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打电话
李明文也卖关子，什么也不说。
她也没继续问下去。
下午放学，教室里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落日晚霞笼罩着整个校园，多了几分宁静祥和。
“豆子。”江晨夕正在擦黑板，粉笔灰在空中散开，呛人，拿手肘遮住口鼻，叫着同桌的小名儿。
姜妤婳正在埋头认真地计算数学题，听见江晨夕叫她，便抬眸。
“嗯？怎么了？”
“周六咱们校篮球队要去附中比赛，你去不去看啊？”
江晨夕快速擦完最后一点粉笔，放下黑板擦，拍了拍手上沾上的粉笔灰，走回了自己了座位。
“听说倪婉婉也要去看，看来，上次听李文明这家伙说程进学长和班长一起打群架那次，原来是为了那个倪婉婉。”
姜妤婳写字的手顿了下，很快又继续在草稿本上算着答案，好像事不关己的样子，闲闲道：“倪婉婉是附中的学生，去看篮球赛很正常啊。”
江晨夕从桌上拿起自己的校园卡揣在衣兜里，继续说：“理儿倒是这个理儿。”
“那你周六去吗？”
她继续抛出这个问题给姜妤婳。
主要是她想去看帅哥了，看帅哥一天的心情都要好很对。
姜妤婳把算好的答案写上，然后把笔帽盖上，“去啊。”
“欧克。”
等她把笔装进文具袋后，她恍然想到件事情，“夕夕，你这周末不回家？”
篮球赛是安排在周六。
江晨夕是住校生，每周都会回去。
“哎呀，为了看帅哥，我可以忍到下一周再回去。”
“”
-
等姜妤婳回到家，姜英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而且自家麻辣烫都已经开始营业了。
她家麻辣烫通常都是晚上才开。
她作业已经做完了，回去草草地吃了个饭，就帮着自己的妈妈招呼客人和结账。
等最后一波客人结账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姜妤婳先把摆在路边的折叠小桌子搬回屋里。
剩下路边一片狼藉，丢了一地的卫生纸和一堆烟头。
她拿了扫把扫着垃圾。
姜英忙完出来见自己的女儿正在收拾，她望了眼挂在墙上的挂钟。
十点四十了。
她赶紧上前拿了姜妤婳手上的扫把。
姜妤婳一愣，“妈妈，你干嘛呀！”
姜英露出慈祥和蔼的笑容，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心疼道：“乖女儿，这都几点了，你赶紧洗漱收拾睡觉去，明天还要上课。”
姜妤婳手上一空，转头就去拿了另外一把扫把，接着把垃圾扫到一起。
“我和您一起扫，就快一些啊。”她回应道。
姜英知道犟不过自己的女儿，任由着她，“那你扫完就早点洗漱睡觉去。”
姜妤婳咧嘴笑：“知道了。”
忽然，她想到了自己今天答应程进，说周五给他补习。
姜妤婳想了下，还是有必要跟自己的妈妈说一声。
“妈妈，明天我可能会晚些回来。”
姜英用黑色塑料袋把垃圾装好，抬头疑惑问：“是学校发生什么事了吗？”
姜妤婳赶紧解释，“没有，就是是班上有个同学，他成绩不太好，让我每周五帮他补习一下。”
“嗯？”
与此同时，姜英把黑色塑料袋扔到了对面的垃圾桶里，拍了拍手。
听着自己女儿说要帮别人补习，这才想起来一件事情。
姜英走到自己的女儿旁边坐下，“豆子，咱隔壁你陈燕阿姨有个刚读初一的小儿子楠楠你知道吧。”
“昂，知道啊，”说着，姜妤婳提起桌上的茶壶到了两杯，一杯给姜英，“怎么了吗？”
这孩子很顽皮，不服管，深巷里的街坊邻居都知道的事情。
姜英端着她递过来的水杯，“你陈阿姨说，楠楠最近学习状态不好，成绩不理想，想让你帮他补补。”
“我记得楠楠小学时候的成绩不是挺好的嘛。”
“小学成绩哪能看出来以后啊，”姜英说着戳了下她的小脑袋，“你读小学的时候，连个奖状都没给我带回来过。”
“哎呀，”姜妤婳揉了揉被戳的地方，她还要给程进补课，哪儿有时间给小孩子补课，“妈妈，我最近学业繁忙，没空帮他补习。”
她答应了程进，周五晚上补课。
姜英想了下，“你看你陈阿姨平常也挺照顾我们家的。”
闻言，姜妤婳深呼一口气，颓然般地靠在姜英的肩膀上，双手搂着她的肩膀，似在撒娇，“行吧，那周天晚上教他两个小时吧。”
姜英回搂着自己的女儿，笑得温和，“好，明天我就给你陈阿姨说去。”
-
等到姜妤婳收拾完上床，刚要关灯睡觉时。
忽然，放在旁边书桌上的手机突然嗡嗡地振动了下。
她掀开薄被子下床，走了过去。
拿起手机一看。
新短消息。
她点开，上面显示是陌生人消息，不过归属地是b市。
【周六下午两点比赛，周五要训练，晚上补不了。】
这短信内容，一看就知道是谁发的。
程进他怎么会有自己的手机号码？
姜妤婳回了个消息想要确认。
【程进？】
很快那边就回复了。
【嗯。】
姜妤婳拿着手机坐回到了床上，背靠在床头上。
过了好几分钟，手机再没有消息。
她抿了抿嘴，握着手机，存了电话号码。
想到了今天她妈妈让她给隔壁小孩补课的事情。
心里有个想法，但是还是得看程进愿不愿意了。
既然周五没办法补课，那就周末吧，她正好教隔壁小孩。
姜妤婳想了下，立马就开始编辑短信。
【你喜欢小孩吗？】
刚发送成功，下一秒，手机就在手心里猛得振动了两下。
这都快12点了，消息回复得这么快。
【这么突然？】
姜妤婳回复，【嗯，我最近要给隔壁家小孩补课，周天补。】
其实她想着就一起补了。
等了好一会儿，手机都安安静静地，没有任何的动静。
想着是不是程进睡了。
索性又等了会儿，没消息，她就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摁灭了灯，房间漆黑一片，她自己则是钻进了被窝。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手机突然疯狂地振动。
姜妤婳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在黑暗中摸索着，扒到了床头柜，摸到了手机，然后摁了接听键，放在耳边。
“喂～”声音低哑着，困得不行。
“姜妤婳。”
“嗯～”带着鼻音。
程进没忍住扑哧笑了声，“睡着了？”
“嗯～”她拿着手机的手忽然松开了，手机顺势滑落到床上。
夜里很安静。
能听到姜妤婳浅浅的呼吸声。
程进那边听到什么动静，把抽完的烟头在旁边的烟灰缸摁灭，继续问：“刚问我喜不喜欢小孩是什么意思？”
“”
无人回应。
程进想着应该是睡着了。
他望着窗外灯火通明的城市。
他当初选择来b市的原因只有一个。
耳边传来了姜妤婳浅浅均匀的呼吸声。
程进的嘴角微微勾起，他自顾自说：“那要看谁生的小孩了。”
你生的，跟我姓，我就喜欢。
正当他要挂电话的时候，以为姜妤婳睡着听不见。
结果就听见她哼唧了声，“小孩姓陈（程）。”
程进心头咯噔一下，嘴角的弧度更加的肆意。
啧。
这个夜晚，是甜的。
-
时间过得飞快，周六这天。
姜英很早就叫她起床了，
昨天晚上她回到家赶紧把每科作业做完，熬了个夜，后面还要抽时间给程进和隔壁家小孩补课，自己哪里有太多的时间学习。
她睡得迷迷糊糊。
姜英把窗帘扯开，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上的盖被上。
姜妤婳揉了揉眼睛，适应了会儿，懒洋洋的声音，“妈妈，周末，就让我睡一会儿嘛。”
“今天约了市医院耳科医生给你检查耳朵，”姜英把掉在床边上的被子角给拎起来，“人家医生九点上班，去迟了，排队都要排好久。”
闻言，姜妤婳睡觉的时候没戴助听器，她听了愣了半晌，然后蹭得直起身，瞪大眼睛，“妈妈，你是说现在要带我去医院看医生吗？”
“嗯，你赶紧收拾收拾。”
姜英离开房间后，姜妤婳拿过床头柜上的助听器戴上。
双耳效应。
听得更加的清楚些。
上一世她的神经性耳聋就没有治好，就算是吃药也不管用。
而现在，她还要去医院复查，自己妈妈一直都在为她病发愁，只要有希望治好的方法，她都会试试。
她怎么能辜负自己妈妈对她的爱呢。
收拾大概半个多小时，她们终于出门了。
姜英带着她去了市区医院。
前前后后排队等待检查完耳朵，都已经是下午近四点了。
两人都在医生的办公室。
姜妤婳坐在一边发呆。
姜英正在和医生交谈。
她则是充耳不闻。
直到她们出了办公室。
姜英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她些许猜到一些。
只是她最近也没感觉到自己的右耳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妈妈，医生说什么了吗？”
姜英在取药窗口取了药，露出笑容：“医生说你的听力比以前好一点了，恢复的可能性很大。”
姜妤婳知道她妈妈是在安慰她。
前世她的耳聋就没有治好，这一世她也不指望了。
“是吗？”她表现很激动，“那以后就不用花钱买助听器了。”
这助听器不是一般的贵。
-
下午四点半左右，姜妤婳和姜英两人才从医院出来。
她终于没有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儿，深吸一口新鲜空气。
这时，她放在兜里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是江晨夕打来的电话。
她接起，“夕夕，怎么了？”
很吵闹地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过了几秒，震耳欲聋的欢呼喝彩声传入她的耳膜，声音被助听器放大了好几倍，她赶忙拿来了手机，摁了免提。
江晨夕激动的声音响起。
“豆子，你怎么没来看篮球赛啊，我跟你说，程进学长简直帅爆了好吗，次次三分球，把附中的人都跟个二愣子似的，哈哈哈哈。”
姜妤婳整个人都怔住了。
比赛，附中。
这才恍然想起了今天还有篮球比赛。
今天姜英刚好替她约了耳科医生。
上午忙着挂号看自己的右耳去了，一时之间没能想起来今天的篮球比赛。
姜妤婳眉头一皱，对旁边的姜英说，“妈妈，我朋友找我有点儿事，我得过去一趟。”
姜英看自己的女儿眉头紧皱，看着像是很紧急的事情，“那快去吧。”
姜妤婳嗯了声。
姜英说：“路上注意安全。”
说着她把给姜妤婳检查的一系列发票和报告单放进了包里，把药也一并发进去。
姜妤婳得到了应允，她赶紧小跑着往公交站台方向走，电话还没挂，呼吸急促，她问：“夕夕，现在比赛结束了吗？”
“应该快了吧，下半场已经开始了。”
从市区医院坐公交过去，应该也就二十来分钟，应该能看到最后的比赛结果。
“好，我现在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姜妤婳看着时间表，下一趟还要等三分钟。
低眼时发现自己手机上有条未读的短消息。
她点开，是程进在早上八点多给发的消息，姜妤婳一直都没点开手机看。
她看了短信内容，心里愧疚感逐渐升起，眼眶忽然有些酸了。
内容是：
【体育馆观众席第三排的第九个，是给你留的位置，等你来，孩儿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