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的身份
见他阴沉着脸又从身上掏出了两样东西,姜茗连忙定睛细看,等看清那是什么后,她不由脸色大变。眼看吕剪的目光落到那口停放在水面的棺材上,姜茗来不及多想,连忙大声喊道:“快阻止他!”
公主闻声望去,但已经来不及,一道火光划破长空,准确无误的落到了棺材之上,棺材上绑缚的白花遇火即燃,很快就将棺材吞没于火中。
公主瞬间怒极,她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棺材旁边,但仍没能及时制止住火势,白花的绸带与周围的灵幡在风中相遇,很快就将周围一片全部点燃,公主一剑落在水中,激起大片水花,但这些水花似乎对棺材和灵幡之火毫无作用。
岸边目睹这一切的吕剪得意笑道:“公主莫不是浑浑噩噩太久,忘记自己已经死了?这些东西皆是幽冥之物,人间的火可通幽冥,但人间的水却灭不了幽冥之火,这一点恐怕公主比我更清楚吧?
不要用那么憎恨的眼神看着我,我这是在帮你,一个战死沙场的人,他已经尸骨无存了,就算勉强出了殡,立个衣冠冢又有什么意义呢?你心里明明清楚却不敢面对现实,既然如此我就帮你一把。
你听好了,你丈夫已经死了,将军府也已经被抄家了,你现如今不过是个游魂,一个游魂,还有什么资格留在这里?违抗圣旨,你还有什么资格当这个公主?你——”
“啊——!!!”一声尖锐的长啸突然划破云端,不仅打断了吕剪咄咄逼人的话语,还令四周风云骤变,大雾四起。姜茗几人靠在假山后,警惕的看着迅速弥漫的浓雾,不过瞬间,他们已经看不清湖那边的情形不仅如此,很快他们就连彼此都不太看得清了。
谢遇反应极快,在骤变瞬间就拉住了姜茗的手腕,潘安也不是个傻的,见此自己主动拽住了谢遇,谢遇淡淡瞥他一眼,倒也没有让他撒开。很快,浓雾就将几人包围,他们看不清彼此,只见天地一片灰蒙。
姜茗摸了摸身上的东西,发现都还在后这才安下心来。她低声问谢遇:“那幅卷轴你收好了吗?”雾里传来谢遇安抚的声音,“放心吧,东西都拿上了。”
灯笼的光芒在雾气里十分明显,但并不能照亮周围的景象,姜茗收起千里镜,弯腰循着光捡起了灯笼,等她再抬头时,却惊讶的发现刚才还伸手不见五指的雾气如今已然全部消散,四周灯火错落,但凄清寂寥,一片阑珊之景。
一个恍惚之间,身边的谢遇和潘安都没了踪影。片刻的慌乱过后,她很快就冷静下来,举目望去四周景致皆十分陌生,不出意料的话,这是很多年前的山庄,而那时这里还有另一个名字——公主府。
她所在的地方是花园假山后,外面不远处是回廊,回廊上挂着忽明忽暗的灯笼,四周空无一人。她看了看地形后,一路顺着回廊小心翼翼往后走去,路上没有遇到一个下人,不知是不是因为夜太深的缘故。
才刚转出回廊,她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景象,嘴却突然一把被人捂住,紧接着,有人硬拖着她往一个方向走去,她挣扎无用,索性直接放弃,任凭几人将自己拖走。
几人走得很快,一路七拐八绕,没多久就将她带到了一间屋子前。捂住她嘴的那人将她放开,走上前叩响了房门,房门响过三声,里面传来一道淡漠的声音,“进来。”这道声音十分耳熟,不过片刻后她就和脑海中的记忆对上了号——这是那个深蓝衣衫的嬷嬷。
听到答复的使女推开房门,示意制住她的两人将她带进去,很快,她就被人扔在了嬷嬷面前。嬷嬷将下人挥退,一把捏起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望向她。她的目光中带着审视、怀疑、嫌恶等等复杂情绪,但最终尽数归为冷漠。
她一把甩开姜茗的下巴,淡淡开口道:“公主歇下了?”姜茗愣了愣,但很快反应过来,默默回道:“歇了。”“你现在可真是好大的架子,我不让人找你,你就不肯来见我,怎么,忘了你是如何爬到这个位置上的了?要不是我抬举你,你现在都还是个在灶房里烧火的下贱丫头。”
姜茗听得一头雾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沉默着不出声。见此嬷嬷以为她是不敢说话,于是声音愈发冷了起来。“不过仗着我的抬举跟了公主几年,就敢给我摆架子了,绿绮,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绿绮?!姜茗被这个名字吓了一跳,这是在叫她?所以,她现在已经不是自己了,而是绿绮?这应该是幻象吧?否则怎么才瞬息之间她就变成了另一个人?可就算是幻象,她怎么偏偏变成绿绮了?
就在她凝神思索的时候,猝不及防一个巴掌扇到了她的脸上,她被扇倒在地,思路也因此被打断。她捂着胀痛的脸颊小心抬头,正对上嬷嬷凌厉的眼神,“你怕不是真的心大了,以为巴结公主就能摆脱我?我问你,公主最近的避子药是不是你搞的鬼?”
避子药?什么避子药?姜茗心念斗转,面上却学着之前见过的绿绮的模样低声回道:“嬷嬷冤枉,奴婢没有。”“冤枉?”嬷嬷冷笑了一声,“别的暂且不论,那碗汤我亲眼看着你打翻的,你还敢说冤枉”姜茗瞬间回想起记忆里那个打翻汤碗的片段,原来那里面竟然有避子药?
“奴婢只是不小心……”她才刚回了一句,嬷嬷就开口打断了她,“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得这般柔弱模样,左右现在驸马已经身亡,这件事我可以暂且放过你,但还有一件事,你最好老老实实的给我交代了,否则——”她顿了顿,继续问道:“我问你,驸马临走前当真什么都没留下?”
姜茗果断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嬷嬷死死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后才终于开口道:“绿绮,你在撒谎,那天驸马临走前就叫了你一个人进屋,如今你还敢在我面前说什么都没有?把我当傻子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