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一次拥抱
两人来到了一片田野边，空旷延绵，若是白天，四周的景色也是一览无余。
原本宽行的柏油路也变成了水泥小路，种了一些矮树丛，因为没人管理，又把原本不宽敞的路遮掉了许多。
两人只能紧紧挨着。
两人来到一片草坪上坐下，空旷的野外，温度更低一些，又是深夜，赵慕川有些发抖。
程年脱下外套，让赵慕川裹上。
大大的外套里还带着一些程年的体温。
赵慕川裹紧外套，暖和了许多。
“这儿是我的老家。”程年看着眼前的一片空地，在草坪的不远处有一亩池塘。
赵慕川看着他的侧脸，月光很是昏暗，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我爸爸，就是刚才那个男人，一直爱喝酒。因为长期喝酒，我妈妈和他离婚了，后来奶奶也因为他喝酒误事而发生了意外。”程年语气有些颤抖。
赵慕川看着他颤抖的肩膀，有些心疼。
她以前听程年提及，都轻描淡写，但是今天看到他和父亲的相处，似乎是剑拔弩张的状态。
“妈妈离开的那天，我一个人跑出了家，在黑夜里迷了路，那天我遇见了你。”程年转过头看着赵慕川，她一脸惊讶。
赵慕川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你牵着我回家的。”程年补充。
“你怎么知道是我？”赵慕川的智商下线，此刻在她眼里的程年好看极了，月光清冷，而他视线热烈。
“我一直记得你的样子，还有你拿着书，那上面有你的名字。”
赵慕川努力地回忆。
“那时候我才一年级，我只认得一个川字，后来，我才知道，那三个字读作赵慕川。”
赵慕川慢慢翻出尘封的记忆，许多年前的一个夜晚，她补完课回家在路边遇到过一个小男生。
赵慕川看着程年笑了出来，“那个跑丢鞋的小男生是你啊。”
那时候的程年还是个小孩，赵慕川把他送回家，看到他奶奶接他，就走了，如果不提，她早就忘记了。
“那个夜晚，我很无助，我睡午觉醒来看到家里乱七八糟，妈妈走了，不知道爸爸在哪里，我只觉得走了很久，我以为，我要当一辈子的流浪儿了。”
程年的脸上浮现出当年遇见时的惶恐。
“你握起我手的时候，我觉得好温暖。那种温暖冲散了我的害怕。”
程年原本黯淡的眸子又有了些光亮。
赵慕川不知道，自己那时候一个小小举动，让这个男生记了这么久。
“如果在现在，我可能就不敢送你回家了，我怕是拐卖骗局。”赵慕川说，她缓和一下之前有些许悲伤的氛围。
程年也跟着她笑，“是啊，谢谢那时候你的勇敢。”
“是不知者不惧。”
毕竟现在物联网发达，那些拐卖骗局才被争相报道。
“我可以抱抱你嘛？”程年的语气带着一些撒娇，让赵慕川无法拒绝。
赵慕川没有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即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陷在一圈温暖里。
程年拥的她很紧，好像怕她消失了一般。
程年的身上还残留着酒精的味道，融合他衣服的淡淡茉莉香味，赵慕川有些醉在其中。
在她眼里的程年一直是温暖的人，她没想到在他的童年里有一段黑暗的时光。
“以后有难过的时候，可以来找我。”赵慕川将头枕在程年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
程年感受怀里的温度真实的存在，那个人儿有些消瘦。
他紧了紧手臂，将鼻尖埋入头顶。
鼻尖萦绕一股洗发水的清香。
以后难过的时候可以来找我。
怀里温柔的声音响起，字符一个个蹦入他的耳朵，此刻如同春风，温暖极了。
不知过了多久，赵慕川挪了挪身子。
程年缓缓松开了手，许是扭着身子坐太久，有些不适。
“我记得这里有萤火虫，我们去看看。”程年站起身，伸手拉起赵慕川。
坐了太久的赵慕川只觉得腿部一阵麻，身子又软了下来。
程年看她站不太稳，天又黑，拉着她的手不放。
两人又向前边的小池塘走了一些，在水边的杂草丛间发现了一点点光亮。
原本黑暗的夜，那一点点微光也显得亮眼。
赵慕川脸上满是惊奇，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萤火虫了。
“好美啊。”赵慕川感慨。
一只又一只的萤火虫在草丛边飞舞，他们时而停留，时而舞动，让黑夜变得灵动。
微小的光芒，因为在黑暗里，显得弥足珍贵。
赵慕川和程年往回走时，天空已经微微泛白。
“你一夜没睡，今天不如请假休息一下。”赵慕川担心他上班精神不好。
“没事，现在回去洗个澡，眯一会儿就没事了。”
程年看着一脸倦意的赵慕川，有些懊恼。
因为自己一时的情绪，让她陪着一夜未眠。
“你待会回家洗个热水澡就好好休息一下，下午晚点再去教室。”
嗯嗯。赵慕川点点头，像是温顺的猫咪。
赵慕川回到家，赵云帆在床上呼呼大睡。她好好冲了热水澡，困意侵袭，倒头就睡着了。
吵醒赵慕川的是赵云帆激动的话语。
“我会在姐姐这里再住几天。”
“你不要来接我。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
好了好了，我不想跟你吵架。”
赵慕川看看手机，已是12：00
她随意的披上一件外衣，来到客厅。
赵云帆刚扔下手机，脸蛋上还有一丝怒气。
看赵慕川出来，眼睛似乎因为睡眠不足有些肿。
“叔叔又来找你了？”赵慕川刚起床，声音有些哑。
“嗯，又来说考研的事情，这才几天啊。”赵云帆抓过抱枕，用力一按，“越是这样越不想考。”
“跟姐姐说说，为什么不想考研了呢？”
赵云帆学的临床医学，不同其他专业，想进好的医院，做好医生，好的学历是必不可少的。
“姐姐，我甚至不想做医生了。”赵云帆真挚地看向赵慕川。
赵慕川愕然，学医是她一直的梦想，怎么会想放弃了呢？
“我接受不了医生要面对的生离死别。”赵云帆的眼神暗了暗。
“我原本想学医，因为我想救死扶伤，我想凭我的力量去医好一个一个病人，让他们不再受病痛的折磨。
可是当我真的学了之后，我才发现医生更多时候是要接受自己的无能为力。”
赵慕川看着她，觉得眼前的赵云帆在这一刻长大了，不再是小时候屁颠屁颠跟在她身后的小朋友了。
她靠在沙发上，认真地聆听赵云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