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被换
“人家定的是赵可儿，你觉得你还有戏吗？”
沈听雨听的清楚，却听不明白。
若真是什么影后级别的大咖，沈听雨也就认了，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信在演技、人气、长相上，她会比赵可儿差，会让一个大导演用近似侮辱的方式放弃她。
“那我要问清楚郑艺导演，我是哪里不如赵可儿了。”
沈听雨说着就把手机翻出来，通讯里找郑艺的号码准备拨过去。
艾达见状，赶紧站起跑到沈听雨跟前，一把将沈听雨放在耳边已经拨过去的电话抢过去给挂掉。
“沈听雨，你冷静一点，我们临时被换已经够丢人的了，你又何必现在再自取其辱一遍。”
“自取其辱？那难道就这样认了吃哑巴亏吗？”沈听雨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沈听雨，你自从签给誉禾以来，临时被换的事情，有没有过？有。”
“你当初那种毫不在意，重新再找的心态去哪儿了？明明现在已经这么红了，可以选择的项目那么多。”
“现在你因为一个换角，在这里给我发疯，你到底介意的是被换，还是因为代替你的是赵可儿？”
心底的芥蒂和虚伪被艾达一下赤裸裸的拆穿，沈听雨幸亏是坐着，如果是站着，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站稳。
艾达看沈听雨哑口无言一副被拆穿心事的样子，又平复了些语气道：
“这样吧，我知道你也是因为这几天太累了，没休息好，有火气，我能理解，这件事我们就这样算过了。”
“你今天先回去好好休息，挑剧本的事情，我让小鹿明天再给你送过去，再给你两天的考虑时间。”
“听雨，不要再任性了，你已经快半年没有进组了，手里就剩一部存货了。”
“后面的新人一波接一波，你要居安思危，别大意了啊。”
话已至此，沈听雨再闹下去，好像就是不识好歹了。
她充满深意的看了艾达一眼，从她手里将自己的手机拿过，然后站起来提起包，一脸平静的道：
“好，我明白了。”
回家的路上，沈听雨额头靠在窗户上，一路沉默。
她承认自己这会儿对艾达有一丝怨气，但更多的是伤心吧。
她以为艾达会和自己站在同一个立场上，哪怕和对方闹一闹，发发泄，就算改变不了结果，但最起码艾达是支持她的那一个，让自己不至于孤立无援。
是不是这几个月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让艾达终于开始有些不满了。
“嗡嗡嗡，嗡嗡嗡。”沈听雨正独自黯然神伤的时候，手机震动响了。
她把手机翻过来，来电显示上写的“郑艺导演”四个字。
沈听雨是先回了家，然后自己开车出去找郑艺的。
按响门铃以后，是郑艺亲自出来开门的。
郑艺的脸上挂着笑容，打招呼的语气也是和和善善。
沈听雨被领进去的时候，心里也是茫然一片，无心留意房子的装修和布局。
郑艺先是问东问西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沈听雨顺着应付了几句。
佣人将茶水端上退出以后，客厅就只剩下她们二人。
郑艺这才说到正题上，
“今天上午的事，你和艾达，应该是气坏了吧。”
沈听雨笑而不语，没有接话。
郑艺继续往下说：
“坦白的说，这次的事情确实很抱歉，不过之后我有合适的项目，都会把你放在第一人选上，希望这次的意外，不要影响我们以后的合作。”
“导演，我今天过来，只是想问清楚一件事，您选赵可儿，是认可她作为演员的身份，还是，还是她身后的背景？”
“有什么区别吗？”郑艺耸耸肩问。
“如果是赵可儿这个人，我想我最近可能是有些自大了，需要重新审视一下自己，踏踏实实的提升自己的专业水平。”
“如果是背后的资源……”
“如果是资源，怎么了？”
“您先回答我的问题吧。”
“好吧，实话告诉你，我郑艺也不是那种因为投资商塞人或者其他外部原因，随便更换自己已经选好演员的人。”
“况且本来你就是我的第一人选，只过不，这次情况特殊，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算你倒霉。”
“许长风你知道吗？就是朔风集团的掌权人，赵可儿的背景。”
沈听雨尽量维持表情不变，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我丈夫和许长风算是有点私交，我们出国给他治病的这几年，无论是治疗条件还是医师资源上，许先生给我们提供了巨大的帮助。”
“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他，我丈夫能不能康复，活到今天，还是另外一说，说他是救命恩人，也不算夸张。”
“所以，当他打电话过来，指明希望我的新电影选用赵可儿作为女主角的时候，你觉得我该怎么办，拒绝他吗？”
“退一万步讲，如果我拒绝了他，我丈夫的病说不定哪一天还会复发，我还能有脸求着让他给我们帮忙吗？我需要留一个后路。”
“所以，这一切，希望你能理解。”
沈听雨盯着面前的一杯茶水，端上来的时候还冒着热气，这会已经色泽浓郁，凉了许多。
她端起茶杯，一口气喝完，放回桌上，面上带上一丝体面的微笑道：
“无论如何，谢谢您今天的坦诚，多有打扰了。”
沈听雨开车离开了郑艺家，此时已经夜幕四起，晚高峰时刻。
堵车严重，沈听雨耐着性子将车一步步往前挪，遇到第n个红灯的时候，沈听雨内心的烦闷焦躁，终于如雨后春笋般生根发芽，向四面八方蔓延，然后将她笼罩，缠着她，绕着她。
绿灯一亮，沈听雨一脚油门踩下去，过了十字路口，在路边找了个停车位将车停下，选择步行往回走。
后方跟随车上的司机看见后，把看到的情况告诉后排的男人，
“先生，沈小姐把车停在路边，步行离开了，我们还跟吗？”
许长风抬头望着不远处走在人行道上的女人，
“离远一些，开慢点，继续跟。”
沈听雨抬头看了看夜空，漆黑一片，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沿着街区走了一阵后，看到一间装修还不错的清吧，直接拐了进去。
她找了个隐蔽的卡座，随便点了一通，也不讲究，全部掺在一起，当水喝着。她原本想着能听点舒扬的音乐，缓解下内心的烦闷。
半小时后，歌手终于登场，结果这酒吧有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样子，驻唱的歌手一股做作的劲，夹着嗓子装深情。
一向对歌手唱功要求并不高的沈听雨，都有些忍受不了，坚持了三五首后，就叫服务生过来结了账离开。
出了清吧的门，夜里的凉风一吹，酒劲就上来了。
沈听雨脑子雾蒙蒙的准备找代驾，在包里翻手机，刚翻出来，又想起车停的地方离这儿并不近，具体停哪儿，她一时又想不起来。
又准备叫车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手机没电，关了机。
人和手机都折腾了一天，没想到手机先扛不住了。
沈听雨看着手机黑屏上自己的倒影，苦笑了一下，“今天可真倒霉啊。”
幸好她还没醉到神志不清，回紫阁湾的路还认得，那就走回去吧，总能走到家的。
酒精作祟的时候，人的大脑有时便会变成单机模式，固执且不知变通。
沈听雨就沿着回家的方向继续走，走累了，就路边找个椅子休息一会儿，歇好了，然后起来继续走。
黑色的轿车就这样缓缓跟着，从晚高峰的车水马龙跟到车少人稀。
“先生，沈小姐是不是喝醉了，她该不会准备走回去吧，这儿离紫阁湾还有好几公里呢，走到什么时候了。”
司机“好心”提醒了一句。
就这样来来回回几次后，沈听雨终于精疲力尽，脑子里面一团浆糊，坐在路边的椅子上，垂头掉起眼泪。
怎么家里这么远啊，她都走半天了，还没到。
感情不顺也就算了，事业还被自己爱的人拿来玩弄。
沈听雨越想越久远，痛苦一分分加深，她哭的很含蓄，并没有哭出声音来，但却眼泪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你是打算明天头条看到当红女明星酒后失态，当街痛哭的新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