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壮士断腕
山庄没有什么改变,最大改动是凌盷旁边的院子收拾出来给安行舸居住,那里以前是岱瞭的居所,此前空置十几年。
安行舸百无禁忌,乐呵呵地说:“师父要拉拔我做副庄主吗?这是离庄主更近些,还是更远了?”
康存礽亲昵地摸摸她的脸颊打断着,安行舸却不罢休,还反过来教育他:“山庄没那些规矩,想什么说什么。”
她心里就是这样想的,每个人都知道,藏着掖着反而有问题。
就像秦蒙蒙想跟她竞争,也是明刀明枪。如此她便不会去找茬,努力把他比下去就是。
康存礽没有反驳,只是再摩挲一下脸颊安抚着。
凌盷是直接把小夫妻俩从郊外带回来,俩人什么都没带。
“礼物呢!”凌盷笑问,“回门不用带礼物?”
安行舸便把凌盷的手拉过来放在肚子上,说:“师父升辈分了,当上太师父。”
凌盷冷淡道:“稀罕呢,我那么多徒弟都没生过吗?”
“那,喊点儿别的,喊你师奶奶好不好?”安行舸说。
奶奶?
源于血亲的称呼好像有魔力,凌盷听着便觉得这孩子真跟自己有点儿关系。
小夫妻回门匆忙两手空空,但是康府和秦利都备了回门礼送过来,结果全被山庄回绝。
守门弟子嘻嘻哈哈的,但是态度坚决,就是不让上山。
“拜年的狐狸来了也得绕道。”守门弟子说道。
这话火药味儿浓,送礼的人都没往回传。
“盟主和夫人回门之后,山庄便关闭山门谢绝一切拜访。”风扬盟成员这样向秦利回复。
“为何如此?”秦利问道。
成员摇头,山庄没有说明原因。
“难道最近江湖上会有什么风波?”秦利喃喃自语。
山庄不可能真的因为安行舸闹这么大动静,他很确定。
“那位郡尉夫人找人暗杀盟主夫人失手?”成员猜测道。
秦利摇头,这种事不值一提。
但是,山庄确实以这个理由对外宣布,停止一切事务让安行舸安心养胎。
安行舸知道这不是实情,但也觉得快乐,显得她很重要似的。
山庄不接待外人,鸽子也一视同仁,所有信鸽带回来的消息全部烧掉。
鸽子没有炖掉,养一只信鸽不容易。
“别让大小姐看见烦心。”凌盷对外的说法是这样。
安行山庄所有堂口、门人、弟子全部进入静默,没完成的业务中断并作赔偿。
江湖上没有哪个组织可以这样折腾,但安行山庄可以,因为凌盷是个出名的不着调,门人弟子都应该适应她的做派才对。
这种做法对各堂口损失很大,好好的突然静默,还要赔偿那么多。
因此,凌盷筛人就很方便,愿意跟着她吃亏胡闹的留下来,有自己小算盘的便安排脱离安行山庄。
“皇帝都换人做,安行山庄也是时候洗牌。”凌盷说道。
最终,对各处堂口的监督状况都汇集到安行舸这儿。
养胎?不存在的。
“都是将来留给你用的人,要是不喜欢,趁现在让他们独立出去。自立门派,也不算委屈他们。”凌盷说得坦白。
安行舸快乐地点头,忙碌得像只囤果子的松鼠。
小妻子忙碌,康存礽便显得无所事事。不过,好在小妻子对他很宠爱,忙累了就会过来对他亲亲抱抱……这是什么奇怪的家庭地位?
“我觉得你把我当宠物,比如毛球。”康存礽笑道。
“你比牠强,毛球不能助我当庄主,还抢我房子住。”
她快乐地躺在他怀里,一会儿喊腰酸,一会儿喊腿麻,享受着他的按摩服务。
男宠!
他的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俩字。
“我助你当庄主吗?”他谦虚地说,“没有的事,凌盷庄主没有那么看得起风扬盟。”
她勾着他的脖子这儿摸摸、那儿捏捏。
“不是。”她娇笑道,“是因为我没那么看得起你,所以师父放心了。”
师父怕她偏执,怕她戾气重,这些她都接受住考验了。
他闻言把手一放假装气得要把她往地上扔,她一点儿不害怕,有恃无恐道:“摔着你儿子哦!我是无所谓,但是奶奶会有多难过啊!”
康存礽拿她没办法,便只是紧紧箍在怀里,权当是惩罚了。
他是有一点儿不满足的,内心总还是希望小妻子对他的爱意能更浓一些。他倒是希望她胡闹,吃醋撒泼争宠都可以来一套,反正自己总能应付。
不过想归想,他还不至于幼稚得故意试探。
人生路还很漫长,以后的考验多得是。
如今,最让他觉得俩人是相亲相爱的便是在行房事之时,那时她的喜怒哀乐全由他摆布,虚荣心亦得到满足。
安行舸原来很喜欢这件事,但是他太积极,便有点儿害怕地躲着。她一会儿说折腾孩子,一会儿借口托忙。
康存礽便把她堵着,不满道:“这才新婚几个月!”
他表现强势的时候,安行舸便大气也不敢出。她的呼吸变得特别重,耳朵好像也会呼气,把耳朵烘得发烫。
安行舸快跑两步躲进小房间,站在通往厅堂的门口。
他不由得失笑:“你不会以为这样我就不敢吧?”
她有点儿懊恼,怎么会忘了他在这方面是个怎样的无赖呢!
“你、我……”她想了半天找不出借口。
“真的不想做吗?”他一边忙碌着一边问,看到她点头便心软地说,“好,今天不做了。”
可是他的动作完全不是这个意思。
安行舸不懂他怎么能有那么多花样,每一下都让人猜不透。好像两个高手过招,他对她了如指掌,而她完全不知道他还有多少后招。
她踮着脚抬高小屁股,好怕碰到不该碰的地方让他更激动。
“不是不做吗?”她气喘吁吁地问道。
“嗯,不进去打扰儿子。”他笑道。
他这么一说懂得都懂,婚后欢爱的记忆一下子涌上来,每个片段都让人全身发烫。
“舸儿真的不喜欢吗?舸儿不喜欢怎么抱我这样紧?”他取笑道。
安行舸捂着他的嘴不让说,哀求道:“我们回卧房好不好?”
她妥协着,都已经这样,做和不做还有什么差别。
“你不是很大方吗?不是要去玉泉学堂开课吗?”他笑道。
“我不配!”她闷声道。
他继续可恶地说:“没事儿,我教。”
他把她翻个面,让她双手扶着木墙。
她不喜欢这样的姿势,便软言提出要求:“我想看着你。”
他假装不懂,顾左右而言他:“舸儿果然很爱我,天天腻在一起还看不够。”
他还用一只大手蒙着安行舸的眼睛,滚烫的掌心让她更慌乱了。
习武之人哪里受得了把背部完全敞开给别人,安行舸又怕又爱,很快就把自己整迷糊。
她觉得自己像被放在一片云里,离阳光特别近,周身晒得暖洋洋。这样躺着也没什么不好,但不落地总让人心慌,亦不敢乱动怕不小心掉下去。
他真的做到他说的“不做”,把安行舸急得直哭。
安行舸推他,他就真的往后退,让她背后顿失温暖。
他全身衣服穿得好好的,衣襟都没乱,站远一些把衣摆一放,下身也看不出异常。
好生气啊!就好像高手过招,你已经用尽全力,对方还背着双手。
他总说“舸儿别乱来”、“舸儿我会忍不住”,却从来没见他失态。
骚话一堆又一堆,神志却一直清明。
她以前听着以为他多疯狂,结果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
他擅于让别人疯狂。
这种人好讨厌啊!安行舸沮丧地想着,她现在的样子是不是也像从前与他相好的女子一样,特别浪荡任人摆弄。
“不哭了,不做了。”康存礽走过来温柔地帮她整理衣服。
她反倒一伸手把他的身前的衣服扯坏一大片,她都已经这样了,他敢说不做!
“这个习惯可不太好。”他笑道。
安行舸性急得把他往里屋推,他一边注意身后一边又要护着她别是哪里撞到。这样手忙脚乱容易出事儿,他便身体一偏闪开。
她没想到他会躲闪,一时来不及收力,而且肚子大了本身就容易前倾,差点儿重心不稳。
她心慌得几乎要拔武器,他又从身后把他搂回去,微微翻转之后安安稳稳地端抱在手上。
“我会不管你吗?”我强硬地把她身上的峨眉刺取下来放在一旁的花架上。
“不行,要触手可及。”安行舸说。
经过这么一吓,她反正是没兴致了,便从他怀里溜下来拿起峨眉刺就跑。即便身怀六甲,她轻功也比他好,而且他总得换件衣服吧,肯定追不上。
结果,康存礽就这么一副衣衫破烂的样子追出去,胸前还有她留下的新鲜抓痕。
她吓一大跳,赶紧回身抱着他隐藏痕迹。
“你跑啊!”康存礽无赖地说,“我是无所谓,我可以满山庄追你,和以前一样。”
安行舸气得咬他,这种事真的是谁脸皮厚谁赢。
“回去了。”她轻轻推着。
“以后不跑了?”他谈条件。
她把手伸到两人之间胡乱揉弄他的衣服想要恢复原样。
他却握住她的手,带着用力一扯,衣服更加破烂几分。
她只得紧紧抱着他,保证道:“不跑了,明天也不跑,后天也不跑。”
“还有呢?”他得寸进尺。
“康存礽我们回去吧,好歹是盟主夫妇,这样好幼稚啊!”她扯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