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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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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唯看阿佐,忽然觉得他长大了,脸上再也没有以前那种天真的神色,也不爱笑了。

    因为四周都有人,姜唯也没法聊的太深,只是随口说了几句。

    队伍起行,姜佐听姜唯的话,伴在她的左右,有时候徐棣也会跟他说上一两句话。

    后面的大臣看见,就开始议论起来,皇后身边的少年是谁呢?多半是姜家人吧,已经降了的姜氏。

    就有人说那是左丘乡公姜佐,年纪还小,并未成婚。

    到了猎场,大臣们先请徐棣射鹿,从前章茂德还活着的时候,就把这个射鹿的环节去了,只让徐棣在一边看着。

    章铭初死了以后,才又有大臣提起,把射鹿的环节加回来。

    徐棣不喜欢射鹿,因为鹿是备好了的,由人养大,不怎么会躲,射中也不觉得有什么开心的。但他是皇帝,所谓逐鹿天下,他是天下的主人,就要射死这头鹿。

    手上的箭应弦而发,这头之前还在左右张望的鹿倒在地上,忠臣纷纷喝彩,喜形于色。

    射鹿以后,他重又骑上马,带着臣子侍卫,背着弓箭,进猎场去了。

    姜唯问姜佐“阿佐,你不想去吗?”

    姜佐冲她摇摇头“我不去了。”他觉得自己也是个猎物,被抓了个正着。

    姜唯和他一起坐,时不时说些话,等着徐棣他们回来。

    一直到天慢慢黑下来,众臣都带着猎物满载而归,独不见徐棣。

    姜佐看姜唯一眼,她神色自然,并无担忧焦虑之容。

    “你看我做什么?”姜唯突然问他。

    姜佐笑笑说“天晚了,怎么陛下还不回来?”

    忠臣也都焦虑起来,忍不住交头接耳。

    姜唯不以为意“他有侍卫跟着,能出什么事?多半是追猎物,走的远了,要些时间才能回来。”

    冬日天黑的快,转眼间漆黑一片。

    聂臻本来在营地守着,见徐棣许久不归,已去寻了一遍,结果仍旧不见徐棣踪影,只得悬着心回来,此时四处已点起篝火,聂臻告诉姜唯说“娘娘,天这么晚了,陛下未归,遍寻不见,可如何是好?”

    姜唯便问他“之前跟着陛下的侍卫呢,可寻见了?”

    聂臻点点头“回娘娘,陛下的马快,侍卫们中途就追赶不上,现在都在营地。”

    姜唯想,打猎又不是打仗,怎么人还能找不见?猎场本来就是皇帝的地盘,有专人看守,寻常百姓进不来,除非徐棣追猎物受伤了,再没有其他可能。

    想了想,他就叫聂臻举着火把,带了在场的三百侍卫,一起进林寻找,约定了暗号,谁先找到徐棣,就打暗号来彼此知道。

    侍卫们进林以后,大臣们也人心惶惶,都聚在一处,愁眉不展。

    姜佐在这个时候,突然想到了慧觉当日说的乱局,难道徐棣就此殒命了吗?

    他想,若果真如此,章茂德几乎将徐氏戕害无遗,徐棣又无子女,宫里唯一一个孩子,还是姜唯和易连弗的孩子,谁能继承皇位呢,这不就乱了套了吗?

    姜佐心里慌慌的,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替姜唯担心起来,是,的确姜唯跟着徐棣,日子不一定顺心,但没了徐棣,姜唯又没有生下徐棣的孩子,还是亡国之人,前路艰难,不可同日而语。

    他看一眼姜唯,她好像并不担心。

    姜佐悄声问她“姐姐,你不害怕吗?”

    姜唯握了握他的手,像没听清他的问话一样,只说“别怕。”

    一夜无眠。

    次日天亮,聂臻等人,疲惫不堪,无功而返。

    易连弗这几天住在白石庵不远的地方,有一间小屋,旁边是菜园,易连弗无事可做,也给菜园浇浇水。

    他等着谢媛使人过来,也许那个时候,他就能见到母亲,也就能知道自己是谁。

    天快暗的时候,他听见马蹄声响,一会儿就见一匹马上面驮着一个人朝他这边冲来,徐棣见这匹马受惊,怕它糟蹋了菜园,于是捡起一根树枝,截向这马的前蹄,这匹汗血宝马应声倒地,马背上的人也跌了下来。

    易连弗走进细看,发现他胸口还中了一箭,他忙把他扶到自己住的小屋里去,对着烛光,看见这人头上戴着金冠,身上是暗红外袍,间以金线,绣着飞龙。

    易连弗心里一个念头闪过:这是皇帝的装扮吗?

    他再去看这人的脸,飞眉入鬓,鼻高唇薄,下颌角锋利如刀。

    他顾不上想那么多,先去白石庵敲门,借了一些伤药,又回到小屋里,撕开了一件新衣,用剪刀将露出来的箭头剪短,后又握住这人肩头,稳定他的身体,用力将残箭拔出,一时间鲜血喷涌,一些溅到了易连弗脸上,他忙用干净的布将伤口按住,这人本来受伤昏厥,这一痛也将他惊醒,原来就是徐棣。

    他冷汗直流,手也抬不起来,不知道身处何方,这时候他听见熟悉的声音“没事了,我已经给你上了药,将伤口包扎一下就好了。”

    易连弗在他十二岁时入宫伴驾,他几乎每日都能见到他,每天都要跟他说几句话,这声音,他再认不错的。

    徐棣略回了回头,果然,正是易连弗,他在给自己包扎伤口。

    他竟然会救自己?

    他脸上不由得泛起一丝冷笑“易连弗,你又是何时回来的?”

    易连弗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脸上又惊又疑,他说“回来”,这和谢媛说的,他是晋都人,不谋而合。

    他为什么会去梁地呢?他的名字叫易连弗吗?

    但是徐棣的口气,又很是讥讽,仿佛两人有什么怨仇一般。

    易连弗给他包扎好,因为不知道两个人究竟有什么恩怨,怕言多有失,所以不开口。

    当时在梁地,他是怎么伤的那么重的?究竟是谁做的,又是为了什么?

    徐棣打猎途中,正追一只狐狸,冷不防一支箭射来,正中他胸口,幸好避开了心脏,他见身边没有侍卫跟从,又看不见放箭的人,怕他再冲出来,于是一路快马加鞭,行到一半,就因为失血过多晕倒了。

    慢慢地,他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早上,听到不知哪里传来的鸡叫声,徐棣突然醒来,四处细看,就见易连弗在床边地下躺着。

    正是冬日,房里又无火炉,徐棣在床上拥着被子还觉得冷意,他不知道易连弗只穿着白天的衣服,是怎么能躺在地下睡着的。

    他看了易连弗一会儿,易连弗像是感觉到了不善的目光,突然睁开了眼睛,徐棣正冷冷地盯着他。

    易连弗坐起身来,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话,一个人走出门去了。

    多时,静真提着饭过来,一推门,见床上躺了个人,她以为是易连弗,也没当回事,把饭放到屋子中间的方桌之上,口中说“你怎么今天睡起懒觉了,也不羞,等我回头告诉师姐去!”

    她说完,听不见有人答她,心里略觉奇怪,又继续说“你带来的姑娘好凶啊,又懒,我一点也不喜欢她,师姐也不喜欢,你什么时候带她走呀?”

    什么姑娘?徐棣听到这几句,突然聚起心神来,绕有兴趣。

    只听静真继续说“师姐还要我告诉你,今天就可以带你去见陈夫人了,你肯定也忘了她长什么模样吧?真奇怪,居然有人会什么都忘记,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记得亲人是谁。

    还好你遇到了师姐,师姐从前又认得你,不然,你不是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了吗?那不是……”

    “静真,你说什么呢?”易连弗的声音在门口传来,静真吓了一跳,看见易连弗逆光站着,又回头看了看床上,问“床上是谁啊?我以为是你呢!”

    易连弗看她年纪小,也不好责备她,于是说“一个客人,你快回去吧,耽搁久了,你师姐又要说你了。”

    静真吐了吐舌头,刚要走,又说“哎呀,我就带了你一个人的饭,现在这里是两个人,就不够吃了,你等我回来再带一份过来。”

    说完蹦蹦跳跳的走了。

    易连弗看了看徐棣,心里有了几分警惕,静真把他失忆的事说了出来,床上这个人,又似乎与自己有过节,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眼下,别说床上这个人,他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记了,若是这人不安好心,岂不是身陷险境?

    他在门口站了许久,好半天,听见徐棣虚浮的声音“你竟失忆了吗?你带来的女子是谁?”

    易连弗不知道他对自己了解有几分,恩仇又有多深,于是默默无语,不想再暴露自己。

    徐棣笑了几声,气若游丝“你叫易连弗,你父亲曾是韩国的将军,兵败身死,章茂德将你母亲带回来,你也一起,曾任侍郎一职,常常入宫伴驾。”

    谢媛说他也算世家子弟,有官身,就是指这个吗?

    章茂德,那天晚上他不经意走到的废宅,牌匾上不正是“章府”两字吗?

    “你又是谁?”又为何与我有仇隙?

    他仔细地看着徐棣,等他的回答。

    许久,徐棣对他说“我听到马蹄声了,你去看看,是不是有人过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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