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不知道亲吻是这样的
“感觉。”康存礽说。
他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知道安行舸来了。
“你藏得很好。”康存礽保证道,不像是哄她。
明月初升,清雅的茉莉花香丝丝缕缕飘进厅堂。许是晚间湿气重一些,花香仿佛带着一丝黏腻。
天色已经这样晚,安行舸仍然赖着不说离开。
她要是一走,又被康存礽的“感觉”揪出行踪可如何是好?
康存礽把一些不重要的事务拿到厅堂处理,又看一会儿闲书。她一直乖乖坐在一边喝茶陪着他办公,不吵不闹也不说无聊。
巡夜的人已经换过两班,他开始觉得坐立难安。四下里都安静,他的耳边听到的都是她的呼吸,鼻尖萦绕的全是她的气息。
她这是要留下来过夜吗?
他内心的小猛兽蠢蠢欲动。
他搬一把椅子坐在她面前,打算来一个促膝长谈。
俩人膝盖对着膝盖,隔着布料似有若无地摩擦,感受着彼此的体温。
“舸儿不想回山庄?”他问道。
她点点头,不是不想,是不能,但大差不差。
“舸儿怕师父责罚?”他又问。
她再次点头,执行任务时暴露行踪,责罚是应该的。
“舸儿不敢跟师父解释,是吗?”康存礽循循善诱。
她重重地点头,就是这样!不知从何解释,她没有任何地方做错,但就是被康存礽识破踪迹。
“没事,回去吧!”康存礽扶着她肩头,温柔地说,“你现在是准盟主夫人,庄主是个有分寸的,即便生气也不会下你的面子。”
安行舸失笑,忍不住揶揄一句:“是哦,盟主可厉害呢!”
不过,她心里是觉得温暖,康存礽总是这么温柔地对待喜爱的女子。
做他的夫人应该会幸福。
他能敏锐感受到对方情绪的变化,会循循善诱帮着疏导,并且最终总是轻松化解。
被他喜欢的感觉真的很棒,不怪那么多女子沦陷。
康存礽又说:“若还是害怕,过两日陪你回去。或者舸儿要是愿意,便把事情同我说一说。我比你年长一些,又是个局外人,兴许有不一样的见解。”
他真谦逊,这时候倒是不会霸道地说自己是盟主,任何问题在他面前都是小事一桩。
安行舸觉得心里好像喝了一口靓汤,暖暖的,跟康存礽相处实在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呀!
他没什么架子,脾气又温润。
她把膝盖一歪,俩人不再对顶着,而是交叉缠绕在一起,让彼此的距离被拉近许多。
康存礽不解地看着她,轻唤一声:“舸儿?”
她没让他疑惑太久,小手搂着他的腰肢把他更拉近一些,屁股微微离开椅子,上身贴上来直接坦率地亲吻他。
康存礽竟然躲了!
歪着头
仰着上身
还皱眉
他疑惑地问:“舸儿?”
“不是这样吗?”安行舸理直气壮地问他,“吃过饭歇一会儿,各自回家前亲一下,不是这样吗?”
他以前谈情说爱,都是这么一套流程。
“你确定?”他问。
“嗯。”她认真点头。
康存礽不再怀疑她哪来的错误认知,既然她有此要求,焉有不配合之理?他掌风一扫把门关上,然后把安行舸抱起来单坐在一边大腿上。
康存礽的亲吻高明许多,先在她眉心一吻,再用嘴唇轻触让她把眼睛闭上,最后一路蜿蜒而下。
安行舸觉得等了许久,这个吻才落在唇上,却是从嘴角开始一点点靠近。
她显得心急,搂着他脖子的双手渐渐用力,怕他中途跑掉似的。她转头反咬他,包裹他的唇瓣,反客为主。
他不满被夺去主导权,捏一下她的腰肢,等她开口时便把舌头伸进来。
“我来。”他模糊地说。
他使出浑身解数,便再没有安行舸作乱的机会,只能勉力配合着他。
这才是亲吻吗?侵略性好强,搅得她又热又急。她想推拒,他却纠缠更深。口水泛滥发出“唧唧”响,她又着急忙慌地吞咽。
她觉得有点儿手忙脚乱和害怕,就不想亲了,康存礽大掌抵在后背心把她按回来。另一只手也开始不安分,钻进衣裳里肌肤相亲。
不知什么道理,当她被揉捏时整个人激动地弓着背蜷缩起来。
陌生的羞耻感和愉悦感一哄而上,她不得不躲避嬉戏,紧紧地抱着他把脸埋在他脖子边。
她娇声说:“盟主,我害怕。我不知道亲吻是这样的。”
以前,她只看见康存礽和别人嘴巴碰在一起,室外就这样碰一碰,室内就关门关窗。
她不知道这一切还有后续。
康存礽自然觉得不好受,鼻子呼着热气像野猪在她秀发间乱拱。但他也不想进度太快吓着佳人,只是抱着她大喘气,没有再逗她。
“再抱一会儿。”他喘道。
安行舸没有再挣扎,乖乖任他楼着,甚至伸手拍拍他顺顺气儿。
他好笑得任由她安抚,快乐地觉得捡到宝。她是个很好的情人,大方、热烈、直率,给人以强烈的情绪满足。她说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没那些扭捏和弯弯绕绕。
而且配合度高,还很贴心。
他只是喜欢她,但并不了解她,原来想着年纪小留在身边教一教总是无碍。如今看来倒也不需要什么教导,各方面都很合衬。
“你真不记得我们在雪山上做过什么?”康存礽问道。
“我抱着你,还尝了一口。”安行舸笑着又吻他一下,轻轻一碰就分开,强调道,“你不许亲过来。”
她说着还用双手撑着他的小臂固定住,防着他乱动。
康存礽宠溺地笑着,缓缓说道:“只许州官放火……”
安行舸又贴着他唇瓣摩挲一下,很贪吃似的。
她笑道:“你比较厉害。”
康存礽觉得满心舒爽,她怎么能这么招人喜欢呢!
“你要是不想回家,就在客屋住下,过两天我陪你回去。”他安排着。
她掐指一算,任务期还有五六天,便问:“陪我回去之后,再陪我在山庄住两天吗?”
康存礽挺惊讶,看安行舸的样子不像舍不得分开,便忧虑地问:“很严重的事情吗?”
她摇摇头,那倒不至于,找人提前换岗也容易。
她想撒谎说想他离不开他,不知为何就是觉得康存礽猜到她会这么说,而且已经准备好反驳和嘲笑她。
他现在满眼高兴和不怀好意,就等着拆穿她。
“你不信我想你哦?”她笑道。
“是我没那本事。”他大笑。
她轻轻地把脑袋靠在他胸口撒娇。
“盟主,你现在忙吗?”安行舸问道,“不忙的话,我们做点儿正经事,如何?”
所谓正经事,就是她隐藏行踪让康存礽找。
康存礽竟然很认真陪她玩,他说:“可以,就当是练习洞察力。”
安行舸尽力尝试很多次,直到躲出十丈远,混入人迹繁杂处才没被发现。可是,这么远的距离,她根本没办法守卫康存礽。
影子指一指自己,比划着说俩人分内外围,打配合。
「你不会被发现吗?」安行舸问。
「我从来没被发现。」影子说。
「那是从前。」
「现在试试?」
影子闯进去,再也没出来。
康存礽发现不了影子。
好没天理,康存礽的修为精进仿佛只针对她。
最后一次康存礽找了一刻钟仍然没发现安行舸,便意识到她这是没打招呼就离开。他以为是安行舸故意捉弄,让他空找,便没有放在心上。
这趟任务结束,安行舸看到师父真是不知道该不该跪。任务确实黄了,可她又确实没错。
安行舸沮丧地说:“我大概不能出这趟任务了。”
凌盷意外地没有发脾气,她说:“要是藏不住,你便呆在他身边,也是一样的。”
安行舸却“扑通”一下急忙跪下去,把凌盷吓一跳。
她哭道:“师父是不是觉得徒儿没用,不想栽培徒儿,只想把我嫁出去了事?”
安行舸哭得特别情真意切,就差赌咒发誓说她一定好好练功。
凌盷被她闹得头疼,问:“你为什么那么想做庄主?”
安行舸不敢隐瞒,回答道:“做庄主表示我很厉害,武功没白学,待人接物举止得当,优秀得人心。”
凌盷失笑,这个年纪也只能想到这些,倒是没有过多苛责。
她只是说:“我又没死,你那么着急干吗?再回去好好想想。”
安行舸仍然哭哭啼啼的,问:“师父不会觉得嫁人就不能做好庄主吧!”
凌盷气得骂她:“滚!山庄又不是尼姑庵!”
安行舸倒笑了,如此便能放心。
安行舸决定去找葛大夫解惑,会不会这一年吃的药物有特殊气味。
她整天猛灌药汤,有可能跟腌菜一样浸入味儿。
她来到医馆门前,正好碰上一群人闹事,又撒纸钱又哭丧。
这群人好像是说葛大夫下猛药把他们家的老爷治死。
她兴致勃勃地在一旁听着,觉得真是难兄难弟。一起从西域回来,一起渐入正轨,一起遭遇麻烦。
安行舸跟围观百姓一起起哄:“什么猛药,说来听听!让我们也避一避厉害,以后再不敢来找葛大夫瞧病。”
大家热闹一阵,她又说:“这么严重啊!出人命呢,怎么不去报官?”
萧旗主本来挺紧张,被她闹得哭笑不得。
有人认出安行舸,提醒道:“二少爷,那是安行山庄的大小姐。”
“安行山庄又如何?能还我爹命来吗?”二少爷悲痛欲绝。
“山庄是我们的大主顾,每年制衣的布料有一半从杜家商行采买。”
另一边,萧旗主也在跟安行舸解释其中关系。
安行舸奇怪地问道:“布料不是从长福县采买吗?”
萧旗主说:“葛大夫名声大,杜老爷已经病入膏肓、药石罔效,杜家便从长福县过来请葛大夫相看!”
安行舸本来挺悠闲,觉得生老病死不足为奇,听到这里便开始生气,这根本是故意赖上葛大夫。
萧旗主解释一句:“我们当初跟葛大夫说过其中麻烦,但他坚持出诊。”
如此,安行舸又笑了,说:“葛大夫要是怕麻烦能去西域吗?!
一会儿生气,一会笑。她最近被康存礽的事儿闹得,情绪特别容易大起大落。
这样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