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麝香熏衣

    姜韵似是被惊到了。月牙忙拉着姜韵去换了衣裳。姜老夫人另外派人去把紫苏和宋眉叫过来。宋眉本来是在核对府里的账本，看下人火急火燎地来找她，虽不知原因，但也知道老夫人这次找她，准没好事。

    这种时候，越急越会出错。宋眉叫传话的下人先回老夫人那里，她则是另找了个丫头去唤婉华。

    宋眉作为当家主母倒是能悠哉一阵子，紫苏一个下人可没有反抗的资本。

    紫苏是被一群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架到老夫人跟前的。她不明白，老夫人突然找她做什么。

    姜老夫人看到紫苏的时候，虽然因为那晚姜韵借紫苏污蔑姜婉华的事，心里对姜韵多了些责怪，但她总不可能在亲孙女和丫鬟之间偏向一个丫鬟，再者说，今天的事，是姜韵吃亏。对姜韵的不满也在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月牙把姜韵那件散发着麝香味的衣裳拿到老夫人，老夫人冷笑着拽过衣服，把衣服扔到紫苏面前，冷喝道：“二小姐的衣裳，是你在看管对吧？！”

    紫苏的脸白了。她不知道衣服有什么问题，但通过老夫人的问话和衣服上异常浓郁的香气，她大概猜出来了，姜韵自己给衣服熏香，却把衣裳给她保管，嫁祸她！

    姜韵想赶她走，她是知道的。最近姜韵安静，她还以为姜韵是认命了。不然她就是打死也不会接姜韵的衣服！

    终归是她大意了。她其实在姜韵把衣服交给她的时候，她起过疑心。因为姜韵的心腹是翠儿而不是她。是姜韵太过坚持，还说了一堆的好话，一来她一个丫鬟没道理一直推辞主子安排的事，二来她以为姜韵认命了，想讨好她和夫人，她想着若是自己好好办事，姜韵倒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大意了啊！她可怎么跟夫人交差啊？！

    宋眉和姜婉华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紫苏跪在地上喊冤枉的情景。

    姜老夫人依旧在气头上，没注意到宋眉和姜婉华来了。她怒斥紫苏：“衣服上的是麝香！先不说韵儿能上哪弄麝香，她还是个闺阁姑娘，她还没生育呢！她会拿自己一辈子去冤枉你不成？！”

    宋眉劝道：“母亲，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体。”

    姜老夫人才发觉宋眉来了。对宋眉的劝说，姜老夫人不仅没有消气，怒气还愈发上涨：“你这个主母到底是怎么做的？紫苏怎么还在府里头我就不问你了，她居然还成了韵儿的贴身丫头！”

    前些日子，翠儿跟她说韵儿被府里头的丫头欺负。她还疑惑这府里下人怎么这么放肆呢。今儿她想起紫苏这个名字她才反应过来。宋眉这个主母背后没少给韵儿捅刀子吧？！

    “母亲，我……”宋眉欲言又止。

    “说不出来？好！婉华，我问你，那你知不知道紫苏怎么成了你二妹妹的丫鬟？”姜老夫人把话头转向了姜婉华。

    婉华还邀请过姜韵要去诗社呢，真关心妹妹，她怎么不知道姜韵被紫苏欺负了？

    姜婉华顿了顿，直接睁眼说瞎话：“祖母，紫苏她……本来那天母亲是打算直接打死这丫头的。但这丫头害怕，求母亲留她下来，她要将功折罪。母亲心软，这才把她留下来了。把紫苏交给二妹妹，也是为了让二妹妹处置她。毕竟她之前污蔑我和二妹妹，实在是罪大恶极……”

    姜婉华这话没什么毛病。之前处置紫苏的时候，她母亲可没直说要紫苏去欺负姜韵。母亲也没下过命令要府中下人为难姜韵。下人们胡乱揣测她母亲的心思，与她母亲何干？

    祖母知道她母亲故意安排紫苏到姜韵身边能怎样？反正姜婉华今天就装傻，说那天姜韵也是被污蔑的，那安排紫苏过去受姜韵处置岂不是很合理？祖母那天也没明说，是姜韵指使紫苏污蔑。那姜婉华今天也没必要明说紫苏为什么到姜韵那边去了。大家都没明说的事，她睁眼说瞎话又能如何？除非祖母今天就说清楚，姜韵指使紫苏在前，所以宋眉有利用紫苏进行报复的嫌疑。

    姜婉华现在真的对姜老夫人有点怨意。她不在乎祖母偏心，但她不能接受祖母为了姜韵这么一个蛇蝎美人为难她的母亲。明明那天半夜的事，谁都能看出来是姜韵陷害她。一边是曾意图谋害长姐的姜韵，一边是尽心尽力操持家务的母亲，祖母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为了姜韵，凶她的母亲？

    姜老夫人则是不解地看着姜婉华，问她：“婉华，你母亲之前是这么说的？”

    姜老夫人此刻不明白了。婉华怎么说出的这番话？难道婉华真的觉得那天姜韵是被紫苏污蔑了？婉华不是开窍了吗？还会犯这种错误？还是宋眉之前真的是这么说的，连带着婉华也受了影响？

    姜老夫人没想到，姜婉华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姜韵一脸委屈，柔柔地唤了声“祖母”，姜老夫人才回过神来。就当婉华说的是真的吧。但府中奴大欺主，那终究是宋眉管家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