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回到房间后，瀛茗把自己的想法跟谢瑶说了，而谢瑶则变得忧心忡忡的。
“怎么？你觉得我的办法不好？”瀛茗趴在床上，撑着脑袋看坐在一旁的谢瑶，“还是说你不喜欢宋暗，喜欢宋晨？”
谢瑶还是没有说话，默默折叠手中的衣服。
“要是你喜欢宋晨也行，那我也可以选择宋晨，反正德妃还挺好的。”瀛茗仔细想了想，点点头，“如果你嫁给他，应该没什么婆媳问题。”
“阿茗！”谢瑶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把丢开手中的衣服，“我知道你这是在逗弄我，因为你明明知道我喜欢袁哥哥。”
“哼！”瀛茗冷哼一声，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谢瑶，“都已经这么久了，你写给他的信，他应该早就收到了吧？可你得到他的回答了吗？”
“或许他还没有收到……”谢瑶躲开瀛茗的视线，声音低下去，“又或许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也没有办法。”
“他没有办法？那你就有办法了？如果你没有遇见我，你已经是地府中的一缕幽魂了。”瀛茗把被子抱进怀中，幽幽地叹气，“你是不是傻啊？没有回应的等待还要等下去。”
“我们已经互许终身了，袁哥哥不会负我的。”谢瑶吐出一口浊气，不断在心中安慰自己，同时也出言安慰为她打抱不平的瀛茗，“阿茗，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很多事情都不是那么简单的，尤其是人心。”
她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袁哥哥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他没有这么大的权力来对抗我爹，也没有权力来阻止我嫁人，正是因为我和他一起长大，所以我明白他的犹豫，我也给他机会犹豫。只要……他最终选择我就好。”
“我看你是昏了头！”瀛茗从床上爬起来，双手都搭在谢瑶的肩膀上，气呼呼说道，“身为一个男人，却为你对抗的勇气都没有，无论他嘴里说他多么爱你，其实他都是不够爱你。”
“你别说了……”谢瑶垂下头，有苦难言。
“我为什么不说？我已经默许你、纵容你很久了，我每天看着你期待他的来信，又悄然失落，我以为这么久了，你终会明白一些东西，可你显然还是在掩耳盗铃。”瀛茗用力摇晃谢瑶的身体，希望她能够清醒一点，“与其等一个不愿意许你未来的人，还不如好好为自己打算打算。六皇子、九皇子，你喜欢哪一个？”
谢瑶抬起头，脸上满是泪水，“爱情是不可以将就的，只要我还爱他，我就愿意等他。只要他没说不娶我，我就等他凯旋来娶我。”
瀛茗放开谢瑶的肩膀，重新躺回床上，闭着眼睛不说话。
“阿茗，你是不是觉得我蠢到无可救药，是不是觉得我为爱情失去了理智？”谢瑶躺到瀛茗的身侧，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可是让我就这样放弃，我真的不甘心，我全身心爱过他，不想做那个率先放手的人。就算头破血流，我依旧想等一个答案。”
瀛茗面色冷硬，听着她哽咽的话也没有出声回答。
可是谢瑶自顾自说着，“我六岁就认识了他，他陪我长大，支撑我走过最困难的时光，我首先是感恩他，然后才是爱他。后来他走投无路去从军，那是他人生中最困难的时候，我却没能陪着他，这已经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遗憾了。如果我当时能够再勇敢一点，跟着他一起走，天涯海角，或许我们今天就不是这样的情况。”
“他并不是这个世界上最英俊的男子，也不是最有才华的，更不是武功最高强，他身世悲惨，无权无财，我仍旧爱他。阿茗……我真的很爱他，我把我的未来全部都寄托到他的身上了，如果没有了他，世界之大，却没有了我的归属。”
谢瑶趴在瀛茗的肩膀上，声音颤抖，终于倾诉出自己的害怕，“哪怕他不再爱我，我不再是他的第一选择，我也想听他亲口对我说出来，让我彻底死心，不再抱有期待，如此，我才可得新生。”
唉……这世上的苦难真是多种多样。瀛茗将谢瑶搂进怀里，用平静的口吻说，“其实我不相信爱情，这世界上任何生灵都是为己，又有几分可以为他人。”
她又叹气，“但是你非要信，我也没有办法。”
谢瑶知道这是瀛茗率先服软了，在她怀中一边哭一边笑，“幸好还有你在，幸好我遇见了你，幸好……你没有放弃我。”
“我可不会陪你一辈子，最多三年，所以你得快点独当一面，躲在别人身后算什么本事。”瀛茗轻轻蹭了蹭谢瑶的头顶，“人啊，就是活一个自在，想干嘛就干嘛，束手束脚有什么意思呢？作茧自缚一般，枉来世上一遭。”
谢瑶紧紧抓住瀛茗的手，眼角的泪水还在往脸颊上流，“三年后，你要去哪里？”
瀛茗笑了笑，“我自然是要去实现我的快意恩仇了，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九重天欠她的，她都要一一讨回来。背叛她的，她要千刀万剐。
谢瑶问，“一定要在两位皇子中选一个吗？不可以不选吗？”
“你当然可以不选皇子啦！”瀛茗抬起谢瑶的下巴，狡黠道，“那你就要嫁给国公府那个病秧子了，你愿意吗？”
“不都是嫁人吗？嫁谁不一样？”
“但是如果你嫁给宋暗的话，三年后如果你执意要去找你的袁哥哥，我就可以让他放你离开。”
“为什么？”谢瑶睁大了眼睛。
“因为他必须要听我的。”
“真的吗？”
“真的。”瀛茗替谢瑶擦干眼泪，头一次神情这么温柔，“你快点睡吧，明天我还要带你去看好戏呢。”
“什么好戏？”
“别问，问就是快点睡觉。”
…………
终于到了第二天，瀛茗几乎一晚上没有睡觉，就怕自己起晚了错过了时间。谢瑶刚想去给她端早饭，就被她扯着往山下跑，“别吃早饭了，我们去山下吃！”
“到底是什么事啊？”谢瑶跑得气喘吁吁的，“为什么这么着急啊？难道你也想去万古寺烧香吗？可是现在已经太晚了呀！”
“我去烧香做什么？”瀛茗脚步不停，“我是带你去看好戏的。”
“今日其他的秀女都结伴去万古寺烧香了，就你一个人落单了。”
“优秀的总是孤独的，我才不要和她们同流合污。”瀛茗在言语上给自己找回了场子，回头问谢瑶，“镇上只有一家青楼，叫什么名字来着？”
“哎呀！小姐！”谢瑶红了脸，声音低下来，“你一个女儿家，你问青楼做什么？”
“快说！”瀛茗扬起笑容，仔细看还带着几分邪气，“好戏将在青楼上演，我们就先去占好座。”
什么好戏会在青楼上演？谢瑶呆愣愣地回答，“好像叫做流水间。”
流水间？瀛茗皱起眉头，什么奇怪的名字？但是不管了，能看见霍晶晶出糗就行，这样才能解她最近的心头之恨。
两人紧赶慢赶到了流水间所在的地方，瀛茗仔细打量了一下，竟然看起来还不错，里面欢声笑语的，好不热闹。她回头对身后的谢瑶说道，“今天是不行了，以后我一定带你来这里玩玩。”
“小姐！”谢瑶羞恼地跺了跺脚，真是无论多惊世骇俗的话都能从瀛茗的嘴巴里听见。
“怎么了嘛？”瀛茗倒还真委屈上了，“我就想着带你去长长见识，吃喝玩乐，放松一下，偏偏你还不领情！”
谢瑶欲哭无泪，“那里哪是我们女子吃喝玩乐的地方？”
“这你就不懂了吧？”瀛茗勾住谢瑶的肩膀，把她带到自己的身前，轻声说道，“这青楼啊我去的多了，只要你有银子，想怎么玩就能怎么玩。这里头看起来只有女人，但是如果你想要男人，那还不是钱到位就行，改天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小姐……”谢瑶脸上已经红的像一只煮熟的虾子了，她抬手捂住瀛茗的嘴巴，眼里水光盈盈的，“我求你了，别说了。”
“这么害羞？”瀛茗恶趣味的心理又上来了，拉着谢瑶就要往那流水间里走，“现在虽然不是晚上，但我还是可以带你进去看看。”
“啊！我不理你了！”谢瑶甩开瀛茗的手就往前跑了，像是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她一样跑得飞，惹得身后的瀛茗哈哈大笑。
笑够了之后，她抬头打量这个流水间，脸上的笑意没有残存半分，现在她可是很期待好戏能够上演呢……
坐在流水间对面的茶馆里，正好能看见对面流水间的大门，那里就算是白天也是人来人往。瀛茗喝了一口茶，苦得吓人，她皱着眉头抱怨，“这是什么茶呀，苦死了。”
谢瑶冷哼，“这可是你自己要的最贵的茶，一两银子才得这一壶。”
瀛茗看着谢瑶生闷气的小模样，装模作样咳嗽了一声，“这根本不算贵，流水间里的茶才贵呢……”
“瀛茗！”谢瑶气愤地直呼瀛茗的名字，声音低到只有两人才能听见，“你再胡说八道，我就不真的不理你了。”
“唉！女人呀！”瀛茗趴在桌子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昨晚还跟我说永远不想分开，今日就变了这副模样，简直是不可信、不可信呐！”
“装模作样！”谢瑶早就见惯了瀛茗的小把戏，又气呼呼地给她倒了一杯茶，“快点喝，今日必须把这壶茶水都喝完。”
瀛茗笑着喝茶，还不忘摸摸谢瑶的头发，然后又在她的生气的注视下收回手。
好好戏啊好戏，快点开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