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从商之路
算算时间，林安娘就要开始创办锦霞坊了。
姜婉华其实是很佩服林安娘的。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林安娘家里人也没少给林安娘施压，但林安娘倔强得很，说什么都不肯成亲，在家里人没给她任何银子的情况下，她四处筹钱，最终办起了锦霞坊。虽然后来，林安娘积累的财富比不得岳见霄，但她后来也是京中有名的女商人。
姜婉华想，或许自己可以和林安娘商量一下。她想和林安娘一起办锦霞坊。锦霞坊后期盈利如何，姜婉华是心知肚明的。
宋眉和姜正熙丝毫没把姜韵方才说的话放在心上，姜韵又气又急，一口白牙都要咬碎了。
“父亲？！您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姜韵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呵呵，韵儿。你能想到的东西，其实前人全都想到过了。”姜正熙不在意地笑了笑，“不要太低估了先人的智慧。”
“那为什么男人就可以三妻四妾，女人不能三夫四丈？父亲，我若是选择招赘婿，招两个三个四个，你可会同意？”姜韵道。
姜正熙玩味地笑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这个二女儿，有野心，就是，不聪明。
姜正熙的沉默刺激到了姜韵。
姜韵满脸嘲讽：“我早该想到的，男人就只会欺压女人罢了。哪会支持女人呢？”
说罢，她跑了出去。
“婉儿，别学姜韵！”宋眉没好气道，“没有安身立命的本事，就想着那些有的没的！她若不是姜家人，她若是真有那个让女人三夫四丈的本事，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光有野心，没有本事，还想着得罪不相干的人，简直是自寻死路！”
还三夫四丈呢！姜韵有本事养活她的三夫四丈吗？！
姜正熙以前越是觉得姜韵聪慧，现在就越是觉得她愚蠢。
提高女性地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只能慢慢来，不能一次性得罪太多人。姜韵是什么作风？恨不得弄死天下所有男人！姜韵是真不怕天下士人联合起来写檄文骂她啊！根都没扎好，就开始得罪人了，只会害了其他无辜的女子。若是所有人都觉得想给女性提高地位的人都是姜韵这幅做派，那么对女子的压迫只会越来越重！
或许在未来，男女平等。女子不一定要在后宅相夫教子，女子可以驰骋沙场，也可以做官指点江山。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是那句话，只能慢慢来。
而且姜韵说的那些话根本就没有道理。合着全天下男人一天天啥也不干，全花时间在针对女人上了？
姜正熙觉得，或许该饿姜韵几顿。
宋眉也是这么想的。
姜婉华回了闺房后，又给灵芝安排了事。
灵芝听完后点了点头。
京城的林家，是从商发家的。一家人和和美美。但现在，却吵得厉害。
“我就是不想嫁人！爹，娘，我这些年的表现，你们也是看在眼里的。论经商，我并不比哥哥差！我想有自己的生活！”林宅里，一个女子道。
她便是林家姑娘，林安娘。
“安娘啊，你就听劝吧。”林夫人苦口婆心，“你看看哪家姑娘不是到了年纪就嫁人呢？”
林安娘不想成亲。为人妻子并不容易，要侍奉公婆，相夫教子，打理内宅，处理人情往来。她觉得自己做不好一个贤妻良母，嫁人了自己不痛快不说，还让夫君也不舒坦。倒不如在商海闯一闯来得痛快！
林老爷气呼呼地说：“那好，你别嫁了！你做你的生意去！但林家不会给你出一个子儿！你自己凑钱吧！”
白手起家有多难，林老爷是知道的。他想让林安娘知难而退。但他忘了，初生牛犊不怕虎。而且在林安娘眼里，闷在后宅，比凑钱做生意难得多。
林安娘相信，只要自己坚持，该有的总会有。她对自己很有信心。
她在经商上是有天赋的。这些年她不仅跟着父母学经商，也会帮父母出主意。爹娘都对她赞不绝口，还会因她是女儿身感到惋惜。
她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抛头露面做生意，不好听。
她若是个男子就好了。那样就可以尽情施展自己的抱负了。
林安娘想着，自己可以做工攒钱。但没想到，一出门就遇到了一个叫灵芝的好心姑娘。说要助她做生意。
“林姑娘请放心，我家小姐并无恶意。”灵芝态度很温和，“只是想与你合作罢了。”
“那为何你家小姐不去找岳家合作？独独找我？她就不怕赔本吗？”林安娘说。
虽然说士农工商商人最末，但干这一行要是能成功，那可是吃穿不愁的。故而大启有很多人选择了从商。可商人越多，竞争就越激烈。更不要说现在朝廷对商税的征收是越来越厉害了。很容易就赔个干净。岳家则不一样。
“林姑娘，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俗话说得好，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岳家看不上我家小姐的银子，自然也不会记得她的好。你不一样。你缺银子，我们现在帮了你，待你富可敌国，小姐她日子会过得更好。”灵芝笑道，“我家小姐闺名姜婉华。”
姜婉华！
整个大启，谁不知道这个名字？
怪不得对方知道她的事。相府的千金，想打听点什么并不难。而且……林安娘自己也不是默默无闻之辈。反正很多人都知道她是死活不肯嫁人的。
她喜欢灵芝方才说的话。很直接，她听了反而没有顾虑。
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她收下姜婉华的银子，那么以后，无论未来如何，她绝不会背叛姜婉华。
“那么，姜大小姐需要我做什么呢？”林安娘问。
“首先，你的产业，大小姐要求每月抽一成的盈利。”
林安娘想了想，点点头。
“其次……”灵芝的声音突然低下来，“北郊城隍庙的庙祝是我家小姐的人。他们在帮我家小姐打听消息。还请林夫人每旬就帮我家小姐整理好消息。”
林安娘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灵芝的话，但她意识过来之后，她嘴角上扬，笑得明媚。
她喜欢林夫人这个称呼！
她不是谁的夫人，她不冠夫姓，她是林安娘，她是林夫人！
“请告诉姜大小姐，我必定安排妥当。十天太长，若大小姐方便，就是需要我每日安排人送消息过去也是使得的。”
林安娘想，这姜大小姐果然是要做大事。要抽成，显然是在准备挣银子。可相府的小姐怎么会愁吃穿呢？必然是打算把银子花在别的地方，而且需要的银子还不少。私下又安排人打听消息……
“最后，请夫人你在买卖粮食的时候为百姓开一个合理的价格。”
林安娘沉默了。她知道灵芝是什么意思。
农民的日子不好过。粮食大丰收的时候，商人会联合起来压低粮价，尽量用最低的价格购买粮食。农民吃不完，又不能让粮食烂在地里，只能低价卖粮。若是遇到粮食缺乏的时候，商人又会联合起来涨价。粮食这种东西不可能不买，百姓只能出高价买粮。姜婉华的意思就是希望她买粮时开价高一点，卖粮时开价低一点。
虽然她厌恶损害百姓利益的行为，但一寻思着粮食人人都吃，若是她因此亏了本，她心里又不免有点难受。
林安娘又想到平时辛苦劳作农民在灾荒时可能根本吃不上饭，想到姜婉华的恩情，林安娘还是同意了。
灵芝开导她：“林夫人，薄利多销啊。只要价格合适，还愁买卖吗？”
林安娘恍然大悟！
是啊，粮食也能挣钱！
天底下，有谁不需要粮食？如果她开价合理，比起那些奸商，百姓肯定是更愿意在她那里买卖粮食的。回头她就去算算粮价，看怎样买卖可以挣银子，又不让农夫们吃亏。
林安娘知道，今天灵芝说的话，基本上都是姜婉华教的。
她很想见见姜婉华。早听闻姜婉华大启第一才女之名，只当她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却不晓得她对经商也颇有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