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杀手派
江星说完，那几个人也没理他，立即随手抄起一些方便干仗的家伙，就朝胡同口跑了过去。
没多久，就听到两拨人在胡同里干了起来。
不到两分钟，本地混混的“援军”就到了，不知从哪里又跑来五六个人，提着棍棒冲进胡同加入战斗。
自古强龙不压地头蛇，在自己的地盘动员能力就比外人强。那四个外地混子再能打，也架不住对方人多。
没过多久，刚才扇小姑娘脸的那小子，光着一只脚，鞋跑丢了，头上流着血，被两三个人追着打，连滚带爬好不容易冲出了胡同。
有围观群众，江星不想上前凑热闹，就远远站在路边，自己心中在想，看来这收保护费的还是拿钱办事的，那群收罚款的就不好说了。
见十几个人都陆续从胡同先后跑了出来，有的在逃、有的是在追，围观群众也随着跑远的几波混混，换场到了别的地方。
江星见那女孩没有出来，就有点担心，想赶快到胡同里看看她怎么样了。
哪知他在胡同口刚一拐弯，小姑娘和两个收保护费的人竟然也在胡同口，江星只好硬着头皮假装不认识，从他们身边路过。
插身而过时，他听到那几个本地的小混混对小姑娘说：“三天后拿一万块钱，给哥哥们看病，听见没？”
“一定给，但求你别告诉我妈！”女孩带着哭腔，怯生生地答应道。
在一瞬间，江星竟然有点恍惚，自己不会是找错人了吧？他赶紧用力再次感知了一下那姑娘发出的脑波信标。
还好，真真切切，就是5号！
会不会她也像自己一样，只被别人夺舍了一半？或者根本就是失败了。
本打算观察一周就向对方摊牌，但江星决定再继续观察几天，这姑娘表里差别太大，真是让江星心里有点没底。
三天之后，这姑娘自然是没凑齐那一万元，本地小流氓们就开始对她动手动脚，每当这时小姑娘就用随身带着的一把小刀自残。连着两天当着几个小混混的面，竟然一下子敢把小刀捅进自己手臂和脖子，毫不迟疑，吓得在场的几个小青年连连后退。
的确是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不过看样子，最终钱还是要还的，所以江星发现小姑娘每天回来送饭时，多了一项工作——捡垃圾桶。
不偷不抢不卖身，让个小姑娘一下子去哪找一万块钱。
不过那几个外地人好像再没有找过她的麻烦，至少短期没有。
江星每天看着这姑娘和她“母亲”忙碌一天，回到家后屋里暖暖的灯火，觉得这种小日子难归难，与5号即将面对的杀戮战斗而言，还是一种勉强能算美好的生活。
尤其是这对老夫妇，他们原来的女儿算是咎由自取，也许并不值得同情，但这对父母总算是有人陪伴了。
江星在是否要打扰她平静生活时犹豫了一下，但也仅是想想而已，天下哪有那么多岁月静好？
这天上午，江星终于出现在了那个小馄饨店的门口，他要正式摊牌了。
当江星进店的一刻，这姑娘立即抬起了头，从那眼神中江星感受到了不应该有的冷峻凝视。那天江星在胡同口偷看，姑娘是察觉到了江星的，也猜到后来找来人给她解围的，多半是这个人。
但是，她明白，比起直来直去的小地痞流氓，这种藏在暗处的人不知要可怕多少倍。
姑娘在短暂地凝视后，又低下头干自己的事了，但她手边的一支笔，已经藏在了袖口中。
“佐娜，我们以前见过，逃离‘意识体监狱’的时候。”江星来到小店的柜台前，直接表明了身份。
平平淡淡一句话，在这个馄饨妹耳中，比这几天她听到过的任何侮辱谩骂都致命。因为有两个别人都不可能提到的关键词，“佐娜”是她被枪毙前的名字；“逃离”知道这个事的人，理论上无论好坏，都不能让他活着。
佐娜这回并没有立即应答，看了一眼在外边招呼客人的“母亲”，然后把柜台认认真真收拾干净，走到江星身边，说：“先生，请借一步说话。”
这次她的语气，完全不再像是个小女生，这总算让江星放了心，应该是没找错人。
“好。”江星跟了出去，但是江星也绝不敢让自己离开她“母亲”的视线范围。
江星十分清楚，出了这个安全区，现在这个看上去软弱无助的女孩，杀光视线范围内的所有三四十号人，用时不会超过三五分钟，因为，她的前世——是个顶级杀手。
江星走到他认为合适的地点后，停了下来。
在这个位置说话，不会被她母亲听见，但会被她看见。
江星是穿着刚买的防弹衣，高领衫内戴了个钢护圈后，才敢走到她面前的。不仅在物理上做了允分防护，在思想上江星也是做了大量功课的。
特别是，如何用一两句话就让这个杀人狂，打消搞死自己的念头，让对方给时间让他把话说完，或是坐下来让江星能有机会充分使用念术。
“我冒险把你从监狱带出来，不知你能否帮我一件事。然后我们互不相欠，再不相见，如何？”
江星经过反复思考最后确定，杀手这个行业还是讲职业道德的，通常是拿钱办事，办不成不仅退钱，命都要赔。既然有契约精神，那么还是直接谈交易最合适。
听到江星的话后，佐娜背对着他，停了几秒，然后转过身来。
吓得江星赶紧往后退了两步。
小姑娘脸上完全没有了平时常人见到的稚嫩和无助，而是在微皱的眉宇间，不容商量的决绝。
“不能伤害那对老夫妇！”她言简意赅，直奔主题。
“可以，你将要做的事，反而会让他们更安全，甚至还可能更幸福。”江星见对方肯和自己对话了，趁热打铁地说。
“中午十点半，在你住的宾馆门口，等我。”佐娜说。
江星本想问她，你知道哪家宾馆么？结果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脊背升起，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好几天了。
“这个，是订金！”
江星把手中提着的一个黑色塑料袋朝她递去，里边是江星典当了一部分珠宝后，换的一百万现金。
“这单免费，而且我们之间，仅此一单！”佐娜没有看，也没有接，边说边要往店里走。
“你和我，都不缺这东西，但那对老夫妇眼下需要！”江星赶紧补充了一句。
佐娜停了下来，想了想，才认真地看了江星一眼，接过袋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