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撒野
马婆婆很对不起自己的小孙子，只恨自己没能力，让他饭都吃不饱。
“阳阳乖”
现在村里能上学，她能做的唯一的事就是让他好好读书，长大以后能多一些出路。
以前她没有那么多的顾虑，直到有次她忘记拿镰刀返回家中，看到其他孩子把她疼爱孙子压在地上被人捶打，她才明白以前为什么阳阳身上总是有各种小伤口。
呵斥了那些孩子，还以为他们以后会收敛一些，没想更加变本加厉了，自从那以后就把人带在自己身边，久而久之却让孩子变得更加自卑敏感了。
最近她也知道阳阳和那两兄弟一起玩，能够看到阳阳开朗了一些，今天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
“外婆…”阳阳把头埋在外婆的怀里，闷声闷气小声的说“我想去放牛和他们一起”。
他也喜欢这些，今天二毛他们虽然没有关注自己，至少没有排斥他，他想努力一次，让他们喜欢他，不，不喜欢也没关系跟在他们身后也行。
马婆婆知道他说的事，下意识想拒绝她怕那些孩子又欺负他，可是她不忍心拒绝
“嗯！阳阳想去就去，我想想要带什么东西呢”
阳阳惊喜地抬头看着外婆，还以为自己不能去了呢！
“二，二毛他说，要带一个碗，装小鱼”。
从小橱柜里找出一个铁腕，虽然底部有了一个小洞但胜在能用，又拿了一袋晒干封存好的芭蕉芋粉，放在一个破背带里。
“阳阳，走，去找找他们，也差不多要到时间了”
阳阳一听这话双手捧着碗，脸上止不住的微笑，一路上都是他的笑声。
这边的林家，林舒言还在搞他的萝卜，萝卜条已经切完了，就差拿去广场那晒了，这方块萝卜已经用辣子腌制了，正在装进罐子里。
“咦，马婆婆怎么来了”他家和马婆婆一家往来甚少，今天回来还真是稀客。
“大宝，拿个凳子出来，来人了”他手中都是辣子，没法招呼客人，唤了一声在屋子里的人。
“这来得不巧了，正忙着呢”突如其来的造访，还是给人添麻烦了。
“马婆婆快坐，我这也快好了”刚好最后一罐已经快做好了，把罐子里的萝卜咋了哇，在把最后的方块萝卜压进去，封存就完工了。
洗了手，从厨房拿了一碗杨梅汁给她，“马婆婆，天热喝这个好受些”
阳阳刚才已经跟着大宝进到房间里了，这会就只剩下两个人了。
“林老师啊！我家阳阳在学校还乖吧”马婆婆问了一些关于阳阳的情况。
林舒言虽然没有教他在的那个班级，在办公室里倒是听夏星星和许淑萍他们说过，这孩子挺有悟性的，也很乖巧，学习也认真。
就是孩子年龄还小，直接上小学多少有点不合适，老师只能尽量让每个人都懂，但也没法做到人人都照顾，班级里的人年龄也有大有小的。
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一遍，马婆婆也露出欣慰的神情“林老师，我这已过半百的人，大字不识一个，你家娃这么厉害，以后让我家阳阳也跟着学学”
这林家的娃娃可聪明着，这几天送孩子上学的人家都听见他们谈论。
她有一种感觉这小小的村长困不住她，她是有些狭隘了，她想让自己的孙子多跟跟他多学学，这几年身子越发不好，学点技术傍身总不能饿死。
“马婆婆，说的哪里话，想要学跟着这两兄弟就是了，多一个伴他俩也开心”林舒言多少知道马婆婆的心思，但他不怪她，只要她没有恶意不危害他们家人，他不会计较太多。
他知道马婆婆这么做的原因，他也希望阳阳争气一些，别辜负老人家的心。
临走前趁着林舒言进厨房放碗的时候，把带来的芭蕉芋粉留在了桌上，就离开了林家。
说来也惭愧，家里连一个鸡蛋都拿不出来，也就自家弄的这些普通的东西了。
林舒言出来的时候马婆婆已经已经离开了，看到桌上的东西，她进来的时候明明没有这东西，想到她带着的那个背带子，马婆婆还真是细心啊！
“小叔叔，你们说完了吗？”小宝头探出房门询问了一声，他们还没有和小叔叔说要去放牛呢！哦，还有抓小鱼。
“今天二毛约我们一起去看人家放牛，还有抓小鱼”小宝黏黏糊糊凑到林舒言怀里，这孩子也不嫌热得慌，虽然他怕冷不怕热，可今年这天气热得过分了。
“小叔叔，我想抓鱼鱼给你吃，上次做的酸酸鱼可好吃啦”大宝小宝应该随了他爹的口味，爱吃酸辣的东西，胃又脆弱得不行，林舒言每次都头痛得不行。
“哦，今天还有阳阳也要去，小叔叔就让我们去吧！好不好”
“我和哥哥，会给你抓好多好多鱼回来”
本来今天他不打算去的，有他爹和大哥去就行了，可这会有三个娃要去，他哥会顾不过来，让三个孩子跟在他爹屁股后面，孩子好动他爹也管不来。
思来想去他还是得去，这萝卜也就差晒了，在出发前还是得把它晒在广场上，林舒言口中的广场其实是离家不远处的小荒地里，这里平时都是村里晒这些东西的地方。
把大竹编铺开，把切好的萝卜条均匀铺撒开，等晚上回家收了，就能放进罐子里了，和大嫂说了一声让她有时间去翻翻，就带着三个娃娃出发了。
“大宝，你们在这里玩，我去帮他们坎竹子，不要乱跑知道吗？”林舒言嘱咐了他们一声就跟着众人走了。
“哦耶，今天是我二毛的主场了”来到这田野间就是他二毛的主场了，今天让他们见识见识他的本事。
“今天我们来逮田鼠”他以前都是看大人做的今天，可算有机会了，他会好好利用来之不易的机会。
“可是，这要用到火柴啊！我们都没有带”原本栓柱还挺期待，想带大家都没有带关键东西高涨的心情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在大家都在懊悔没带东西时，二毛跟变魔法一样，拿出一盒火柴盒，“我早有准备，嘿嘿嘿”
“我和栓柱在这边烧火，大宝小宝你们去另一个洞口看着，要是看到他出来了就用这个袋子套他。”
“阳阳，你看着点，要是看到它往哪里跑，就叫我们。听到了吗？”阳阳重重的点了点头，他一定会做好的。
二毛拿了一些散落在地上的枯枝叶和以前的稻草，把它点燃就塞到洞口里，等烟雾缭绕的时候，田鼠就会从洞里跑出来。
“哥，快来。另一个洞口在这里”有一些烟从另一个洞口冒出来了，但是还没有看到田鼠跑出来。
“二毛，田鼠还没有跑出来”大宝朝他们吼了一声。
二毛又找了一些稻草塞进洞口让它燃烧着，这稻草燃烧的烟很呛人又带着辛辣的感觉，要是吸入一口，能把人咳出眼泪来。
过了一会还是没有动静，小宝怀疑这里根本就没有田鼠。
“哥，这应该没有田鼠吧！都半天了还没有出来”小宝甩了甩手，有些气馁的离开了洞口，找了一个石墩坐了起来。
大宝也不清楚这有没有，他也没有经验，“叫二毛他们别烧稻草了，田鼠应该不在家，下次我们在抓他好了”
就在三个人打算离开的时候，就有一只田鼠从洞里窜了出来，“啊！啊啊”惨叫声连绵不断，这田鼠直接往他们这边跑过来。
田鼠以迅雷之势逃离现场，大宝小宝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不见鼠影了，人不仅受惊了，还让田鼠跑了。
大宝赶紧把洞口堵住，一个洞里应该不止一只田鼠，过了一会也没有田鼠在出来，三个人反而还被烟呛得眼泪直流。
“咳咳，哥，我不要守着了”小宝眼睛已经睁不开了，眼泪还在哗啦哗啦地流，阳阳也咳得脸色通红，就放弃了守着。
“二毛，栓柱，我们回来了”小宝气势十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满载而归呢！这会不仅猎物没找到，眼泪却没完没了的在流。
“有田鼠没？”二毛来到他们旁边，栓柱在把火灭了，又用了一些土填上。
“跑了，跑得太快了”
“嗖的一声，就从我们旁边逃走”
那算了，反正抓到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就是第一次抓田鼠就失败了，多少有点挫败感。
很快二毛的注意力就被其他东西吸引走了。
二毛和栓柱这会又从一个田埂跳到另一个地方，这个梯田高度有些高，大宝小宝还有阳阳三个人都不敢跳下去。
“快点啊！”
二毛和栓柱已经离他们有三个田埂的距离了，大宝抓着田坝上的杂草滑着下来，这个地方还算比较好，没那么高，容易下来，把小宝和阳阳都接下来以后，又听见二毛说的话，三个人又止住了步伐。
“大宝，你们下面有个龙坑，你们千万不能跳进去。不然会把人吸进去，就找不到爹娘了哦！”
“那个洞就在你们前面，不要在那里跳下去”
“听我娘说，这龙坑还吞过人呢”
三个人还迷迷糊糊地，二毛转身就跟栓柱继续往下跳了，大宝往下看了一眼没有看到二毛说的龙坑，松了一口气，在这里下去至少没有生命危险。
大宝咽了咽口水，看向了后面的两人，却发现他们也正看着自己，大宝头皮发麻还是装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他作为大哥要给他们立好榜样，又瞧了瞧下面的梯田，确定没有龙坑以后，借助野草慢慢滑下去了。
中间却不小心踩到了松绵绵的土，一下子呲溜地滑了下去，下意识了闭着眼，来到地面以后，大宝觉得自己的腿都震得发麻了。
把腿伸回来以后才发现，那个龙坑就是他跳的地方，他已经一直脚踏进入，吓得他往后退了几步，出了一身冷汗，他差点就要死在那里了，会吞人的龙坑被他踩了。
“小宝，别再这里跳，这里有龙坑，你带着阳阳往右边走”让他们往右边走了走，终于看到一个不太陡的地方了。
今天差点回不去了，大宝还心有余悸，不想在往下跳了，就带着小宝阳阳两个人去阴凉出等小叔叔来找他们。
“二毛，栓柱，我们不下去了”双手做喇叭状冲两个人大声说，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见，就知道往下跳。
“哥，这里有个蚂蚁洞，他们在抬石头哎”小宝双手撑着下巴盯着蚂蚁看。
小宝抓了一把土，撒在蚂蚁洞上，阳阳即使阻止了他“小宝哥哥，外婆不能堵住蚂蚁洞，耳朵会听不见的”
“小宝不要听不见”小宝一听，立马撒掉了手中的土“小蚂蚁，对不起哦！小宝不是故意的，你不能让我耳朵听不见哦”
“小宝还要上学，听小叔叔讲故事，还要听哥哥的话”小宝和阳阳一脸认真地在跟蚂蚁道歉，嘴里还神神秘秘地嘀咕着什么。
“小宝，阳阳，我们去水沟那里找一些刺芹吧！”说不定等会要是做烤鱼会用到呢！
“这个有刺，要小心摘，一片叶子一片叶子的摘，不要直接就用手薅”被刺到可是很疼的，所以要注意一些。
三个人就在水沟的坝上摘着刺芹，阳阳看到下面有几颗苦果树，上面还有苦果，这是外婆爱炒吃的。
把摘好的刺芹放在碗上，下去摘苦果，这苦果不好摘，它的枝干哪里都有刺，一不小心就会被勾到，刺人也可能疼。
阳阳摘得口袋都装满了，大宝小宝才找到他，阳阳看到他们还以为会骂他不好好摘刺芹菜，急得跑过来拿起碗给他们看碗里的东西。
这个二傻子一个劲地把碗往他脸上怼，“你摘这个果子干嘛”大宝看到他胸前口袋里的苦果，这个东西他吃过，不好吃，苦死了。
“瞧瞧，你这脸和手”他摘的时候也没注意到那么多，脸上又被苦果尖刺划过的伤口，手上也是。
“这是外婆爱吃的，我想摘给她”说着说又低下头了，大宝最不看惯的就是他这幅模样，他还没有说什么就自个敏感起来了。
“行了，在这等你，我给你摘”
把一个碗都装满了，大宝就回来了，其他的也摘不了。
“哥，哥”
我的弟弟你又在叫唤什么，一天天的就你话最多。
“你有没有听到一股香味，你仔细问问”小宝动了动鼻子，确实很香，这味道有些熟悉啊。
大宝也仔细闻了闻，确实是有股香味，好像是野枇杷的味道，两兄弟相视一笑，看来是想到一块了，这东西可美味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