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高考数学分
请假去伤病连的人在增多，撑不下去的人也在变多。
学员们渐渐疲软，对于军训也变得懈怠。
这是必然趋势。
也是由于诸多因素，叶之助被换到了第二排去，刚好是纪非言后面的位置。
“军姿站好，现在这个太阳很不错啊。”
话音一转，总教官变换了一副嘴脸，瞬间凶恶了几分。
“但是我心情不好，所以，这次大家就站一个小时吧。”
“啧啧啧……。”台下的这种抱怨的声音此起彼伏，甚至脸上写满了不爽。
“再给我不满就站一个班小时。”这句话总教官是指着台下的人说的。
他这个人很不喜欢别人埋怨些什么，况且，他也并不是说一定要折磨这些学员，只是想要他们的精神力能够得到提升。
而且在他的认知里，这样的要求其实并不过分。
如果不是对这些学生抱有期望，他也不会如此严苛地对待了。
下面的声音收敛了些，不敢有大的声音，只能在心里默默埋汰。
如若总教官有读心的能力，怕是早就要被这群人给气死了。
一个个的，大多数都是咒骂他去死的。
现在的人就是这样，一些人总是不在意别人的感受，按照自己的想法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只要是别人有一丁点做得不称他的意了，那意见也就随之萌发了。
不是说这个世界变差了，只是很多人早就没有了吃苦的能力。
纪非言的目光与总教官对视了一瞬。
唐教官：“坚持住，我知道你们很累，每天在这里站着也很辛苦，但是军训就是这样，要是不逼你们一把，那在军训结束后又有谁还能记得这些苦呢。”
他在人群中行走着。
别看他悠哉游哉的，其实他是有在认真关注着每一个学员的状态。
他的阅历比较深，很清楚有些学生就是这样，即便是痛苦到了极点也不会打报告，所以他只是以自己的方式去关心他们。
但是有些人的脸上浮现出了不满。
“烦死了，不要在这里走来走去的。”一个女生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不知是不是听见了这句话的缘故，唐教官的脚步有短暂的停顿。
幸好他也算是心大，并没有说是一定要讨个说法。
对于这些女生，他还是算能容忍的。
几天的训练下来，他是亲眼看着很多人的耳朵都晒焦黄了，要是火气再重一些，怕是耳朵都坏了。
在一排的黑子面前，他看见了一个面目很白的人。
是纪非言。
他走到纪非言面前。
“哟，主角儿，平时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防晒霜？”
身边的人忍住笑意，咬住自己的牙齿。
纪非言：“报告，只是随便用了点防晒喷雾。”
唐教官乐呵呵的：“那你怎么这么白？”
纪非言：“报告，天生的。”
“你吹牛。”
“哈哈哈……”。
忍住的笑意愈发汹涌澎湃，要是定力差一点就憋不住了。
可怜纪非言要一边憋笑，还要一边回复问题。
“报告，我没有。”
唐教官：“好吧，我暂且相信你没有。”
“你们觉得数学难吗？”他大声问出了这句话。
“难。”人群齐泱泱地回答。
“那我来采访一下你们。”他来了兴趣，就是想要打发时间。
他向右一步，走到陈寒霜面前。
“寒霜，高考数学考了多少分？”
陈寒霜拿着旗子的手晃动了一下。
“报告，110”
“不错嘛，怎么考的？”
“报告，就是前面的题做得比较好，一不小心就全对了。然后后边的大题随便做了一下，得了点步骤分。”
他的嗓音很洪亮，后面几排的人也能够清晰地知道他说了什么。
在他说到“一不小心就全对了”的时候，后面响起了齐刷刷的笑声。
当然，在这其间还夹杂着赞叹声。
“很好，非常不错，看来你是有学数学的潜质的。”
陈寒霜笑眯眯的，脸色有些变形，显得他整个人的气质有些变态。
唐教官想到自己身为一个教官，还是要树立一个高冷的形象，于是只得在心里笑得打滚。
他向左边走了一步。
“你呢？主角儿。”
纪非言：“报告，我什么？”
他并不是很清楚对方向问的是哪一个问题，或者两个问题一起问。
唐教官：“你高考数学考了多少分？”
“报告，95”
“呵哟。”唐教官的笑容里带着讥讽意味。
“怎么就考了这么点分？你看人家寒霜，人家都有110”
纪非言：“报告，我数学一直都不是很好。”
“那你擅长哪一科？”
“报告，语文。”
“哈哈哈……。”唐教官仿佛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一般。
“你学数学的，你跟我说你喜欢语文。告诉我，你高考语文考了多少分。”
纪非言：“报告，133”
“哇，我去，这么高的吗？”
“不去学语文真是可惜了啊。”
“确实啊，我们省今年的高考语文最高分也就136，他这个分数，应该是全省语文前十了吧。”
……
站着的人一番讨论，唐教官将这些话通通收入耳中。
“不要说话，听见没有。”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有必要制止一下这种行为。
最后，他又盯着纪非言。
“语文那么好为什么不去学语文专业？跑来学这个烦人的数学，数学很难的。”
纪非言：“报告，其实我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稀里糊涂地就报上了这个专业。但其实也还好了，我从小就热爱数学，所以说现在要我来学数学没有什么不好。”
“不错的想法。很乐观嘛。”
“到你了，白杨，高考数学考了多少分？”
“报告，76”
听到这句话的人忍着笑。
“这么低？”唐教官的下巴都快惊掉了。
白杨：“报告，是。”
“说一说吧，你是如何拿到这76分的。”他将喇叭放在白杨嘴前，活脱脱地像是一个记者在采访。
白杨：“报告，就是，嗯，怎么说呢。”
“想怎么说怎么说。”
白杨：“我其实和旁边的纪非言一样，数学其实不是我自己最擅长的一个科目。高考的那天，我正好是吃坏肚子了，于是就状态不好，做数学的时候一直想去厕所，然后就做得比较快，那个答题卡就填错了。”
“真可惜啊。你是不是想说，要是你状态好一点，你可能就不待在这里了。”
白杨急于解释：“报告，不是这样的。其实我想说的是，幸亏我那天填错答题卡了，要不然我选择题就还要损失10分。”
“哈哈哈哈……。”
激起一阵笑声。
唐教官：“你数学真有那么差吗？”
白杨：“是的，在所有的学科中，我比较擅长的是英语，高考的时候也是有135的。但是我这个数学是从小到大都差，不管怎么学习都学不好，分数一直上不去。”
唐教官：“看不出来啊。那又是出于什么样的决心让你选择了受罪呢？”
“报告，因为我爸妈说我数学太差了，怕我以后出去买菜算不了账，被别人给坑了。”
一些人笑道肚子疼。
他是有做喜剧的天赋在的。
其实这个理由是他瞎编的，真实的原因他并不想透露。
他也有自己的苦衷，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放弃自己一直所热爱并且为之付出心血的英语。
唐教官慢悠悠的，一个两个的挨个采访。
这一下，他来到了叶之助前面。
“叶少，你呢？”
叶之助：“报告，124”
唐教官：“这么高啊，你思维能力很强吗？”
叶之助的脸上浮现出笑容，谦虚了一下：“其实也没有很强了，水平也就那样。”
“哼哼。”这是他周围传来的笑声，当然也包括前面的纪非言的。
唐教官：“还跟我谦虚。怎么学的？”
“报告，就是我可能平时看的推理小说比较多，所以逻辑就这么锻炼起来了，也顺便提升了我的数学。”
“真行啊。”他竖起大拇指。
叶之助笑了几声，算作是回应。
这124分承载着他的十几年苦功。
在高三以前，数学是他的软肋，只要是一提到数学他就会头痛。
曾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活在数学给他带来的恐惧之中。
只不过，面对渺茫的前途，他选择直面困难，每日与数学交战，就是为了能够在高考的时候多得一点分。
好在他没有辜负自己，数学也没有让他失望。
这样的分数是他一张一张试卷，一个又一个的错题本堆积而来的。
他不后悔即便是头昏脑胀也要强行起来写数学。
正是那一段消沉又没有光明的日子磨砺了他的意志，影响他至今。
“班长，你呢？”
姚明理：“报告，100”
“很好，但是我看你这身上的气质，应该会是比较偏爱语文一点吧？”
“报告，yes”
“哈哈哈……。”听到的人都在笑，就连不清楚事情的人也在跟着笑。
“英语不错。”唐教官被这句英文惊住了。
“谢谢夸奖。”
“怎么说你两句你就喘上了，这么骄傲的吗？”
“报告，这叫自信，不是骄傲。”
“行吧，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唐教官：“你呢？李岑。”
李岑：“报告，148”
此话一出，人群炸开了，纷纷偏头往她这里看。
“靠，这么牛的吗？”
“我去，还真是一个牛人啊。”
“不是吧，大神竟在我身边。”
“优秀。”
……
唐教官停止了这场骚乱：“你怕不是在做梦。今年这个省的数学最高分是139，你哪来的148？”
李岑：“报告，虽然我没有，但是我认为我就有。”
“哼哼……。”纪非言和叶之助同时发出了这个鼻音。
唐教官：“痴心妄想。”
他的脚步还是往前，询问着每一个人的分数。
只是他后来问的每一个人都有所隐藏，甚至有人说自己高考数学考了150，有人说满分，就有人说零分。
这两个答案最大的相同之处就在于都是假的。
然而没有人在意真假，反正他们自己会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