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幸的人万般如一
或是出了胸中恶气，两人竟都有些饥饿。
在经过他们经常光顾的那家吃食店时，远远就听到里面传来打骂声。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胡东来，你逼我有什么用！”
“臭婆娘！这店什么时候它都有我一半，要么拿钱要么我明天就找人接手。”
一声惨叫！
“拿钱！”
“胡东来！你要遭天打五雷轰！”
又是拳打脚踢的声音！
“你当老子不知道啊，这店从早到晚天天爆满。”
“胡东来…房子都给你败没了，你就当行善，放过我吧。”
“少废话！赶紧拿钱，不然我拆了你。”
撕打声和女人的哀求声令闻者无不动容。
关山两人站在店门口，入眼店内碗筷、食材，一地狼藉。
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衣服凌乱，正被一赤膊大汉骑在身上蹂躏，那妇人红肿着脸，嘴角流着血。
“收摊了，收摊了！”
气头上的胡东来见有顾客上门，心里正烦，语气充满着嫌弃。
见两人并未离开，他心里更是燃起一团怒火。
“看什么看？再看老子眼珠给你挖出来。”
女人瞥见门口来人，急急遮掩，更想挣扎摆脱，却招致更粗暴的压制。
赤膊大汉边打边骂，“拿不拿？说话，拿不拿钱？”
看着令人实在不是滋味。
可夫妻打架，旁人少掺和为妙。
指不定下一秒就会被两人追着打，这事，关山还真有有发言权。
十三岁那年，他路见不平，将当街打女人的醉汉绊倒，结果却被那女人追着打，“你打我男人，看我不撕烂你兔崽子的嘴…”
所以他对秦奋不解的眼神根本不在意。
只紧紧拉住秦奋的胳膊，免得他又冲动行事。
“再等等。” 关山低声对秦奋说。
“喂，看够了没？看够了就滚！” 胡东来朝着门口大声喝道。
“臭婆娘，我告诉你，这辈子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拿钱！” 说话的同时，手环在妇人脖子上…
这时戴在妇人脖子上的链子挣扎中扯落。
妇人痛苦地哼叫着，“救…救命！”
关山似乎就是在等这句话，他大踏步进入店内，秦奋早已红着眼珠像一头野狼般扑了过去…
“动手！”
秦奋早已按捺不住，抬脚便直直踢了出去。
胡东来猝不及防，一个踉跄，滚到一边。
那妇人这才挣扎着起身，急急拉扯衣服遮掩。
胡东来摇晃着站起来，满身酒气，头上还冒着汗。
“孙子，你摊上大事了，你连你胡爷都敢打？”
“欺负女人算什么？”
“孙子，她是我老婆，我们夫妻之间，你瞎掺合什么？难道你和她…”
这一次，不待秦奋出手，那妇人鼓足力气，狠狠甩了胡东来一巴掌，“畜生，你不是人！”
胡东来却咧开嘴乐了。
他迷瞪着眼睛，捡起地上的链子，看着那块黑色佛陀，“啧啧，你说你天天跟我闹离婚，可我送你的铁牌，你却一直贴身戴着…”
他似乎很得意，一手摸着脸，另一只手指向关山，“这小子要身板有身板，确实适合当小白脸。”
突然他脑袋一甩，瞪着女人，“罗春花，我告诉你，给我十万块，我成全你和这小白脸！”
“胡东来，你不得好死啊，你自己在外面干的好事谁不知道，到头来给我扣屎盆子！” 妇人捂着脸哭得像头牛。
胡东来又来到关山跟前，“孙子，不瞒你说，在这片地儿，胡爷我跺跺脚，地都得抖三抖。”
“就凭你也想逞英雄？” 胡东来说话的同时，伸手就来拿抓关山的衣领。
关山一个侧身错步，胡东来差点撞到桌角上。
胡东来突然转身，抡圆了拳头，“我去你娘的傻…”
“轰” 的一声，关山飞起一脚。
胡东来被踹飞，倒在离门口最近的墙角半天动弹不得。
关山耳朵一动，他知道胡东来的左腿没有个把月是动不了的。
胡东来在墙角面容扭曲，脸上豆大的汗滴滚落，他紧紧拖着左腿想要站起来，却重重跌倒，这一次还传来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关里心里叹气，这一下，估计至少半年，胡东来不要想抬腿走路了。
那妇人倚在墙上，满眼泪花。
关山和秦奋一样，从小没了娘。
最不能容忍，别人骂他们娘。
“秦奋！”
关山及时制止。
胡东来嚎了半天，最后拄着拖把站了起来，一点一点朝门外挪…
“臭婆娘…养小白脸揍老子，你们等着…”
胡东来一直走到门口，才咬牙切齿地蹦出一句。
“把链子还我，” 那妇人一咬牙， “我给你十万！”
…
“他原来不是这样的！”
罗春花倚着墙坐在地上，嘴里呢喃着，泪滴落在手中一块黑得发乌的铁牌上。
关山和秦奋则坐在桌上，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鸭血粉丝汤，没人动筷子。
“关山，我…” 秦奋眼眶红了，手紧紧抓着包，那里面有五万块钱。
关山点头，秦奋迫不及待一骨脑儿倒出包里的几杳钱，“姨，这些都给你！”
罗春花说什么也不接受。
她说自己有一些积蓄，再加上转让店铺的钱，三五天内能凑够十万块。
秦奋嘴张了张，最后再也控制不住，几乎是带着哭腔，“姨，我是真的想帮你！”
他怎么能忘记小时候被人讥笑的时候，是谁将他护在身后？
他又怎能忘记五年级作文题目《我的妈妈》，他又是以谁的音容笑貌去写…
罗春花同样抹着眼泪，“小奋，姨知道你是好孩子，但这钱我真的不能收！”
关山站起身来，平静地问道，“姨，这店转让出去了吗？”
“啊？” 秦奋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罗春花一迟疑，眼前的年轻人很陌生，却在无形中散发出令人无法拒绝的气息。
“这位是…大老板。” 秦奋打圆场。
罗春花摆手，按她的预期最快也要明天中午以后。
像这种一盘下就能营业的旺铺，平时就时不时有人上门考察。
何况她现在只要求接手的人补回她已缴的一年房租，店有所有的设备材料全部无偿赠送。
“那盘给我们吧。” 关山一指桌上的钱，“这五万是定金！”
“这…” 罗春花摆摆手，苦笑一声， “我这招牌是祖传的，我得交给同行才放心。”
“这张卡有五万，就当是你的工资，我们聘请你来经营！” 关山从身上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
秦奋一听，不由得冲关山竖起大拇指，他满脸期待地看着罗春花。
“不行，不行。” 罗春花自有她的顾虑。
“你只管放心经营，其它的事情交给小秦老板就是了。” 关山看向秦奋，后者一愣神，也赶忙上前劝说。
“姨你尽管放心，明天…我会过来的！”
罗春花终于放下顾虑，给谁不是干？
不一会儿便着手熬制高汤去了。
“关山，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钱花出去了，秦奋才想到接下来用钱的地方其实挺多的。
“明天先给你爹转院，” 关山略停顿， “然后你就在这里坐镇。”
“坐镇？” 秦奋不解。
“我去朝天宫摆摊！” 关山说完拿起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