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李氏怒目望向顾争怀里的白晚,抬手想要把白晚从顾争的怀里拉出来。
顾争一个侧身躲过,他看向怀里的白晚,目光温煦,柔声问:“能自己站着吗?”
白晚点点头,小声道:“可以。”
顾争轻轻将白晚放在地上,转身挡在白晚面前,对李氏和身后一群人道:“火刑这种陋习早在新帝继位时便废除,明令禁止私自用刑,你们可是明知故犯?”
李氏听顾争这样一说,哈哈大笑起来,道:“白村流传了上百年的规矩,岂是他一个刚上位的小孩说了算的?”
说着,李氏手一挥,身后拿着棍棒的妇女开始上前,企图围攻白晚他们二人。
拿棍子的人渐渐靠近白晚他们,所有人围成一个包围圈。
渐渐的包围圈越缩越小,但顾争始终将白晚护在身后。
白晚看着挡在她身前的顾争,心中莫名生出一丝安心。
突然,白晚身后的一名妇人拿起木棍便向白晚冲了过来。
幸亏顾争反应及时,率先将白晚拉至身后,单手接住那挥来的棍子。
二人僵持之际,周围的人蜂拥而上,齐齐将手中的棍棒挥向顾争。
顾争一个大少爷,哪里是打架的人选?
顾争是能快速挣脱这些人的纠缠,快速拉过毫无招架之力的白晚,将人死死护在身下。
棍棒悉数袭来,全部尽数落在顾争的身上。
白晚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顾争,眼眶猛地酸涩起来,她幼年丧母,父亲入狱,何时有人这般爱惜过她?
倏地,不远处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所有人齐齐停下观察那些马上是何许人。
这时,不知是谁忽然大叫一声道:“不好!是官兵!”
刚刚还凶神恶煞围着顾争二人,誓要给他们一点教训的众人忽地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瞬间没了气势,四处逃窜。
衙役即使赶到,挑衅的人一个不少地全部捉拿归案。
一旁一位身着顾府衣裳地家丁从衙役之中冲出来,看见倒在地上的顾争,扑倒在地上,一把抱着顾争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啊!少爷!我一看见你的飞鸽传书就一路跑去衙门报案了!这么还是没来得及啊!”
“呜呜呜!少爷!你死得好冤啊!”
那家丁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地上的顾争哭得撕心裂肺。
地上的顾争被他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有几分佯怒道:“黄三!你起开!”
一直趴在顾争身上哭泣的黄三听道顾争的吼声,立马真起身来,看向地上的顾争。
黄三一见顾争还活着,一把擦掉脸上流淌的眼泪和鼻涕,产妇着顾争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顾争搭着黄三的手站起身来。
但是地上的白晚已经晕了过去。
顾争赶紧抱起地上的白晚,完全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如何就往屋里跑,边跑边问:“大夫叫了吗?”
正要跟着顾争往屋里跑的黄三赶忙停住脚步,道:“带来了,在后面的马上,我这就去把他请过来。”
顾争“嗯”了一声,人已经进了茅草屋。
顾争才将白晚放在床上,大夫和黄三便紧跟其后,进了屋。
大夫将药箱一方,便要去解白晚身上的棉袄查看伤势。
顾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大夫的手问道:“干嘛!?”
大夫被顾争捏的手疼,“嘶”了一声后,道:“回大少爷,我要解开她的衣物查看伤势,不然我没法用药。”
顾争狐疑地睨了一眼大夫后,退步道:“我给她解衣服。”
说罢,顾争放开了大夫的手,转身面向白晚。
顾争的眼神对上白晚起伏的胸部,脸上倏地漫上绯色,他喉结滚动,咽了咽口水,挪开目光解开了白晚的棉袄。
大夫查看完白晚的伤势后,知道顾争定然不愿自己给白晚上药,便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拿出几瓶粉末状的药物递给顾争。
“她并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晕过去了。”
“这是疗伤的药,破皮出血的地方,白色瓶子里的一日上两次。绿色瓶子里的药是治疗跌打损伤的,一日一次即可,剩下的草药我回药庐开好。”
大夫的话刚说完,顾争便要打发黄三回城去拿药。
黄三立马跳出来,他走到顾争的面前,将他的衣服扒下,对大夫道:“大夫,给我们少爷也看看。”
顾争想说不必,但黄三执意按着顾争坐在床上,不让他起来。
无奈,顾争只好作罢。
大夫给顾争看完伤势,摇摇头道:“还好你家小斯执意让我给你瞧瞧,顾少爷这伤势可比这位姑娘重多了!”
大夫拿起一旁的药箱,从里面找出药瓶就要给顾争上药。
顾争不耐烦地夺过大夫手中地药道:“药我自己上,你先回药庐开处方吧。”
黄三知顾争是心疼白晚,索性一把用力按住顾争道:“少爷,我知道您心疼少奶奶,但您若是不照顾好自己,待会儿若是又有其他村民来闹事,您怎么护得住少奶奶?”
说罢,黄三夺过顾争手里的药,自顾自地给顾争上药。
顾争被黄三按着没法动弹,只能任由黄三把自己身上需要上药的地上全部上完药,再让大夫包扎好。
黄三见自家主子并无大碍,这才骑上门外的快马,带着大夫一路向城里奔去。
顾争拿起方才大夫留下的药,给白晚上完药后,正要出去的时候,顾争遇到了白氏。
白氏站在门口,一脸担忧地望着屋内的白晚,但是却始终没有进来。
顾争起身,关上放门道:“阿娘您放心,她并无大碍。”
说完,顾争便要出门去和衙役交涉。
顾争才走开两步,便被白氏叫住,“你……是不是在怨我?”
方才,顾争被外面的声音吵醒,发现白晚正在被一群人包围,那些人手里还拿着棍棒,顾争便赶忙回屋想要写封信让信鸽带回顾府。
可以一转身,顾争他便看见白氏站在屋内的角落,对于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并未作声。
顾争停住脚步,但他没有回头,只道了一个字,“怨。”
语毕,顾争向屋外走去,走至门口的时候,他又停下脚步,道:“但是我不会告诉晚晚。”
说完这句话,顾争彻底走出门去和衙役交涉。
白氏站在屋内,看着顾争,眼眶微微湿润。
她知道,关于这个村子的陋习,终于药不复存在了。
白氏并非是不想出去帮白晚,只是身为白村人,这个陋习一直都在,她从小深受陋习的影响,对于这种情况早已见怪不怪了。
顾争看着衙役将方才闹事的一袭人等一个个押进囚车,便道:“所有人都在这里吗?”
衙役一手握刀,微微躬身,拱手道:“回顾大少爷,一个不落。”
方才还叫嚣的李氏此刻仍旧不以为然,见顾争出来,愤怒道:“顾争,你个无耻小儿,被自己婆娘戴绿帽子了都不知道!”
顾争身侧的衙役一听这话,眼神向顾争瞟去,一副诧异之色。
顾争听到李氏的话,唇角一勾,不禁“噗呲”笑道:“你既然知道我叫顾争,你就应该知道我便是你口中那个我娘子勾引的野男人,顾家的大少爷。”
此话一出,李氏瞬间没了那副嚣张的气焰,她不可思议道:“不可能!怎么可能!”
“你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怎么可能是顾家的大少爷?!”
已经上了囚车的妇女听到李氏的这般言论,开始起内讧。
众妇人纷纷埋怨李氏没有搞清楚状况,单听刘二狗一派胡言就带着她们来找白晚的麻烦。现在可好,所有人都成为陪葬品。
听完顾争解释的衙役在听到李氏的这般发言后,这才对这场闹剧恍然大悟。
听到妇人们的埋怨,顾争不与她们过多争论,对身边的衙役道:“最近我夫人曾被一名男子调戏,就是她们方才口中所提到的刘二狗,你知道怎么办吧?”
衙役听懂顾争的言下之意,“明白。”
说完,那衙役便带着一群人往村子里面去了。
没一会儿,刘二狗也被抓进囚车内。
不明所以的刘二狗一边大吼“冤枉”,一边奋力反抗不想进入囚车。
一旁的李氏见刘二狗也被抓了进来,这才意识到顾争的手段,她慌忙开口求饶道:
“顾少爷!我们都是无辜的,全是刘二狗他威胁我们,我们不得已才做出这种事来!”
囚车内的其他妇女也连连附和道:“是啊,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顾公子您就放过我们吧,都是刘二狗他作恶多端!”
顾争却全然不管这些人口中所诉是否是事实,只是对身边的衙役道:“按照律法行事。”
衙役了然,翻身上马,带着囚车和其余衙役掉头回了城。
顾争见人走远,转身进屋去看白晚伤势如何。
刚进屋,顾争便见白氏坐在白晚床头和已经醒了的白晚攀谈。
顾争见白晚已经醒了,白氏又在,便打算退出屋内。
“顾争。”白晚余光瞥见顾争要出去,便出声叫住他。
顾争听到白晚的声音,转身缓步进了逼仄的小屋,“感觉如何?”
顾争的声音清冷,听不出太多情绪,但他的目光始终在白晚的身上。
白晚摇摇头,收回目光,对白氏道:“阿娘,你先出去吧,我想和他聊聊。”
白氏给白晚掖好被角,站起身的时候和顾争对视一眼后,出了门。
出去的时候,白氏将门带上。
顾争走至床边,并没像白氏那样坐在床侧,他缓缓蹲下,和躺在床上的白晚勉强齐高,问道:“何事?”
白晚摇摇头看着他,眼眶中蓄满泪水,道:“谢谢你,顾争。”
顾争嘴唇微涨,还未出声,便被院子里吵闹的声音打断。
又一波不速之客再次聚满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