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问心却无心
试炼峡谷之上，大黑鸦正在一圈圈盘旋着，而它背上站着的两人，正静静旁观着所有准弟子被黑烟吞没。
“听说，你那位准弟子比较早慧？”
黑胡子长老淡淡询问着身旁的人——赵毅。
“乡野杂谈，不足道哉。”
赵毅明显不愿多透露。
“呵！行！
也不知今年这批人，有多少个会在峡谷秘境中耗费百年来过关呐——”
黑胡子长老自讨没趣，将转移话题到本次试炼上来了。
赵毅随即附和：“区区百年，峡谷之外不过五个时辰，我们等得起，时间到了便将他们驱逐出秘境。
届时，查看秘境留影即可知晓他们的选择。”
“也不知你那准弟子会不会熬得住……竟然！！！”“怎么回事？！！”
黑胡子长老的话音未落，便与赵毅一同惊呼出声。
原来两人发现，峡谷中骤然冒出一团黑烟，黑烟抛出一个人影后又瞬间消失。
那人影，正是冼诗夜！
“怎么会这样……”
赵毅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这离对方进入秘境还不足半刻。
他一瞬间怀疑，冼诗夜选择了屠戮生灵，所以才这么快出来的。
“老贼，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黑胡子长老拍了拍赵毅肩膀，继续道：“他这满打满算，也就在里面度过一年而已，应不至于嗜杀。
而且，我们何曾见过秘境如此驱逐试炼者的？惯例都是在峡谷尽头处将人送出，且人本该昏迷，可他……”
正说到此处，两人同时看到，冼诗夜居然轻松起身，顺便还拍了拍屁股。
“嗯……没有神志癫狂的迹象，也未被秘境弄晕，看来是另有隐情了。”
赵毅也同意道。此刻他已恢复了平静。
“老黑，我去把人带去集合处，这期间，就拜托你去秘境中枢查看留影玉了。”
下方峡谷中，冼诗夜正在满脸疑惑地寻找罗子旭的踪迹，突然前方坠落一道人影，腾起了大片灰尘。
“咳咳咳咳……冼、冼诗夜，我是赵毅长老……咳咳咳……”
“我在！赵仙长……您是来接我的吗？”
冼诗夜问完，却听到对方还在咳嗽不停。
两人就这么尴尬地隔着腾起的沙尘，一个望着，一个咳着。
“其实……您往我这边跑两步，就没事了。”
最后冼诗夜还是忍不住了，出声提醒赵毅。
而对方好像听了进去，急忙从烟尘中跃出，却不是停下来与冼诗夜对话，而是一把将冼诗夜拽起，瞬间踏地起飞。
随着几次刺激的弹跳飞跃，冼诗夜被带出了峡谷，来到了一处宽阔的平地。
“呵呵呵……老夫还未达炼三焦，无法御气飞行，你就委屈点吧！”
赵毅轻笑着对瘫软在地的冼诗夜说道。
现在冼诗夜啥都不想说，只想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这位赵仙长蹦跳起来数十米高，数十丈远，被夹着一起蹦的冼诗夜感觉比过山车刺激多了。
“此处，乃本关试炼的终点，只要试炼结束都会被秘境传送至此。
然而你却能再次出现在峡谷中，秘境都来不及传送。
老夫很好奇，你究竟是如何过关的，以至于让峡谷秘境如此狼狈呢？”
“呼呼……”冼诗夜艰难地弯着腰喘气，心里吐槽这位准师父都不等他缓过来。
他用了点时间调整呼吸后，缓缓回答道：“……赵长老，这个说来话长……
我也不知道自己试炼通过了没，只是我没有在试炼中杀戮一人，应当没有问题吧？”
“哈哈哈哈——这可不好说，待我师兄老黑……咳！也就是另一位长老，他去中枢查看留影玉后，才能做评判。”
冼诗夜好奇道：“留影玉？”
又是什么玩意？听起来像是摄像机一样的东西。他内心吐槽着。
盘膝休息约一刻钟后，冼诗夜听到一声沉闷的双脚落地声。
抬眼望去，原来是那黑胡子长老刚刚从大黑鸦背上跳下来了。
此时两位长老背对着他窃窃私语，还时不时将疑惑的眼光投向冼诗夜这边。
不一会儿，两位长老好像达成了共识。
赵毅平静地走过来，对冼诗夜说道：“经过我们俩的讨论，你善恶关已过。”
“小子谢过两位长老！！！”
“哎！先等老夫说完……”
赵毅无奈打断道。
“按理说，一般要等所有准弟子到齐，才能进行最后一关。
但是我们都觉得，你的行为举止……额……匪夷所思却暗合大道，或许干等是在浪费你的时间，干脆，带你去最后一关吧。”
“额？！”居然被形容匪夷所思？不过，可以直接去过最后一关，也省得浪费时间干等着了。
至于什么暗合大道？咱只是了解虚拟环境的运行逻辑罢了。
冼诗夜短暂惊讶后，便迅速恢复平静，低头拱手，表示服从安排。
赵毅满意点头，也不多说，大手一挥，又把冼诗夜夹起，飞跃至大黑鸦背上。
“问心关，需返回宗门圣地进行，个中缘由，待你成为老夫弟子后，便可知晓。”
冼诗夜没有回话——他现在被乱流狂风迎面拍打，根本回不了话了。
“……”
这大黑鸦此时的飞行速度，根本不像载他们来时那么慢，堪称恐怖。
“我们到了。”
不知何时，大黑鸦降落到了循天门内。
赵毅自顾自夹着冼诗夜来到了宗门核心地带——问心碑大广场。
“赵……赵长老，我能自己走的……”冼诗夜有气无力地抗议道。
这时的赵毅却没有立即回话，而是轻轻放下冼诗夜，满脸肃穆地向面前的大石碑跪下朝拜。
冼诗夜暗自警惕起来，默默观察着大石碑。
他发现大石碑通体玉白，高达二十米左右，长宽一致都是三米左右，四面棱角分明，顶上边缘却不太平整，像根折断的柱子。
“冼诗夜，这石碑上有地仙残留的神意，你且尝试上前，看看能走几步。”
赵毅长老沉闷颤抖的话语传来，冼诗夜才发现，原来对方不是自愿跪拜的。
石碑对赵毅长老的身体有极大的压制力。
“真是诡异的现象，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威压？话说地仙又是什么级别的力量呢？”冼诗夜内心感叹。
不过他没有犹豫，应了声“是”，便大步走向石碑。
原本开始几步，他还有些小心翼翼，生怕被什么威压给压跪下，那可就太难看了。
然而走了五六步后，他依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索性就放开步伐小跑起来，完全不知道身后观察的赵长老早已惊掉了下巴。
“赵长老！我摸到石碑了！请问接下来该怎么做？”
冼诗夜满是疑惑地将手按在石碑上，然后回头问道。
此刻的问心碑广场，回答他的只有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