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掉鞋
“好了，现在我们要教的东西就是齐步行进与立定。这个内容其实不难，反正就是大家要手脚协调就行了。”
说完，他就给大家展示了一遍。
于是，他就将时间交给他们了。
“听我口令，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立定。”
他停了下来：“同学们，我最担心的一件事情还是发生了。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他们摇头，作无知状。
“还是有人顺拐，真是伤脑筋啊。再来走几次吧，要是再是走不好，我就要把那几个顺拐的人单独拎出来了。大家自己注意一下，不要待会儿别人都在休息，你留在这里加训。”
那些顺拐的人冒着虚汗，本来就够累了，他这么一说，他们顿时是紧张了起来。
这次走到一半，纪非言发现自己的鞋子脱离了自己的脚。
“报告。”
唐教官：“立定。”
一群人往前还是有移动的，所以他也是不知道自己的鞋子去了哪里。
“什么事？”这是唐教官在询问。
纪非言：“鞋子被踩飞了，我想找一下。”
“哈哈哈……。”一些人笑得是前仰后合。
此时他的眼前多了一只鞋。
叶之助：“对不起，是我干的，这是你的鞋。”
纪非言将鞋子接过：“啊，没事。”
他还是选择将自己的鞋子穿好，见叶之助还是带着歉意看着自己，他心里是既好受又难过。
叶之助：“实在是不好意思。”
纪非言咧嘴一笑：“真的没有关系。”
短暂的接触过后，训练又开始了。
几分钟后。
纪非言：“报告。”
唐教官：“主角儿，你又怎么了？”
“鞋被踩掉了。”
“飞哪去了？”
“报告，这次没有飞，只是与我的脚脱离了。我能穿一下吗？”
“不可以。叫叶少用嘴给你叼起来。”
叶之助左右为难。
“哼哼……”。看戏的人快要笑岔气了。
纪非言明白教官这是松口了，便蹲身穿了一下自己的鞋子。
叶之助在他后面说着。
“对不起，纪非言同学。”
他双手合十，进行虔诚的忏悔。
他是真的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就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双脚就是会不受控制地往纪非言的鞋子上踩去。
纪非言偏头：“没事没事。”
他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能够理解别人的苦楚。
又是走了一轮。
纪非言：“报告。”
“哈哈哈哈……。”不约而同地响起一阵爆笑。
唐教官这次也没问：“穿。下次往回走的时候踩回去。”
“还有叶少，你再是把人家的鞋子踩掉，那我就真的要叫你用嘴给人家的鞋子叼起来了。”
“是。”叶之助还是回答着他的话。
他还是跟纪非言道歉，对方这次同样是没有责怪他。
就这样，他对纪非言的好感又提升了不少。
他原以为对方是一个清冷的人，没想到性格也这么好，至少人品是值得肯定的。
纪非言越是不怪罪他，他心里便愈发愧疚。
他甚至很期待纪非言能够踩回来，以便消除他的遗憾。
只是对方不会选择这么做。
在往回走的时候，纪非言就眼睁睁看着叶之助顺拐。
他的脸憋得有些难受，有些扭曲了几分。
“哈哈哈……。”虽说已经是在极力隐忍了，但是他的眼睛还是没有办法避免看见前面的人同手同脚。
他的脸有些红，连带着自己的动作也不标准了。
叶之助还是极力改正这一毛病，殊不知后面的人已然快要笑岔气。
越是努力，他的顺拐就越严重。
他亲眼见证着自己同手同脚地往前走，耳边还听到了笑声。
只是他改不掉。
在众人的注目下，他的心有些慌乱，动作就更加奇怪了。
这段走完后。
“哈哈哈……。”唐教官笑到直不起腰。
“你们知道你们走得有多奇怪吗？一个个的，那个顺拐哟，简直是想要笑死我。”
“嘿嘿……。”大家也跟着笑。
知道不知道的人都笑。
反正笑就对了。
这种跟风毕竟也不可耻。
“诶诶，我跟你们说，有几个人他走路真的好奇怪啊。”说着，他自己还去模仿。
那奇形怪状的走姿，惹得一群人又是笑到不能自己。
叶之助看着这似曾相识的走姿，便忍不住对自己身旁的周天乐说话。
“他学的是我。”
“哈哈哈哈哈……。”周天乐绷不住了，笑容逐渐猖狂。
这个走姿他当然清楚，就是叶之助的走路姿势，他就站在本人的旁边，对于这个还是很了解的。
这话被后面的纪非言听了去，所以他也跟着乐呵了。
“好了，笑也笑够了，大家想不想休息？”
“想。”
军训的孩子哪有不想休息的，甚至一些人想的是不军训。
“这样吧，大家一排一排的走，我把那些实在走得差的揪出来，剩下的人就看他们走。你们看这样行吗？”
“可以。”
叶之助这次站在唐教官这边，也是站在众人那边。
他知道自己一定是会被抓出来的，但是他甘愿接受这样的惩罚，因为他也实在是不想再踩到纪非言了。
短短的几个小时，对方的鞋子被他踩掉了接近十次，他怎么想都觉得过意不去。
结果也不出意外，他确实也是被抓了出来。
和他一起的还有8个人，一个连有那么多人也算得上是正常。
“两个方队长过来。”唐教官招手。
两人便小跑过去。
“帮我训练一下他们，帮助他们改正顺拐的重任就交给你们了。”
“是。”
叶之助在那里是打眼的存在，一来是由于他比较高，二来也是他这个墨镜的缘故。
他感受到了，人群中有一双窥探的眼睛在盯着他。
只是他没有往下面去寻觅。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先解决。
在此之前，他会推掉任何事。
“来，叶少，你试着正常走几步。”
叶之助遵从教导，往前走了几步。
结果，在出右脚的时候他又甩动了右手。
于是，一场顺拐就这么诞生了。
他还能听见方队长克制的笑，算是很给他留面子了。
于姚：“其实脚上的动作还是很完美的。你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每次你一出脚就会出错手。现在你听我的，我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嗯。”
“好，你右脚向前一步。”
他乖乖照做。
于姚：“好，现在你出左手。”
他又是照着她的命令做。
于姚：“很好。现在你左脚往前一步，同时收回你的左手。”
他有些跟不上节奏了，歉疚地凝视着于姚。
于姚：“非常好。现在你出右手。”
此刻的叶之助就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小学生，不知所措，没有自己的主见，只得仍由于姚摆布。
当然这样他也认了。
没有什么是不甘心的。
顺拐这个毛病是他本身就所固有的，在平常的走路过程中不会犯，只要是到了军训，他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习惯了，高中也是这样。
不过那时还要尴尬一些，因为那个时候军训是以班级为单位，所以顺拐的人非常少，只有两个，他就很突兀了。
他不会忘记，也是那场军训，他被很多人所记住。
于姚不依不挠地教着，事态也有了些气色，虽然叶之助还是会同边手，但是犯错的频率已经没有那个高了。
纪非言就凝视着那个戴墨镜的男孩，没有说话。
他在心里暗自为对方加油。
就算不被对方听到，他也满足了。
他就是这样，有时候会做一些在很多人看来都没有意义的事情。
叶之助的额头上冒着细汗，一举一动都是小心翼翼的。
他害怕自己犯错给对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于姚见他做得越来越好，然后就赶去指导别人了。
那些人的表现并不比叶之助好。
说起来，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没有谁会比谁好到哪里去。
那个顺拐起来啊，简直是不堪入目。
唐教官在一旁为叶之助打气。
“叶少加油。”
叶之助一下子泄气，好不容易认真了很多，这下子就是沉不住气了。
不顺拐的人在那里闲聊，偶尔也会顺便取笑一下他们的走姿。
唐教官：“好多了。”
叶之助憋了半天，最后郑重其事地来了句：“谢谢。”
“噗噗。”听到这话的纪非言是招架不住想笑的冲动了。
他故意又将眼光别到一旁，不去看上面走路怪异的几人。
就这样，在不断地忙碌之中，时间悄然流逝，不知归处。
“嘘。”
哨声响起。
“全体注意。”这是总教官的声音。
这时，在场的人全部起立，全部面向主席台，而后一动不动，等待他的下一句台词。
“集合。”他下达了下一步命令。
等到所有队伍站好以后，他又继续说着。
“大家今天表现得很好，我很满意，所以我也不想啰嗦些什么了。”
“解”
下一句话还没有说出口，便有些人急不可耐了。
“杀。”
说完这话的同学感受到火辣辣的眼神，还有不加掩饰的笑声。
“我话还没说完呢，急什么。看来有些同学是饿了啊。又不是早上没有吃饭，至于像饿死鬼投胎一样吗。”
“听我口令。解”
这一次，依旧是还没等他说完话，便有些人脱口而出。
“杀杀杀。”
“哈哈哈哈哈……。”
紧接着，是一阵大笑，这笑声完全不加躲藏，瞬时将所有的自然之声淹没。
总教官：“赶着去投胎啊。能不能先让我把话说完？”
“能。”还是有人在回复的。
总教官：“最后一次机会。是去食堂吃饭还是留在这里继续训练，就要看你们了。”
“解散。”
一阵短时间的默然以后，激荡起的是千层浪花。
“杀杀杀。”
他们把握住了机会，也算是给了总教官一个台阶下。
不到半分钟，站着的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一些人涌向了食堂，一些人则是冲向小卖部，还有些人更为生猛，这一晃眼的功夫便已经冲到了校外。
这场躁动来去匆匆，惊呆了台上的那些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