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打的就是你
“我告诉你，你这是在羞辱我卢氏一族，当心我告诉我——嗷！”
她直接又给了他一拳头，斜着眼瞧他：“辱的就是你卢氏，不服就让你爹上金銮殿参我一本！”
说着，林晏清直直朝他们走来，那群纨绔子弟心照不宣地没敢再作妖，无声地让开了一条道。
看清了被围困在中间的人，她愣了一愣，却也仅仅只是一瞬，拉起慕怀瑾的胳膊便将他带出了重围。
临走时，还撂下一句：“记得向你爹告状。”
不再去管身后那群世家子如何议论纷纷，脸色有多难看，林晏清一出国子监，便松了手：“回去记得多带些侍从，我救得了你一次，救不了第二次。”
她刚要转身再折返回国子监，慕怀瑾却开口：“殿下还要回去找他们算账吗？”
“不，另有要事。”起码这几天，她都得去跟司学好好交流一下，书院该如何聘用夫子，学生课业该如何安排。
不过，司学也是王氏家族的人。王司学乃是儒学名家，门生成百上千。不止他，弘农杨氏，汝南袁氏，亦是门生故吏遍天下。
如今粮食增产，但税制不收实物田租，只收银钱。这些世家便趁机操纵物价，压低粮价，放高利贷，导致土地兼并，农户流亡。
是时候，该整治下这些世家大族了。
当天晚上弹劾林晏清的折子便递到了御书房，次日早朝太尉更是慷慨激昂地陈词林晏清如何如何不知礼数，挑起争端，寻衅滋事目无王法。
然而并没什么卵用。皇上有心要煞煞世家的风头，纵然太尉在金銮殿上再如何慷慨激昂，也只换得皇上轻描淡写几句对林晏清的斥责。
下朝后林晏清走得极快，生怕太尉还要继续到她面前唾沫横飞的来一番说教。
“殿下，殿下你走那么快做什么？”早就瞧那群世家纨绔子弟不爽的晋君阳，方才听了林晏清的英勇事迹后，着实对她改观了许多。
林晏清脚下不停：“别跟着我，我没再谏言让你妹妹做太子妃了。”
她今日需要去国子监亲自听课。
“我就那么讨人嫌吗？一见到我就跟见到洪水猛兽似的走得飞快。”晋君阳愣是一路追她追出了宫。
路上时不时有人投来异样的眼光，他仿佛没瞧见一样。
林晏清懒得搭理他，反正晋君阳也进不去国子监的大门。
“诶等等，咱们可以再聊聊咱俩的婚事啊，听闻你对你跟那相府庶子的婚约不是很满意，你看我怎么样？”
见她转了弯，晋君阳也连忙跟上，却险些与转角处直挺挺站着的一个少年撞了个正着。
“让让。”晋君阳伸手去推。
却被那人抬手扼住他的手腕，直接朝他脸上来了一拳头！
“啊！”
不设防的晋君阳愣是实打实的挨下了这拳，脸上顿时浮现出淤青。
他下意识地捂着脸踉跄后退了几步，这才怒目看向眼前少年：“你是不是有病，好端端的打我做什么？”
少年身着一身靛青色衣袍，看样式似乎就是国子监监生的衣裳，既是监生，想必出身名门。不过他玉冠束发，着装素雅，与那些个纨绔子弟暴发户的做派截然相反。
偏生这人生的好看得紧，眉宇间也没有如那些纨绔子弟一般令人反感的吊儿郎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压根就不认识他！
慕怀瑾冷着脸：“打的就是你这个狗皮膏药，殿下有婚约在身你还追着不放，真是不要脸！”
方才晋君阳所说，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这人真是不知羞耻，就那么想做第三者？
“我？狗皮膏药？”
晋君阳气笑了，“那你是个什么东西，国子监的监生跟在昭华公主的身后，还真把自己当个护花使者了不成？我若是狗皮膏药，那你便是跟踪狂、登徒子、采花贼！”
这少年可是结结实实给了他一拳头，晋君阳哪咽得下这口气？当即便一拳头砸了回去，却被慕怀瑾轻松避开。
“少在那颠倒黑白，殿下与我有婚约，我才不是什么登徒子！”
二人当即扭打在了一起，你来我往的过招。
晋君阳见这小子身手灵活，直接改了战术，死死抱住了他的腰腹，近身之后便伸手砸他的脸，揪他的头发。慕怀瑾也不甘示弱，脚蹬着晋君阳的胸膛，双手将他的脸用力掰扯。
“哦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相府庶子慕怀瑾是吧？”晋君阳面部扭曲，“就你一庶出，也配得上昭华公主？别以为长了张好看的脸便能得人青睐了，呸！”
二人的斗殴也进入僵持阶段，你揪着我，我扯着你，谁也不愿意先放手。
“婚约摆在那里，轮得到你来置喙我配不配？”
到最后，两个人都累瘫在了地上，也顾不得脏不脏了，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殿下呢？”晋君阳一瞅，林晏清早就没了影儿，“都赖你，跟丢了。”
慕怀瑾深呼吸：“你若再追着她不放，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此言一出，激得晋君阳“噌”的一下坐了起来：“你他妈到底在跟我争什么？你能不能有点骨气，这种父母之命的婚约好歹得反抗一下吧？你见过林晏清几面啊，了解她吗？林晏清那样的女人只有我才降得住好吗！”
“什么父母之命，这婚约是我求来的，我若不喜欢她干嘛去求这婚约？你少在那里信口雌黄！”晋君阳声音大，那慕怀瑾的声音就比他更大。
一番话愣是喊出了正宫的气势。
也令晋君阳一噎：“你真喜欢她啊？”
可他记得，这林晏清之前不是与相府嫡子慕那个什么，两情相悦的吗？
冷哼一声，慕怀瑾侧过身躺着喘气，不想搭理他。
晋君阳却不要脸的凑了过来：“为什么喜欢林晏清啊？哦我知道了，她确实生得好看，但其实你还有其他的选择不是？你若是见了……”
“你闭嘴。”
不欲听他多言，慕怀瑾起了身，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抬步回了国子监。
午间休息时，监生们统一在国子监用膳。
古训食不言寝不语，他们一向是不以为然的，边吃边唠着嗑。
不知是谁突然提了一嘴：“卢兄，那小子看起来没那么阴险狡诈，慕北辰应该不是他设计害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