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挺”而走险
躲得过初一躲不开十五,晚上安行舸认真处理公事,判断继续活动的堂口有哪些确实是不得不为。
康存礽起初对面坐,然后过来和她并排坐,最后把她抓进怀里坐。
“你也把我当宠物。”安行舸说,“我没事儿的时候便不许毛球不理我,想睡也得躺我怀里。”
他没搭腔,只是漫不经心地揉着她的耳垂,安行舸便觉得整个人燥热起来。他的指腹拂过绒毛的声音,听在耳朵里像疾风横扫吹过树冠般震撼。
“你这样我看不进去。”安行舸撒娇,“也不知人体筋脉怎么连通的,你只是摸我耳朵,我便觉得腰也酸软,肚子麻痒,还心神不宁。”
“哪一段看不进去?我读给你听。”康存礽坏心地闷笑。
安行舸觉得不自在,她想站起来,他伸手一揽把她按回去。
她能明显感觉到他已经动情,可他面上不露声色,真的缓缓而坚定地念给她听。
“林冠堂免租半年,折合15万两。”康存礽啧啧称奇,“朝廷一年税收不过五六百万贯,你可真是富甲一方!”
“所以亏更多呀!”安行舸说,“田农桑农免租,可我们还是要给朝廷交钱。”
俩人聊得一本正经,她身上却起一层薄薄的汗。
“热吗?喝口茶。”康存礽喂她。
安行舸眼神飘忽,想生气又找不到道理。他什么都没做,就只是靠近她而已。是她自己饥渴,想吃肉又别扭地坚持着。
康存礽特别用心地帮她分析着,说道:“林冠堂没收租大概率是真的,这种事情容易验证,撒谎没必要。但它故意把帐做得这么乱,想是在其他地方有所隐瞒。”
安行舸哪里有心思听,早已经双眼迷蒙。
他看破不说破,还故意压一下她的小肚子,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因为婴儿的缘故,甬道被挤压本来就比从前敏感,今晚她又被喂了好几口清茶,更觉得鼓鼓胀胀。他一碰,她就想尖叫。
“我、我去……”她想说去小解。
“不,你不是。”他终于肯收网,得意地把人抱起来。
“别回床上。”安行舸害羞地说,“这么晚换被褥好折腾。”
他便抱着她去榻上,榻上空间小,花样却更多,每一次推挤都惹得她娇喘。
她想放肆享受,又怕放开之后憋不住,担惊受怕之下激动得一塌糊涂。
她都求饶两三回了,他还不罢手,她就只能假哭。
“呜呜,你就想看我出丑!”
不过,她还是一如既往保持着旺盛的好奇心,问道:“所以你们男人酒后冲动,不完全是因为酒,水喝多了也会这样,对吗?”
康存礽大笑起来,胸膛震动着,让她觉得自己好像躺在海浪上。
“我真的要去小解。”她说道。
“我扶你去。”他大方说。
“康存礽!”她羞得大喊。
虽然她没处过别的情人,但总觉得爱情不该是这样。
爱情应该花月风雪,怎么轮到她时全是屎尿屁!
他却觉得没什么,一路把她抱过去,在门口放下她时双手还虚拢着,好像怕她会平地摔倒。
她死性不改,进门之前还要损一句:“嘿,以为自己很厉害呢!我能走能跑,我告诉你。”
他没去追,让她慢慢来,但隔着门威胁道:“今晚你是不想睡了。”
如此胡闹几天,康存礽便得回风扬盟。凌盷留人,不让安行舸跟着。
“舸儿留下来我才有个说头。”凌盷理由充分。
小夫妻分开的时候,安行舸还像上次一样送他下山,这一次牵手大方许多。到了山门,她几乎挂在他身上。
“你想去爱谁就去看谁,爱得分不开了便同我说。只是不能再瞒我,那我是一定要生气的。”安行舸嘱咐道。
好奇怪,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竟然不难过。也不知哪来的自信,她就是觉得康存礽最在乎她。
可能是这些天耳鬓厮磨带来的错觉吧!
难怪康存礽以前可以同时拥有好多情人,彼此之间还不吃醋。确实,只要在一起的时候他是全心全意的,女子真是可以自动忽略其他玩意儿。
“说什么傻话?”康存礽温柔地帮她弄一弄披风。
披风好大,鲜艳的红色吹胀开像一面巨鼓。
“咚咚咚!”
敲得是她不安的心跳。
安行舸抱抱他,但是肚子顶在中间总觉得不够亲近。她便轻轻侧转身,歪歪地腻在他怀里。
小妻子难得在公开场合这样亲密,康存礽便由着她。今日行程不很紧张,便是多费些时候也不要紧。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安行舸反问他,“没什么要对我说,难道也没什么要对你儿子说吗?”
康存礽伸手把她架起来放马背上,自己也跟着上马坐在她身后,坏心的地说:“要不你跟我回家吧?师父总不至于生气。”
师父不会生气,师父只会不要她而已。
俩人骑着马在山门前瞎遛,安行舸终于觉得有点儿浓情缱绻、难分难舍的意思。
这段时间少有行人往来,山门前的小摊子都已经歇业,茶棚上积满落叶。
安行舸说:“好奇怪,怎么有人的时候就不积落叶呢?老板天天上棚顶打扫吗?”
康存礽开玩笑:“不,用人气吹散。”
可能是俩人年纪差距比较大,很多时候他和安行舸对话都显得不够认真,他觉得逗一逗她更有趣。
许是安行舸觉得和他聊天没意思,许是昨晚累着,许是怀孕之后容易困乏,许是公务繁忙……总之安行舸在马背上在康存礽怀里睡着了!
康存礽怕她冷怕她慌,一手稳稳控着马,一手牢牢抱着她。一阵轻风吹动,怀里满满的都是她地馨香。
风聆走过来,想把人接回去。他现在已经长得好高,虽然脸上稍显稚气,但确确实实是个大男孩了,马背几乎与他齐腰高。
“交给我吧,不必叫醒夫人。”风聆懂事的说。
这声“夫人”让康存礽很受用,他便心甘情愿地配合着。同时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真是被安行山庄死死拿捏。
这个意识很好,但还不够全面,被拿捏的何止小夫君,还有他的小娘子。
安行舸一觉醒来就被赶出山庄,她被提拔为副庄主,去查林冠堂的帐。
凌盷说:“孕妇怎么了?安行山庄的副庄主,别说是多怀一个孩子,便是缺胳膊少腿该上也得上!”
是的,安行舸真被安排为副庄主,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少庄主是一定会升庄主的,副庄主却有可能当万年老二。
小蓓安慰道:“庄主就是调皮,你老嚷嚷着想做少庄主,她偏不如你的意。”
林冠堂靠近京城,一直实力强大,秦蒙蒙去了都栽一个跟头。安行舸不敢大意,愣是多磨两天备足人马和装备。
她想把秦蒙蒙带上,毕竟他交过手有经验。
失败也是可贵的经验。
“但凭副庄主差遣。”他阴阳怪气。
“不想报仇啊?”安行舸一句话拿捏。
京城路远,小蓓打造一辆最柔软舒适的马车,风聆、影子、秦蒙蒙都在车内挤着,大家一起重新认识林冠堂。
人多空间小又充塞着过于富足的柔软的垫子,马车内很快变得闷热起来。
“我能掀个帘吗,外甥?”秦蒙蒙看着安行舸的肚子问道。
小蓓缓缓抬手掀开一个小角,掀开一大点,又缓缓放下来一小点。
秦蒙蒙夸张地凑到窗边大口呼吸,安行舸笑开,说:“看你这故作诙谐的模样,看来是不打算和我竞争庄主之位。”
“怎见得不是麻痹你?”秦蒙蒙嘴硬。
“安行山庄不吃装疯卖傻这一套。”
俩人你来我往毫无意义地斗嘴,风聆倒变成最成熟的那一个,说:“别闹了,林冠堂问题大着呢!”
秦蒙蒙便把火油浇到他身上,说:“咱俩斗半天,没准儿最后让风香主捡个大便宜。”
风聆把帖子往腿上一扔,举起手来幼稚地发誓:“只要副庄主仍有雄心,我永远为她抬轿!你敢发誓吗?”
秦蒙蒙当然不跟他一起犯傻。
安行舸掀着另一边帘子往外看,笑道:“喊林冠堂的探子过来,你们再演一遍。他们要是知道山庄出来的人个顶个的傻,至少还能快活十来天。”
安行舸身体特殊,马车便一直缓缓而行,倒是让他们有充分的时间把林冠堂好好讨论一番。
马车终于进城的那一天,守门士兵检查得特别仔细,给钱也不要显得刚正不阿。
结果,当然什么也查不到,没有武器,也没有火器,甚至连银钱都不多。
那些都是秦蒙蒙踩过的雷。
守门将领不甘心,看向安行舸说搜身。
安行舸笑眯眯地问:“哪只手说想要搜身?”
士兵们知道这一行是什么人,山庄也知道他们想做什么,双方都在等着对方踩破底线,然后理直气壮喊出你不仁我便不义。
安行山庄让兵械分开运送,已经是给守成士兵面子,士兵完全可以交差。若还是不依不饶,那就不能怪山庄心狠手辣。
“打又打不过,又爱装。”秦蒙蒙讽刺守门将领一句,生怕双方打不起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