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真真假假
姜韵想到了今天姜婉华派人送来的烤鸟肉。原来那不是用来气她的，那是故意激怒她，好让她露出底牌的！姜婉华早就料到了她会在今晚出去找救兵！
这个大姐，真的是不除掉不行！
“韵儿，再问你一遍，你方才，去哪儿了？”姜正熙的举止很从容，但眉间的怒火怎么都藏不住。
姜韵编了个理由：“女儿饿了，晚上厨子也都睡了，女儿不愿惊醒他们，便出去吃了碗面条。”
姜韵说完后，仔细打量姜正熙和宋眉的脸色。见二人都是一副不想听的模样。
宋眉摆摆手，几个下人冲上来，把翠儿从姜府小南门处架了进去。任翠儿怎么求饶，宋眉和姜正熙都无动于衷。不一会儿，府里响起了杖责声和翠儿的哭喊声。
“韵儿，说实话吧，你去哪儿了？”宋眉又重复了这个问题。
姜韵就是咬死自己去外边吃饭了。
宋眉上前一步，嗅了嗅。宋眉突然的动作弄得姜韵手忙脚乱。
“嗯，吃饭去了？韵儿，你自己都没发觉，你说话的时候，一股子浓重的酒气吗？而且，你身上，有股很特别的气味？”宋眉淡笑。
姜韵立刻就联想到了苗妈妈身上甜腻的脂粉香。她苍白的脸色更白了。
姜正熙说：“你一个姑娘家，做这些事，合适吗？”
姜韵也知道。虽然大启没有宵禁，但很多酒楼和脂粉铺子过了戌时就打烊了。
酒楼关门，是老板们怕大半夜的有人喝太多酒，出了意外没人救。脂粉铺子关门，是很多女子都不会在平常日子的深夜往外跑。即便通宵开门，脂粉铺老板们也多做不了几个生意。
除非是遇上上元节之类的大节日，或者是大启有了什么大喜事，大启百姓都走出家门，彻夜狂欢了。不然大半夜的，给谁做生意去？
什么地方不论任何日子，大晚上都会开张，又有脂粉又有酒，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姜韵无法反驳，身子都抖成了糠筛。姜正熙见她如此，眉间的怒火更甚。
姜正熙和宋眉踏入了小南门，一群丫鬟也架起了姜韵往小南门走。
从姜府小南门进去，看到翠儿趴在长条凳上，她被打得伤痕累累。
翠儿一看到姜韵来了，眼前一亮，想说什么，一个婆子就拿起一块破抹布堵住了翠儿的嘴，又死死按住翠儿的头。翠儿欲哭无泪，二小姐不是跟她说，跟着她走有肉吃吗？怎么这几个月，她不仅没吃着肉，还隔三差五就挨打呢？
宋眉问那婆子：“这丫头招了吗？”
婆子谄媚地笑笑：“夫人，这死丫头刚开始还不承认，奴婢让旺财他们多打了几板子才老实呢！”
姜韵只能承认了：“父亲母亲，女儿去百花楼是女儿不对，女儿没有在百花楼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就饶了这丫头吧！”
姜正熙和宋眉的眼神都变了变。那婆子坏笑一声，拿开翠儿嘴里的破抹布。
翠儿终于能说话了：“二小姐……奴婢其实从进来到现在……一个字都没说。”
姜韵先是懵了一下，后来才反应过来。姜正熙和宋眉在坑她呢！
“你身上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气味。估计你在外面也不敢喝多，你嘴里的酒味也没有多浓。我猜猜，你刚刚是不是先入为主地把我说的气味，理解成了百花楼的胭脂味？”宋眉笑道。
姜正熙也开口了：“我不过是反问你，你一个姑娘家，大半夜往外跑合不合适。原来你也会因为往花楼跑而心虚啊。”
下人们纷纷偷笑。
姜正熙想起送姜韵回来的马车，他的目光更是冰冷。
百花楼里的客人，可不是仅仅喝喝花酒，看看歌舞而已的。难道姜韵已经被什么男人坏了身子？
姜正熙年少的时候，也曾在同窗的起哄下去过一次烟花之地。说实话他觉得不怎么样，他理解不了为什么同窗们玩得那么开心。他坐了一会儿就寻了由头走了。之后就没再去过。
花楼的酒没比他在姜府喝的好。歌舞表演什么的，他母亲往姜府请舞娘乐姬也是一样。来这种地方消遣就是浪费时间。姑娘们的娇声软语听得他耳朵痛。
而且那种地方，有的男人喝醉了，连过路的丫鬟小厮都能强迫。姜韵一个姑娘家，真被哪个男人看上了，她挣脱得了吗？
别说什么会有打手帮着拦了。一边是客人，一边是身份不明的姑娘。姜韵要是真被强迫了，谁帮她啊？就算事后姜韵报官，把坏她清白的人抓起来了，可姜韵受到的伤害是实打实的。
姜正熙在宋眉耳边低语：“夫人，回头寻个嬷嬷，给韵儿检查一下身体。今晚的事，咱府里私下处置，别传出去了。”
姜韵这个女儿虽然气了姜正熙好多回，但姜正熙总归会想法子给她安排一桩好婚事。眼下他只能祈祷姜韵还是完璧之身了。
姜韵虽然已经成了京城笑柄，不可能做高门大户的正妻，但他姜正熙的女儿，怎么也不能为人妾室。他会尽所能找些家世低，品行好的公子。如果姜韵真的破了身，那他可就没办法了。
“夫君，我明白。”宋眉小声应答。
“父亲，女儿知错了，女儿以后绝不会踏入百花楼一步。”姜韵跪了下来，向姜正熙保证。
姜正熙没直接回答她，只是提高了声音，说：“主子不学好，那是奴才们不懂事。夫人，把翠儿这个丫头发卖了吧。”
“爹！女儿不能没有翠儿！”姜韵急了，忙为翠儿求情，“就饶了她吧！”
翠儿也挣扎了起来，喊着“老爷饶命”。破抹布再次被婆子塞进了她嘴里。
宋眉却道：“韵儿，你这两个月都犯了多少错了，你心慈只会让翠儿愈发得意，继续带歪你。我得把她卖到最低等的窑子里去！若是此事全是你一人的主意，与翠儿无关，那我也就不必发卖她。”
翠儿的目光炙热了起来。
姜韵怀疑翠儿的目光要把她击穿。
她该怎么办？
如果她说都是翠儿的错，那翠儿极有可能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把她和血月教来往的事情说出来。到时候她就是勾结外敌。
如果她说是自己的错，姜正熙就可能把她送到尼姑庵去。
装晕肯定没有用。她不回答，翠儿也会拉她下水。
该死的姜婉华！把她坑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