府外雇了个马车,径直向着抚月楼而去。

    抚月楼是临崖城中最大的酒楼,自打来了这临崖城,别的不说,叶盏倒是很喜欢这里的菜色。早就听说抚月楼里菜色一绝,只是她一直跟在江怀瑾身旁,他又最厌酒楼里的吵闹,故而一直得不到去一品绝味的机会。现下机会来了,叶盏自要是去这抚月楼一探究竟,大饱口福。

    叶盏吩咐车夫停在了离抚月楼约莫一街之远的地方,毕竟一个小丫鬟单独坐马车去这种高档酒楼看起来实在是太过招摇。

    今日的天气极好,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街边们的商贩也都支起了各式各样的摊位,热闹极了。

    叶盏轻盈的跳下马车,流连在各个摊位之间,这转转那看看,毕竟自打来了这临崖城,还没好好在城里逛过呢,所以她打算先买些有趣的小玩意儿再去抚月楼。

    叶盏就这样兴致勃勃的在街边的小摊之间转着,不经意间瞥见了支在街角的一个算命摊子,那摊子不大,一个算命的江湖术士坐在桌边,穿着一身破旧的道袍,身形挺拔,面容清隽,半阖着眼,俨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只不过那粘胡子的技术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像叶盏这样对伪装术一点都不了解的人都能看出来那是假的。

    不过这江湖术士倒也是有趣,他的摊子上除了“算命”这两个夸张的大字外,什么也没有。

    叶盏心里暗道:“这小骗子倒还挺有意思的,反正时间还早,不如去会他一会。”

    于是叶盏状似不经意的溜达到那算命摊子跟前,故作娇弱的坐在了那算命先生的对面。

    “先生,小女子想来算算命。”

    闻言,那江湖术士慢慢的睁开眼,

    “不知姑娘想算些什么?”

    “算……命。”

    那人闻言一笑,似是来了兴趣。

    “在下算命,只看面相。”

    “那先生看我这面相如何?”

    “在下看不出。”

    “为何?”

    “姑娘不以真面目示人,我又如何能算得姑娘的性命呢?”

    那算命术士微微一笑,眼神却是颇为凌厉的盯上了叶盏的眸子。

    叶盏闻言心里一惊,面上却是不显。

    “先生说笑了,莫不是看不出来,胡诌的吧。”

    “哈哈哈哈,姑娘既然这么说,就当是在下看不出来吧,姑娘请便。”

    叶盏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业务能力不太行的青铜江湖术士竟然是王者,草率了,看来还是早点开溜比较好。

    叶盏故作镇定的离开了那个算命摊子,本想快点溜走,离那个算命术士远远的,可没料到还没走几步,就被一群黑衣壮汉拦住了去路,叶盏扶额,今天出门应该看看黄历的……

    正无奈间,面前的壮汉围墙开了一道口子,一个金灿灿圆滚滚的身影仿佛一只金色大乌龟一样慢吞吞的走到了叶盏面前。没错,正是昨日被陆南星吓得屁滚尿流的马傅桂马公子是也。叶盏心塞,好家伙,这明摆着就是来搞打击报复来了啊。

    马傅桂将他那张富得流油的大圆脸往叶盏面前凑了凑,又眯起了那本就不大的精明小眼睛仔细打量了叶盏几眼。然后回头道:

    “没错,就是她,把她给我绑起来!”

    好家伙这马傅桂还是个近视眼。向她走过来的几个壮汉叶盏倒是不放在眼里,只是现在周围围的人太多了,加上叶盏瞥见刚刚给她算命的那个江湖术士也饶有兴趣的围了过来,叶盏不知那人深浅,不敢轻易动武。只能由着那几个壮汉把她双手反剪在背后,捆缚了起来。

    见叶盏毫无还手之力,那本来对她还有些防备的马金龟见状便更加放肆,他拿着手中的折扇抬起了叶盏的下巴:

    “哼,昨日本公子心善,放了你们一马,不成想你这小蹄子今日还敢来街上跟我叫板,那就别怪本公子绑了你了!”

    叶盏直接迷惑,她今日除了算了一个差点暴露的命,何时招惹过这小太岁。

    “来人,拿本公子的刀来。”

    不多时,一把银光闪闪的短刀便握在了马傅桂的手上。马傅桂熟练的把玩着那把短刀,在叶盏的脸上比划来比划去,似是想找一个最合适的位置下刀。

    “你这小蹄子虽然长得丑了点吧,但倒是细皮嫩肉的,这一刀下去……啧啧啧……不过你要怪就怪你那个美人儿主子吧,他要是昨日陪本公子一夜,把本公子伺候高兴了,你今日又怎会遭这无妄之灾?”

    马傅桂一边邪笑着一边执刀就要往叶盏脸上划,叶盏气的恨不得当街手刃了他,但一想起来临崖城的目的,不能坏了江怀瑾的事。便一咬牙一闭眼打算就生生挨了这一刀。

    利器穿过薄薄的□□直直扎进皮肉里,火辣辣的刺痛感传来,叶盏只能咬牙忍着,那匕首刺的极深,叶盏疼的额上冒了一层冷汗。正当那匕首刀锋要继续往下划时,叶盏却突然感觉脸上的疼痛消失了大半。

    叶盏睁眼,看见刚刚遇见的那个江湖术士拦在了她面前。

    “这位公子,对一个区区弱女子,戾气何必这么重呢。”

    “你是何人?本公子的事你少管。”

    “我若是要管,公子能奈我何?”

    “奈你何?哈哈哈哈哈,把你扔进乱葬岗喂狗如何?”

    “哈哈哈哈哈哈,那公子不妨试试。”

    话音未落,那术士不知往地上扔了什么东西,一时间浓雾四起,叶盏只觉得绑在身上的绳子一松,然后就被一个人施展轻功揽着快速跳到了一个极偏僻的巷子里。

    还没等叶盏反应过来,那术士便捧起了她的脸仔细端详起来,叶盏暗道不妙,使劲将那术士推开。

    那术士也不恼,反而轻笑道:“啧啧啧,当今世上能做出这么精细的□□的人不多了,可是姑娘自己做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叶盏忍着脸上的痛楚,反问道。

    “哈哈哈,姑娘真是有意思,罢了,在下不过是想结识江湖奇人,既然姑娘不愿说,在下便也不强迫了。这是在下自制的金疮药,只要每日按时涂抹,保证姑娘脸上绝不留疤,光洁如新。”说着,那术士便从衣襟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递给了叶盏。

    “多谢先生好意,今日若不是公子出手相助,小女子怕是就要一命呜呼了,我并非不想告知公子我这面具的来历,只是这面具是我偶然在一江湖高人处所得,我也不知那人身份。小女子真容极丑,故而每日只能带着这个面具示人。还望公子见谅。”叶盏不好推辞,只能接下了那瓶药,然后随便扯了一个谎糊弄过去。

    “哦?竟是如此,在下没有恶意,不想竟提起了姑娘的伤心事,实在是对不住。”

    “无妨,现在天色不早了,小女子要回家了,公子若无其他事,小女子就此告辞了。”

    “不如我送姑娘回去吧。”

    “不必,小女子知道周围有条偏僻小径可以归家,就不劳烦先生了。”

    “既然如此,在下就告辞了。”

    “先生慢走。”

    确定那术士走远了之后,叶盏长舒了一口气,看来今天不宜出行啊,唉,太惨了,等这回的任务完成之后,非得好好教训教训马傅桂出口恶气不成!

    叶盏拿手帕轻轻按在了仍然往外冒血的伤口上,疼的直吸气,她挑了个偏僻的巷子出去,雇了个马车,灰头土脸的回了府。

    路上她怎么想都感觉那术士不简单,自然也不敢轻易用他给的金疮药,况且她此行从松蓝那拿了不少松蓝秘制创伤药,故而也不怎么害怕脸上留疤。所以找了个空档就把那术士给的药扔进了路边的草丛里。

    马车不多时便载着叶盏回到了府中,回了自己房间,叶盏对着镜子轻轻的将脸上的面具撕下,露出脸颊上那一处极深的伤口,

    “嘶——马傅桂那孙子下手还挺黑。”

    叶盏忍痛从柜子里拿出伤药,轻轻涂到了脸上的伤处。

    处理好了脸上的伤口,叶盏捧着那张破损的面具犯了难,面具上的划痕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管怎么说,戴算是不能戴了。

    “唉,这下可麻烦了,一准儿得被江怀瑾骂个狗血喷头。”一想到一会儿还得去跟江怀瑾那个万年黑脸怪交代今天发生的事儿,叶盏就觉得头疼。

    在书房门口踌躇了半晌,叶盏心一横便硬着头皮端茶推门进了房间。

    看见才出门没多久就回来的头压的极低叶盏,江怀瑾心里还颇为诧异。

    “主子,您喝茶。”

    “嗯,放那吧。”

    “主……主子,我能问你一个小问题吗?”

    “说。”

    “emmmmm若是……若是咱们摆骨楼里边的人被街头的小混混给打了……您……您……”

    江怀瑾头也没抬就开口道:

    “像这种废物,直接扔给松蓝去研究蛊毒吧。”

    “你怎么自打进来就一直低着头啊?”

    “啊?没……没什么,主子我就不打扰你研究棋谱了啊,我我我去准备午

    饭去……”叶盏一听要把她扔给松蓝当小白鼠,直接吓的什么也不敢再继续往下说了。脚底抹油就要开溜。

    “慢着,回来。”

    已经走到门口的叶盏心里懊恼自己走的慢了一步,只得不情不愿的慢吞吞的转过身低着头往回走去。

    “抬头。”

    江怀瑾虽是料到叶盏出门可能被欺负了,但想到叶盏的武功也不是吃素的,本以为也就是点小伤,不成想她脸上的伤口竟如此之深。是以江怀瑾的脸色一下黑了下去。

    “说吧,怎么回事。”

    叶盏便将今日所遇之事一五一十地跟江怀瑾复述了一遍,末了还向江怀瑾表达了自己高尚的大局意识,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坏了他的大事,以期江怀瑾能网开一面不把自己送到松蓝那当小白鼠。

    “主子,大概就是这样了,还有,那个您给我的易/容面具……也坏了……您看……能不能……”

    “蠢货。”

    江怀瑾瞥了她一眼,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

    “那主子要是没事我就去准备午饭了哈……”叶盏见势不妙,果断饭遁。

    一直到午饭准备好了,江怀瑾出来用饭的时候脸色还是黑的不行,叶盏心里害怕,也不敢多言,就连饭吃的都比往日少了许多。

    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江怀瑾也没再跟她说过一句话,不过倒也没说要怎么处置她,叶盏就这么提心吊胆的过了一天,面具的事儿也没好意思开口再问。

    小心翼翼地侍候完了江怀瑾洗漱,叶盏垂头丧气地回了自己的房间,一头扎进了被子里。

    “哎呦——疼疼疼,这是什么东西啊。”

    被子下好像有个硬硬的东西,狠狠硌了叶盏一下。

    叶盏把那东西拿出来,发现是个木质的锦盒,打开以后,发现里面放着一张崭新的面具,还有一瓶她只在江怀瑾房间里见过的金疮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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