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换校服
她高一，他高二，直呼名字好像不太尊重人。
眼看着程进转身就要走。
姜妤婳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出声叫住他：“学”
“学长”两个字忽然卡在了喉咙边说不出来了，刚才他让她直接叫他名字。
她立即就改了口：“程进，你是要去打架吗？”
闻言，程进扭头，勾勾唇角，挑着眉，“昂，想去？”
姜妤婳垂在身侧的手握紧，眼眸动了一下，拧着眉，“是为了附中倪婉婉吗？”
她站得笔直，安安静静，微风吹拂起她耳边的几缕碎发。
她在很耐心地等着他的回答。
蓦地，程进嗤笑一声，戏谑道：“难不成是为了你？”
听到这句话，姜妤婳怔了下，眼眸有些酸涩。
他那句话很明显，是为了倪婉婉打架。
她始终回忆不起前世发生的一些事情，她虽然重生了，可她爱的少年啊，怎么就变得陌生了。
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姜妤婳咬着唇，目光灼灼。
低眼看了墙边刚才程进站的那个位置，地上有好几个抽完的烟蒂，尼古丁的味道还弥漫在空气里，淡淡的。
前世，阿进是不会抽烟，不会打架的，她更加确信自己重生后，世界怎么都变得陌生了，包括她身边的人。
正在这时，去宿舍拿完东西的江晨夕过来就看见姜妤婳木讷地站在教室后门口。
“豆子，我来了，”江晨夕顺势探头往教室里扫视一圈，“你已经打扫完了？这么快？”
姜妤婳调整好情绪，弯唇笑道：“嗯，我去拿书包。”
即便这一世，她的少年不会回头看她，那么她也会竭尽全力让他变好。
江晨夕想到自己刚走过来的时候遇到的人，随口说：“刚我过来的时候遇到了程进学长。”
闻言，姜妤婳已经背着书包出来，倏尔笑道：“长得帅吗？”
江晨夕脱口而出：“超级帅，是那种痞帅痞帅的。”
姜妤婳嗯了声，“帅就好。”
江晨夕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她的回答也令人一脸惊讶，她以为自己的同桌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顶级学霸，八卦碎语她都不在意的人。
傍晚，晚霞映衬着整片天空。
两人并肩谈笑着出了校门。
九中外面有很多美食商铺，有炸土豆、凉面、烤冷面之类的，每到放学，都挤满了人。
江晨夕鼻子尖，闻到了浓浓的食物香，侧头对姜妤婳说：“豆子，你等我一下，我去买个梅干菜扣肉饼，据说那家店的扣肉饼巨好吃。”
“嗯，你去吧。”
江晨夕问：“你要不？我给你一起买？”
姜妤婳朝着那家挤满人的扣肉饼店望了眼，摇摇头，“不用了，我妈妈在家等我回去吃饭。”
“对哦，忘了你家是开麻辣烫的，”江晨夕说，“那我去啦。”
“好。”
江晨夕去排队，姜妤婳就站在马路边等着她，旁边还有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生在议论纷纷。
“要死了要死了，快看快看，九中f4，不行了，要流鼻血了。”
“果然倪婉婉说的没错，周五放学在九中蹲，铁定能一睹程进学长风采。”
姜妤婳戴着助听器，听得一清二楚。
她们在谈论程进。
她顺着女生们的视线，偏头看去，正好目光落到了正出校门的一群人。
程进走在中间，最为显眼，除了个子高挑外，脸上还戴着黑色口罩，露出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主要还是因为他穿了一身黑衣黑裤，其他三个都是穿着蓝白校服，头发剪短，右耳垂上戴着颗银色耳钉，脖子上还挂着一条项链，吊了个银色的骷髅头，蓝白色校服被他随意搭在肩上。
倏尔，旁边有个男生拍了拍程进肩膀，嘴里说了些什么，朝着她所在的方向指了指。
程进朝那个方向望了望。
姜妤婳正好对上了那双清澈的眼眸，但是她不确定是不是在看自己。
她没有躲开那双眼睛，对视了几秒，她看见了程进嘴角勾起。
直到一行人渐行渐远，耳边再次响起那几个女生的八卦。
“听说咱们附中的校霸惹了倪婉婉，她去找程进告状，看他们手上还拎着棒球棍，会不会是为了倪婉婉去打群架啊？”
“那丁骏完了，程进学长打架可是出了名狠，直接会把人往死里抡。”
丁骏？
是程进要揍的附中校霸吗？
姜妤婳心里开始有些慌乱了，她不能眼看着程进犯错。
她喜欢的人是温柔的，不会打人犯法。
她往扣肉饼店望了眼，见江晨夕还在排队，纠结了下。
姜妤婳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给江晨夕：【夕夕，我有事先走了。】
可是程进他们一行人已经不见了。
她不知道他要去什么地方打架。
她往周围寻找了半天，放学都是人来人往。
对了，后街街巷。
-
后街巷子深处。
程进手上的棒球棍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少年那双眼睛有些杀红。
附中校霸丁骏被打得鼻青脸肿，没了劲，跪在地上。
他这幅模样就像是地狱修罗，正处罚不听话的人。
跟着程进去的其他三人正在一旁吃着雪糕看戏。
刘洋踢了汪景杰小腿肚一下，“汪子，你说老大会不会把丁骏给搞死？”
汪景杰把最后一口雪糕咬到嘴里，雪糕棒随手往地上一扔，抬手抹了把嘴，“阿进就吓唬吓唬他，哪能搞死咯。”
转而问慢条斯理吃雪糕的许康宁，瞥见他手上还有大半，“老许，你怎么吃个东西娘们儿唧唧的。”
许康宁没搭理他。
汪景杰余光瞥见他手上还提着装雪糕的塑料袋，袋子里还剩一块，是给阿进的。
见阿进一时半会儿也完不了。
汪景杰问：“老许，剩下那块雪糕给我呗，我还要吃。”
许康宁大发慈悲似的说了句：“阿进的，别动，别抢。”
“”
与此同时，他们听到了丁骏捂着肚子倒地，痛苦哀嚎。
那一拳直接打在了丁骏最痛的地方。
嘶，阿进真狠。
他们只能祝福丁骏好运了。
丁骏朝地上吐了口血痰，牙齿上都沾着血，恶意狠狠地盯着程进，“你他妈有本事就打死我！”
程进活动活动手腕，唇角勾着，“今天就满足你。”
就在他挥拳的那一刻，耳畔传来一女生的声音。
“程进！”
“住手！”
拳头就停在了距离丁骏脸上两厘米的位置，僵在了半空中。
在场的人齐刷刷地回头。
女生双手撑在腿上，微微弯腰，小嘴微张，小口小口地在喘气，胸口上下起伏，额头上布满了细汗。
许康宁皱了下眉，率先开口：“姜妤婳，你怎么会来这儿？”
姜妤婳缓了过来，抬手用校服袖子蹭了蹭自己的脖颈和脸，擦了擦，然后直起身，没搭理许康宁，径自地往前走。
汪景杰好奇，搭上哥们儿的肩，下巴抬了抬：“老许，你们班的？”
许康宁眼眸晦暗：“嗯。”
这女生高鼻梁、大长腿，皮肤白得发亮。
汪景杰朝她吹了个口哨，有些调戏的意味：“啧啧啧，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们班还有个长得标致的女生。”
刘洋同样也挑趣说：“哟，哪儿来的漂亮小姑娘，也敢叫咱阿进住手。”
程进收回了手，瞥了眼来人，唇角勾起一抹笑：“丁骏，你也忒他妈怂了，知道老子不打女人，特意叫你马子来救你？”
程进的手在丁骏鼻青脸肿的脸上拍了两下，“能耐了？”
丁骏脾气也是属于刺头那种，不服输，“滚你麻痹，老子只喜欢倪婉婉一个人，其他女人，老子从来不碰，嫌脏。”
在场的人被揍得脸亲妈都不认识的丁骏，还在立贞洁牌坊，不由得为他鼓掌，笑得乱颤。
“啊啊啊——我操你妈的，程进！”
就在下一秒，程进一脚硬生生地踩在丁骏的手背上，疼得他死去活来，嗷嗷大叫。
半晌，程进才收回了脚，蹲下来，嘴角勾起，死死地捏着丁骏的下巴。
丁骏倔强挣扎，程进就捏得更紧，几乎能听到他下巴骨裂的声音。
“再说一句，老子就送你见阎王。”
听到这句话，走到他面前的姜妤婳脚上就像是绑了铁块似的，千斤重，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她相信现在的程进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火上身。
一旁的许康宁看不下去了，上前拍了下程进的肩膀，低声提醒道：“阿进，她还在。”
程进用劲甩开丁骏的下巴，起身，把棒球棍扔到墙角，理了理衣服，活动活动手腕，睨了眼跪在地上的人，鄙夷地句：“弱鸡。”
他转身，漆黑的眸子撞上了姜妤婳泛红的眼睛，他眉眼拧了下，很快便舒展开。
“你怎么来了？”
“”
姜妤婳没回应，目光停留在他的右手手背上，骨节上破了，周围红了一片，还在冒血珠。
“来看我打架？”
程进伸手把口罩摘戴，随意扔到地上。
姜妤婳抬眸时，很明显地看见他的左脸有道明显的血痕，还在渗血，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他到底伤了几处。
她直直地盯着那道伤口，“不是。”
“那您是来赏风景？”
“”
“赏完了么？赏完就可以走了。”
“”
姜妤婳眨了下眼，她不是来欣赏风景的。
余光瞥见墙边的蓝白色校服，眉头不展。
在众人注视下，她走过去把程进扔在墙角落的校服捡起来，抬手拍了拍上面沾的灰尘。
自顾自道：“校服都脏了。”
然后上前两步，站在他面前，把书包放到一边就开始脱校服外套。
程进沉了沉眼，脸色也不太好看，严肃极了。
直到姜妤婳把自己的校服递到他眼前，她笑着说：“你穿我的吧。”
汪景杰嘴巴张成“o”型，用手肘戳了戳旁边的许康宁，“这美女玩儿这么大？不是你班上人的脑子都有泡？”
许康宁横了他一眼，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胡说。”
刘洋见了，屁颠儿屁颠儿地窜到汪景杰旁边，“汪子，这是不是咱未来大嫂啊？”
汪景杰学着许康宁，一巴掌拍在刘洋脑袋上，“大嫂个屁，你忘了阿进打小就不喜欢女的。”
刘洋挠了挠头，“对方是个美女都不行？”
“”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僵持着。
蓦地，程进偏头嗤笑一声，到底是没接那校服，“别以为这样，我就不打你？”
姜妤婳莞尔一笑，甜甜的，就像是夏天的草莓味冰激凌。
她弯腰，毫不避讳地把自己的校服系在程进腰上，柔声说：“你不会违背你的原则。”
正在此时，丁骏偷瞄了眼，众人的注意力都没在自己身上，正好旁边是程进刚扔的棒球棍。
他眼疾手快，不知道哪里来的精力，操起棍子，便朝着程进挥去。
“阿进，小心。”许康宁喊了声。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挥棒的瞬间，姜妤婳忽然推了把程进，挡在他面前。
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很镇定，经历过死亡的人，就什么都不怕了。
唯独怕他的少年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需要我告老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