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闹别扭就哄一哄
叶予枫还特地托人送了一小瓶助眠香液给我,回家询问村里的学霸尚小玄才知道那小水晶瓶上写的外文是什么。
助眠啊……他倒是还一如既往的贴心,总是这样温柔地对待身边的人。
可惜了,我其实并不值得他这样对待。
如果他知道我最初的想法,大概会后悔甚至拒绝和我在一起。
不过也无所谓了,他已经及时脱身了。
远远地离开这片充满算计的土地,也挺好的。
尚清樱之前还说,如果我和叶予枫之间的点点滴滴足够写成一个故事的话,那么也许它会有一个好的开头,却一定是烂尾了,或许中途还夹杂着各种狗血桥段。
她翻开最新买到的言情小说,指着其中一个桥段:“看,女主知道男主是她的世仇了。要开始虐了。”
我瞥了一眼她的小说,嫌弃道:“那他们俩最后能在一起吗?”
“能啊,”多年品鉴小说的尚清樱理所当然地吐槽,“古早胃疼小说不都这样大团圆吗?”
“你是不是生活太滋润了,喜欢看这个?”
尚清樱贴上我的冷脸,嬉皮笑脸地在我怀里蹭蹭:“是呀默默,所以我还想顺便把你一起滋润。”
“……”
话题又转回现实生活,尚清樱无意提到:“不过感觉和之前不一样,你对他分手这件事,似乎早有预料?”
我一愣,的确是这样的。我也并没有觉得他有多亏欠我。
“不过还好,上天还是眷顾你的!瞧你新交的小男朋友多man多帅气!”
我闭眼回想他的身材,颇为满意地点点头。
然后我又man又帅气的男朋友那边就出事了——
周末,南飞这人又给我发了一条手机消息:
“你俩怎么搞啊刚交往就闹别扭!”
我瞬间黑人问号。
闹别扭?我跟狼?!
我这两天都没见他怎么闹别扭?
我拨电话给南飞,被他挂掉了。而打给狼,他也一直没接。
随后,南飞回我一条消息:“姐,别打了,他就在我边上。”
我:“一个两个都不接电话,发生什么了?”
南飞:“看着似乎正发脾气呢,打拳打得可起劲!你们到底咋啦?”
我:“我还想知道咋了呢!我们这两天也没见面,能咋地?”
南飞:“该不会你冷落他了吧?”
我:“你说的我好像个狗皇帝似的……”
南飞:“不然你过来看看他吧?”
我看着手机短信,五官皱成一团。
这踏马又是什么剧情??
于是大周末的,我火急火燎赶到黄慕生的武馆,直接冲到狼平时训练所在的练功房。
狼在揍……啊不打沙包练拳,南飞坐在一旁。看到是我,南飞松了一口气,起身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露出一个“你好自为之”的表情。
所以我是做了什么?!
南飞走后,我朝狼打了声招呼,他没理我。
……太专注了没听见?
我走近他,看到地上一片狼藉,毛巾水瓶被人丢弃在地,无辜至极。
我将地上的东西摆放整齐,感到有个人走到我身边的长椅上坐下。
狼拿起椅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打开矿泉水瓶盖仰首猛灌。
他的额际还留着细细的汗珠,面庞和耳廓皆通红。喝水时喉结上下滑动,胸膛持续地起伏。
整一人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
吸溜。
这人……这么man的吗?
我移开眼,他突然放下水瓶,用手背擦了擦嘴角:“你上周末去哪儿了?”
上周末?
哦,这么一问我就猜到了。
上周末我给叶予枫送机去了。
因为叶予枫的航班在晚上,所以我让小a临时替我和狼搭档,出了一次任务。反正小a这家伙一回生二回熟的,居然还猜到了我要请他帮忙。
小a一脸抱怨:我怎么老感觉你们不对劲……
我摆摆手:真有事。
……估摸就是这卷毛头又多嘴了。
我拿起一条干净的毛巾,替他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我给朋友送机。”
“是前男友吧。”他斜了我一眼,但仍配合着微微垂首弯腰。
“嗯。”
狼果然抿着嘴不讲话了。
“他要出国了,”我解释道,“可能以后都见不到了。”
这话也不知道是对他说,还是对我自己说。
大概是感觉我兴致不高,狼也不再置气,抓住我擦汗的手,“我不喜欢他。”
“噗,”我看着他近距离紧拧的眉头,“你要是喜欢他还得了。”
“不是,我不喜欢你跟他有来往。”
我笑:“他出国的话,估计我们以后不会再有来往。”
狼“哦”了一声,脸色明显放晴了。
我忍俊不禁,故意不满地数落他:“你这人怎么搞的,这么点小事直接问我就好啊,干嘛自己跑来生闷气。南飞发消息给我时,我还吓一跳呢。”
他不开心地扁了扁嘴,握紧我的手,“……是他多嘴。”
“话说你都多大了,还瞎吃什么飞醋!”我无奈笑道,“小a那家伙究竟跟你讲了多少啊?”
“不是他。”
狼倒是实在,没让小a背锅。
那是谁?
狼略微心虚地咳一声,“我自己知道的。”
我不语,盯着他的表情不似作假。狼现在已经有这种本事了么……
我将他汗湿的额发别到耳后,“以后再不高兴,可以直接跟我说。”
他微微一怔,闷哼一声。
我继续开导他:“随意置气,还不是气自己,嗯?”
狼这才乖乖点头。
见他听话,我心里很受用。
狼穿着打拳专用的紧身练习服,勾勒出精壮的身体那紧绷的线条,低调的黑色仿佛也压不住他身体的那股爆发力。
我盯着他的身体不禁吸溜了一下。
狼身体一僵,“你你……”
我抬头对上他微微惊慌的眼睛,笑得无辜:“怎么啦?继续啊,反正我就看看而已……”
我感觉狼这个拽哥交往后,人好像都变了不少。回想一个月前,他跟我初次牵手那瞬间,别过脸庞羞涩的模样,我真的可以闭上眼重现八百遍——
容伯这不苟言笑的老家伙得知我有男朋友之后,一反常态地没有例行问家底。
“我交新男友了哦!”我试探性地开启话题。
他手中的钢笔出水流畅,落笔成章一刻未停:“嗯,跟叶家那小子分了也好,省的叶宙隔三差五就想派人拿你。”
叶宙是叶予枫的父亲,叶家的家主。我和他儿子前脚刚分手,后脚就派人来堵我,甚至后面不惜找上道上的沙子来捉我过去——
不过令我不解的是,叶宙为什么执意要见我,还这么偷鸡摸狗的。
不会是我这两年接近叶予枫、暗中调查叶家的事情被他察觉了吧……可是我他喵还啥都没做呢!
容伯这些年应该也在盯着叶家,只不过,容伯握着手上的巨大制药资本,对叶家的新药配方貌似更感兴趣。
这个老头,他到底有没有干涉我的事情……
像是看透我的内心想法,容伯幽幽抬头,停下手中的行云流水,“你的事情我不干涉,但是你要清楚,你自己一个人的能力有限。”
这点我很多年前就知道了。
“但容伯,我们说好了,我们各查各的,你不能妨碍我。”
他冷哼一声,“大小姐,你多虑了,我说过我不会干涉你,告诉你那么多事情,做决定的是你,并不是我。”
“而且别忘了,”他的声音如同一口钟敲响在我脑海里,“你究竟姓甚名谁。”
我当然没忘。
我没忘记容伯带我回到住所安顿后一段日子后,告诉我的那些话。
“还记得当年我把你接回家的情形吧?那是个暴雨天,你一身泥泞,通体冰凉,连眼睛都像是死人的。”
我也没忘记容伯给我找来催眠医生,一遍又一遍帮助我回忆起那些短暂冰封的影像。
我挣扎哭喊了无数次的痛苦记忆,怎么可能忘记——
冰冷的雨夜。
一条不知通向何处的漆□□路。
路边闪烁不定的昏黄灯光。
灯光下被雨水冲刷的飞蛾尸体。
以及尸体边滚滚升腾的浓烟。
浓烟里,一辆已经撞毁的黑色轿车。
无数次梦里闪现的破碎画面交织在一处,扭曲的空间渐渐停止张牙舞爪的幻变,最终定格在视网膜中心的,是一片绝望的黑暗中一丝微弱的光。
光芒来源于一个精致的矩形胸牌。
记忆涌上的那一刻,我看清楚了上面的字眼:
沐夏。
无数个噩梦里似乎也有难得的幸福画面。
宁静又美好,像是多年前被埋葬的真实记忆。
“妈妈,我为什么要叫沐夏呀?”小女孩昂起头,太阳照耀下映出她着里脸颊上通红的云霞。
女人轻柔的声音像苹果花开放,“因为爸爸姓沐,你是爸爸的亲亲女儿,当然也姓沐。小夏是夏天生的,所以就叫夏。”
她手上的翡翠镯子闪动着清亮的光泽,“夏天是个美丽的季节。”
随后在一阵糅杂着花香的轻风中,女人开始低低吟诵:
“shalliparetheetoasummer’sday
thouartmorelovelyandmoretemperate……”
那个夏天,最后是什么带走了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