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就是护短
巧啦二人去而复还,他们也像安行舸一样全身寒冷,但不如她严重。
“我们是不是幸运中招了?”
俩人努力表现得洒脱一些。
葛通不敢妄断,请程舟过来相看。
“就是中毒了嘛!”程舟大咧咧地说。
“那怎么办?”巧啦二人问,“可研制出解药?”
“哪有那么快哦!”程舟自以为安慰人地说,“这病不要人命,没有解药也不要紧。你们就老老实实苟两年,就当冬眠了。”
哪能这样!
越来越多人毒发的消息传来,康存礽不得不东奔西走。行走江湖谁还没个仇家,他得亮个相,以示袒护之意。要报仇不能在毒发的这两年,否则风扬盟不会袖手旁观。
安行舸忍不住抱怨:“说什么把我交给他,他倒是有工夫管我呢?”
陈格忍不住替康存礽说话:“这麻烦还不是安行山庄惹来的?盟主已经很负责。”
“哼,你是抱着更厉害的大腿了。”安行舸傲娇地说。
“托副庄主的福。”陈格俏皮地应对。
他觉得安行舸明明就很好哄,让她开开心心就行。有时候他甚至天真地想着,自己上搞不好也行。只是万一他真把安行舸搞定,盟主会活扒了他。
男人就是这样,自己得不到的女人,更不允许比自己差劲的男人染指。
“你知道丹俐将军吗?”安行舸问道。
“鼎鼎大名的兴远护军,如何不知?”
“你去打听她的消息。”安行舸给出一张银票,数额庞大。
“怎么……找我做事?”
安行舸直言不讳道:“你路子野,也许能听到些别的。”
陈格脑子快,问道:“你觉得这场变故跟兴远护军有关?”
“有朝廷,有牙阝教,在边陲之地,我能想到的就是丹俐而已。”安行舸快人快语。
她脑子里大概已经整理出一些头绪,所以不喝程舟的药,也许程舟就是来收拾烂摊子的。
“那……盟主是什么看法?”陈格嘿嘿笑道,“若是盟主不乐意,你得让我有个准备,我好躲着他。”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看法。”
她撒谎了,康存人根本不想管丹俐的事儿。
“朝廷如今腾出手来,肯定是容不下兴远护军的。”陈格严肃而且沉重地把银票推回来,“副庄主,我也以为丹俐将军不应该存在。”
若是康存礽支持,他还能掺和一下;康存礽没态度,他是不会跟着安行舸胡闹。
他朝院子里看一眼确定没人,压低声音道:“这几年别说朝廷缺矿,江湖上打造武器的价钱都翻了好几倍。”
她沉默不语。
他接着说:“若是朝廷征讨丹俐将军,江湖只会呐喊助威。朝廷永远不会高价跟丹俐买矿,江湖也不愿意。”
“若是低价呢?”安行舸问道。
她有信心说服丹俐让利。
“别傻了,副庄主!”他笑道,“价钱再低,那也不如免费来得香!朝廷是一定要把矿脉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打仗的时候处处用钱,难道还会愿意开战前拿出一大笔银子去跟丹俐买矿?”
道理她都懂,所以一直无解,只能看着丹俐在险境中颤颤巍巍。
而这些情况,丹俐自己也明白。
千里之外,丹俐军中几位将领相继离奇死去。
胸前的掌印那么深,朝廷给一个失足落水溺亡的结论。
出趟公差的路上就直接这么搞,手段越来越粗鲁。
紫电女侠看得明白:“这是朝廷出手了,将军早做决断吧!”
丹俐:“如何决断?朝廷一点退路都不给我。”
“将军的存在给家乡父老以强盛的假象,觉得能在朝廷之外自成一邦。这是朝廷绝对不能容许的。”
“可是我们就应该把矿让出去,然后让家乡父老再吃土盐巴吗?”
紫电女侠经过这段时间的挫折,已经看清现实,不像当年那样天真烂漫。
她继续劝说:“安行舸说得对,这座矿产我们迟早要交出去。”
丹俐摇摇手:“能撑一时是一时,快活一日是一日。”
她不想驳安行舸的意思,安行舸也知道,所以从来没有直接喊她退让。
她还想坚持一下。
另一边,安行舸感到有些灰心。陈格之流最能代表大多数江湖人士的意志,如果连他都不支持丹俐,给钱也不支持,丹俐真就没什么希望。一旦朝廷发难,从官场到民间没有一个人会帮她说话。
白练和白戡轮流守着鸽笼,就怕错漏一只。
“息儿说他好像看到了管家。”
他们等不及安行舸醒来就已经把信件拆开看过。
“果然。”安行舸幽幽道,“朝廷甚至不想发兵,用贤四教就能把丹俐拔掉。反正贤四教不要矿,反正朝廷不管边城人民死活,他们一拍即合,皆大欢喜。”
严大人栽赃她,只是顺便吧!
“还有一个坏消息。”白练说,“山庄弟子发病的越来越多。”
“完全没离开过广场的人,发病多吗?”安行舸问道。
“多。”白练说。
她气得揪疼毛球。
喵!
“把程舟关起来,先关一天不给饭吃!”她气道。
“金老前辈那边?”
“把金老前辈也关起来!”
白练和白戡一溜烟跑了,就当后面一句没听见。
山庄的地牢庞大而坚固,牢壁上常年渗水,潮湿阴冷。
席柏精神却不错,他的一只断臂已经接好,如今甚至能拿筷子。
程舟给他治好的,他说:“反正也不杀,留着一只手吃饭呗!不然要喂他一辈子呀?”
安行舸一进地牢就扬起鞭子把席柏的饭碗打翻。
“副庄主好大脾气。”他说。
“不用手也能吃饭的,你趴下去,小狗都这样。”她说。
席柏不恼,笑嘻嘻地盘腿坐好。
铁钩穿过他的琵琶骨,他好像一点儿也不疼。
“你比凌盷心软,成不了大事!”席柏点评道,“你应该杀了我呀!怎么?怕桑叶恨你?”
可能是吧!
“桑叶根本不是我徒弟,后来我们一合计,早就穿帮了。你没发现吗?”
“没有。”
真的没有,甚至从来没想过。
“我是什么时候离开山庄?桑叶几岁了?我有可能在路边捡到襁褓中的他吗?”
安行舸笑了起来:“对,按这么算,桑叶肯定比我小。”
“你还笑呢?天天追着贤四教,贤四教摇身一变在你身边招兵买马又认不出来!”
“他是?”
“贤四教主呗!”
她并不十分相信,淡淡地问:“第几任教主啊?”
“呸,一直就是他,其余都是烟雾弹。”
她转身想去找桑叶问个究竟。
席柏喊道:“他伤好就走了,刚刚来跟我告别。管家放弃我,他也不管我。怪我让你受伤,嘿!是我引你去地窖吗?”
安行舸将信将疑。
现在谁的话也不敢全信,因为她很弱,信错了就死无葬身之地。
“桑叶是真喜欢你,本来打算在放毒之前和你动手,引你离开广场。”
“他都不管你,你还帮他说话?”
安行舸更不信了。
席柏顽皮道:“就是说实话,谁也不帮。即然没人管我,那我谁都能出卖。你问吧,知无不言。”
安行舸突兀地问:“真的呀?那你说说,桑叶喜欢我,为什么不娶我?”
“你……怎么问这个?”
“小女子不就关心这么点儿事么?”她狡黠地笑道,“还是说,你连这都不知道?小情小爱都不说与你听,大计划怎么会告诉你呀?”
席柏耷拉着肩:“对,我是个废物!他们就是利用我的身份搞垮山庄,其他的……我没用咯!何必告诉我,何必救我?”
安行舸离开前给个恩典:“你要跟仇长老关一起吗?老朋友做个伴儿,解解闷。”
“你真的不杀我吗?”席柏再次确认,“我不是桑叶的师父,你也不杀我吗?”
“你们与师父同辈,如何处置要等师父点头,我不能动手。”安行舸坦诚道,“我不知道师父对你们是什么感情,怕处置不当。”
“凌盷倒是好福气。”席柏冷哼一声,“可是凌盷不信任你呀,她自己躲起来,而且还不把山庄交给你。”
“我生病的时候也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她笑道。
安行舸快要走出地牢时,席柏把铁链甩得砰砰响吸引注意力。
“凌盷可能是死了,她不跑兴许还能活命,留下来做个傀儡。”
“哦,谢谢告知。”
她当初生病离开时许下半年期限,师父这一次肯定也说了期限,她耐心等着就是。
“你一个人不是贤四教的对手,早早发布凌盷死讯,把山庄凝聚起来或许能与之一博。”席柏苦口婆心地劝道,“再晚些等贤四教壮大,你可就无能为力了。”
“知道了,你就想看凌盷的徒弟不听话。”她笑道。
白戡焦急地等在地牢外,脚下快被他踩出一个坑。站在他身边的是怒气冲冲的金老前辈。
白戡无声地打手势:「程舟关起来的事儿,金老很生气!」
安行舸快走两步上前,恭敬地行礼:“金老前辈!”
金老说:“叫声师父不过分吧!”
以前不过分,现在她跟康存礽和离了,这么叫不合适。
安行舸不搭腔,金老仍然摆起长辈的架势:“程舟是师父请来的,你也敢动?”
安行舸说:“程大医对山庄弟子施毒。”
“证据呢?”
“陈格正在找。”
金老把手一指,让安行舸去僻静处说话。
“你到底想做什么?”金老气得背着手,怕自己忍不住动起手来。
他教的是男徒弟,不高兴就抓来打一通。
女弟子可真难办。
“我想救丹俐将军。”安行舸直抒胸臆,“金老前辈不必劝我,我知道她该死,可是她凭什么要去死?丹俐受我点拨,我便要罩着她,直到我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