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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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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光在眼皮跳跃,听到有鸟啁啾。

    闭着眼睁了睁,赵颜没立刻醒来,脊椎传来酥麻的慵懒劲,她舒服地翻了个身,被子往上一拉,半张脸缩到里面。鼻腔萦绕着淡淡柑香,像一夜间存入了月光的清冽,又似自海水中滤起了甘甜。

    令人着实心安的味道,以致她又浅睡过去。

    昨晚他们还是继续看电影,雨声相伴,后面两人看得很投入,几乎没再说话。赵颜靠着一个枕头,怀里还抱着个,一开始她在预先控制自己看到后面不要哭出来,中途分神找寻了几个可以用来抽身的借口也没用上,而最后究竟有没成功,她就失了印象了。

    哭了吗?她埋在被窝里蹙了眉,回忆半梦半醒,也没能记起什么,至于电影的结局……不对,她终于睁开了眼,正对着的窗外花红叶绿,被吹落的花瓣和残叶湿哒哒地贴在玻璃上,高处罩着灰色的苍穹,云深不见日。

    不对不对,她撑着手肘坐起来,再次确认自己是在一楼沙发上。草绿色的夏凉被,这不是自己的物品——她昨晚在一楼睡着了!她再往后看,又是一惊,徐步阳也睡在后头的沙发上,还没醒,身上盖了张薄被。

    一楼的空调称职而低调地运作着,灯和电视都关了。是阿里斯回来了?不对啊,这被子不像二楼的风格,可是徐步阳怎么也睡楼下了?大早上赵颜脑子也不太利索,找了排除项后还生出了隐藏问题。

    先不想了。

    卧迟灯灭后,睡美雨声中,她睡了个好觉。

    她轻手轻脚地叠好被子,看到自己的拖鞋整齐地摆在沙发前,她按耐住伸手摸一摸的冲动,把脚丫穿进鞋里,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她再次扭头查看。徐步阳还保持着舒服的平躺姿势,手窝在被里,放在腹部的位置,不见要醒来的迹象。

    光经过窗户流淌进来,漫延过一几一案,填满每个它能企及的角落,溢出一室静恬。昨日的“蝴蝶”苏醒飞扬,赵颜会心一笑,走过去轻轻拉上一边窗纱,就近从门框穿过走向楼梯。

    忐忑还在是必然的,这个早晨注定让人心跳加速,定会是她记忆里不可磨灭的存在。

    再下楼时,一楼已空无一人。徐步阳的鞋还摆在玄关,他动作一向很轻,即使楼梯就在次卧门口,也只是偶尔能听到上楼的响动。

    才十点不到,赵颜叫了早点,推开门走进院子。外面体感比室内温和,风雨过后,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着迷的草腥味;地面镀了一面水镜,倒映出又灰又蓝的天,上面点缀着飘零一夜的花瓣。所幸院里的花树没有折损,稍微被风压得耷拉了点,但相信很快能恢复健康。

    地板湿漉漉的,有踩在沙石上的吱嘎声,不像细雪那么松软,但又能同样激起玩心。赵颜用火钳夹起大件垃圾,再用喷水枪冲刷地板,把细沙石和花瓣草叶冲到小道的下水道口旁,等晾干了再好铲回花圃里。

    护栏上还有雨水,她搬来凳子坐在门口发呆,很快早餐也来了。外卖员省去了打电话和按门铃的步骤,直接对着里面中气十足地喊了声“外卖”,听成“号外”的赵颜呆愣了好几秒,有种奇异的怀旧之情油然而生,在外卖员叫第二声时才赶紧开了门。

    接过早餐后她没有直接进屋去,本能使然般抬头看,三楼的阳台门紧闭着,窗帘都拉开了,见不到半只人影。赵颜压抑住冲楼上喊叫的冲动,选择用手机发了条信息。

    留了几份糕点在保温袋里,赵颜坐在餐桌前先开动了。偏院的门窗都推开了,黄金庆典经雨水洗涤后花味愈发清新,香甜又带着叶子的馨香,门窗打开后,室内更加敞亮,空气清爽。

    吃到一半,赵颜听到徐步阳的声音,从楼道间传来——是在打电话。

    “行,你等等。”徐步阳从楼梯出来,是洗漱收拾好了,换了休闲的骷髅tee,年轮棕的短裤。他拿电话的手朝这边扬了扬,灿烂十分地露齿笑,“早啊。”

    “早!”赵颜也招招手,虽说现在也不算早了,十点过半了。

    “我姐,找你有事。”徐步阳走近把手机放在桌上,点开免提,“可以了姐,她在旁边。”

    听筒传出风声和细碎的类似头发摩擦的声音,接着赵颜听到熟悉的女声:“哎喂——小颜?”

    “是我,eva,你好啊。”赵颜下意识看了看徐步阳,露出困惑的神情。

    徐步阳眼神安抚着,用口型说了句“小事”。

    “有件事想问下您。”这边眼神交流的同时,赵颜听到eva在那边说,“我在外婆这边捡到一只小猫,想收留看能不能帮它找到收养的人。我家里有人对猫敏感,想问能不能先养在您那边?”

    猫!赵颜心里咯噔一激动,让旁边的徐步阳先开口了:“轩轩过敏啊?”

    “不是轩轩,是你姐夫。”eva砸了下嘴,嫌弃又无奈,“先问他嘛,这么多年也没见过,我看他啊,就是怕猫……先不说他了,这猫在医院做检查了,就是营养不好,也没打疫苗。小颜你看方不方便?我用笼子养着,平时不让它到处跑。”

    “没问题的。”赵颜凑上去补充道,“我挺喜欢猫的。”

    “谢谢您啊,那我等下过去。”eva明显松了口气,仿佛终于放下心头大石。赵颜还没听过她这般讲话,倒不是说这位房东不该有这样起伏明显的感情,只是没想到是因为一只无家可归的猫。

    电话挂断后,徐步阳看走神的赵颜,伸手摸了下她头,问:“你喜欢猫啊?”

    “喜欢啊。”赵颜觉得头顶一阵酥麻,但没好意思去碰,只能强作镇定地拆开一盒糕点问对方要不要。

    徐步阳接了过去,坐下来撕筷子。

    “待会儿要出去吗?”赵颜舀了匙及第粥,碰了碰唇然后送进嘴里。

    “等猫来了。你呢?”

    “我也是,不过我没什么要紧事,也可以不出去。”毕竟工作室这几天只有她一个人。她低头喝了几口粥,又问,“你喜欢猫吗?”

    徐步阳正咬下一口奶黄包,他边咀嚼边思索,仿佛这是什么高深的问题,等到喉咙上下一动才回答:“不喜欢也不讨厌。小时候想养一只狗,但没找到喜欢的,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喜欢的是怎样的?”赵颜专注起来。

    “喜欢的啊……”徐步阳失笑,短暂沉默后说,“那时看犬类节目,看到柴犬和德牧吧,就特别喜欢。长大点再细想,这或许无关品种,我在犬舍也和小狗互动过,却感觉眼前的狗都和我无关。”

    他顿了顿,“可能讲眼缘吧。”

    赵颜心里多了个洞,边上站着不知所措的自己,不是由于人与狗之间物种悬殊,只是不知如何成为徐步阳眼里的有缘,或许,欲成为某人的缘分从最初就是一个极端的想法。她夺不走别人的“缘”,只是也会期待,等花开,在某天某个时辰将花朵送出,结局听天由命。

    不然死缠烂打很令人头大的。

    她倒不是容易心灰意冷的人,很快便想开了:“我懂了。”

    徐步阳却轻笑一声,问:“你又懂了什么?”

    “像拉着一条线,你拉了,然后在等另一头的回应。”赵颜模仿了扯线的动作,又寻求认同地问道,“是嘛?”

    徐步阳不置可否,仍在笑。

    “不晚,总能找到的。”赵颜跟着笑,又心虚补充,“我是说狗。”

    他们又说了些诸如台风致使哪些区域“水浸街”之类的事,快吃完时徐步阳想起了什么,猛然抬头道:“冰箱还有云吞。”

    “啊,对吼,都忘了。”赵颜懊恼地捶了下手心,直道可惜。

    徐步阳把碗里的粥喝完,说:“剩下菜你随便用,今天我也吃不完。”

    “你是今晚走吗?”赵颜问。

    “明早直接去,不算很远。”

    “要不你还是别留给我了,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而且……”我不太会做菜——赵颜以眼神暗示,倾注真诚的目光,希望他能尽快意识并接受这个事实。

    不愧是在厨房并肩作战过的伙伴,徐步阳很快颔首表示明白。

    但不知为何生出低落感。吃的算是远近闻名的茶楼餐点,纵然腹中饱满,却仍食不甘味,赵颜说不上原因,只能再三警告自己别不知好歹,“啊,我还挺想吃云吞的。”

    逆光如暮,背光的位置让徐步阳的整体轮廓更显柔和,他说:“看来下次得早点跟你说。”

    eva中午过来时,赵颜他们正在搬院子里的花。eva搬进来一个大猫笼,肩上挎着一只饱满的帆布袋,后面还跟着徐步阳外婆,老人手里提着猫袋。

    他们都被老人赶进了客厅,eva提着猫笼边找置放的位置边说:“我在宠物医院给它收拾干净了,是只小公猫,一岁多,平时就委屈他关着吧,偶尔放出来一下。”

    最后决定把猫安放在落地窗前的平台上。eva打开笼子把猫抱了进去,赵颜走近隔着一段距离观看,徐步阳站在稍后点的位置。

    露头的是只普通的狸花猫,猫眼又圆又亮,如同天然清透的绿翡翠;流浪导致的营养不足和过度消耗,也体现在了干燥的皮毛上,但猫的花纹很好看,后爪还穿着修长的白袜子。一进笼子,他就立马把屁股扭到后面保护起来,笨拙地站立片刻,然后探头探脑地四处闻,身躯使劲蹭着笼子四边,最后跳到笼子上层,前爪微伸,挺着漂亮的猫步打量外面的人。

    eva置办的物品很齐全,猫砂、幼猫奶粉和猫粮都不是随便的牌子,笼子两层,垫着柔软干净的旧衣物,底层猫砂箱里铺着干爽的猫砂,两个猫碗放在高层。

    “我原本想把吃的放下面的,上面怕他打翻,但是放下面他不吃。”eva边放粮边解释。

    “他是不是有点怕人。”赵颜问。

    猫的小腹收紧,姿势可不放松。eva开小门放猫碗时,他也没立刻凑上去,反而退了一步,待猫碗放好后,他才上前,鼻子凑近动了动,再伸出点舌尖一点一点地舔着水喝。

    “野猫大多都这样,没什么归属感。”eva蹲在猫笼前,看着猫喝水,“他还是乖的,不逼急了不会抓人的。最近我应该每天都会过来,太忙的时候可能要麻烦下你们了。”

    赵颜回头看了眼徐步阳,见他懒懒地靠在沙发上不为所动的样子,目光对上时他朝这边抿嘴笑笑。赵颜笑回去,盘腿坐到地上,说:“嗯,我会一点,喂食和换猫砂,以前做过志愿者。”

    eva很惊喜,表露了感谢,又担心麻烦,说铲屎她自己来就好。

    “没事的。”

    “步阳,”eva刮了自家一声不吭的弟弟一眼,“你有空帮我下,别总麻烦小颜。”

    徐步阳摆摆手,表示知道了。

    老人自己进进出出,还坚持让小辈不要妨碍自己,他们把前后门关上,留着猫笼的门让小猫出来活动。猫靠在门口的铁条上,身子一半在外一半在里,忽然又折回去跳到上面,徘徊几步又跳下来,充满江湖气地迈出半个爪子到地上。

    终于,警惕完的他出来了。

    中途又下了场雨。

    大家都装作在忙,没太多关注猫。eva上了二楼,老人呆在花房,客厅又只剩徐步阳和她。

    对方正倒在沙发角里,平板倾斜摆在扶手上,从赵颜角度看屏幕的背景未免过于惨白,上面印着粒粒芝麻小颗的文字,大概是什么工作文件,赵颜搬了藤椅坐在落地窗旁,手里虚捏着前几天买的书,眼睛却偷偷摸摸地瞄茶几腿边的猫:只见他毛茸茸的额头挨着沉色的木头,瞪大眼睛朝里侦察,稍不留神他就滑进了桌底,又蹦蹦跳跳从另一边钻出来,倏地扑到玻璃门旁,爪子压着门,抬头注视着什么。

    “你还看妖怪的书啊。”沉默被打破了。

    这一声召回了赵颜出走的思绪,她反手看了看小说的封面,抬头撞上徐步阳带着玩笑意味的脸庞。她故意哼了一声,佯装高冷地回击:“看啊,还不得是用知识武装自己。”

    “好看吗?”徐步阳问。

    “好看啊。”

    “能给我看看吗?”徐步阳摊开手掌,指头弯了弯。

    赵颜哎一声越过沙发,把书递出去。她觉得自己站得过于近,没戴眼镜也能清晰见到徐步阳手肘内侧和腕部,那因肌肉平展而出现的浅细折痕,鹅毛般轻盈的触感滑过自己的指甲,手心的重量被抽走,她首先想到的竟是自己有半个月没剪指甲,又庆幸自己没有咬指头的习惯。

    “是这一本啊。”徐步阳把书捧手里端详,难说不是精确地翻开了中间几页,弧形好看的指尖夹着纸张。

    “看过吗?”赵颜问。

    徐步阳点点头,“嗯,不过我看的是中译本,没看完。”然后大致说了一个情节,手指划了一个句子问是什么意思。

    赵颜挨近了点,调整着语序读出大意,又问,“什么时候看的啊?”

    “高中的时候了。”他回答道,接着翻了一页问另一段话,赵颜再次说出意思,如此反复几回后,徐步阳翻到其中一页说,“这里,当时看到这。”

    除了少数露骨描写,这部小说谈不上惊悚,只是语言比较繁琐,有些过于冗长。自然光由月白到蜜色的转换让赵颜下意识眨了眨眼,她从右往左默读了几个句子,偏首意欲询问时,到嘴边的话却被什么牵扯住了。此时一方坐着,一方半蹲在沙发旁,徐步阳的侧颜就在三个指长的距离里,从这个角度看到青年的鼻梁似乎比往常更挺,睫毛的末梢尖细柔软。太近了,她甚至能看清青年耳廓上淡得近乎不存在的细软绒毛,在对方平稳的呼吸中情不自禁去同步频率,又在偷到意外的糖后,忍不住贪婪地延长吸气进程,继而发现肌肤在早晨散发出不同于夜晚的味道……

    赵颜在“喜欢”这门学问上是有分寸的入门者,深谙适可而止的道理。她极力掩饰失态的暗涌,不带痕迹地清了清嗓音,上身后仰,规矩地退后几厘米,屏住呼吸:“还能记得啊,为什么没看完?”

    “上课被巡堂老师收了。”徐步阳对女孩的心思不得而知,说话的语气不见波澜,“说我影响到其他同学。”

    “没拿回来吗?”赵颜边笑边问。

    读书时每人或多或少都有搞小动作被抓的时候吧,不论当时如何窘迫,若干年后再谈起,大抵都是能对之一笑而过的。此时的徐步阳亦很坦荡,“到期末就忘拿了。哈,那时课间去办公室,还看到老师拿着看。”

    “所以这本的结尾也不知道?”

    “嗯,”徐步阳语调上扬,说,“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赵颜轻轻抽回了书,“那我就不告诉你了。”

    徐步阳转过头来,鼻息带出一声笑,很短。他直起身子坐好,目光转向饭厅,嘴边的笑意顿时更浓了,下颌小幅一抬,小声地说:“你看那只猫。”

    赵颜转过身看见猫正趴在窗台上,毛茸茸的脑袋枕着同样毛茸茸的前爪,一动不动地看着外边。赵颜注视着下垂的猫尾,问道,“他是不是想出去啊?”

    “应该是。”

    “那能让他出去玩吗?”

    他们说话时老人刚好走进来,她听到赵颜的疑问,笑呵呵地说:“他出去了可能就不回来了。”

    “外婆。”两人同步看过去叫了老人一声。赵颜撑着沙发的扶手起来,蹲久了,小腿一阵酸麻。

    徐步阳注意到旁边僵直的动作,又轻笑了下,拍拍敦实的沙发面示意赵颜坐,然后也支在椅背上半站了起来,问老人是不是有要帮忙的地方。

    老人提着藤篮摆手,道:“没有了,都弄好了,搬花最累的你们做了。”

    已经接近中午时分,赵颜站着看了眼挂钟,找了个借口回房间。

    二楼,eva恰巧从主卧走了出来,她看到赵颜,脸上倏的带上了笑,关切地问起灯泡的事。听了赵颜的话后,她思忖半分,说:“我寻思是不是不够亮,您带我看看。”说罢拍了下赵颜的背,一齐走到门前。

    赵颜回忆了下床铺状态才放心地开了门。eva跟在后头,灯开后她抿着唇叹了声,眉眼尽是不满意:“不行,有点暗啊。”她又拉了半边窗帘,挪着灯杆继续说道,“灯我昨晚下单了,但最早也要后天才能到。啧……您要不要去主卧那边住几天?”

    “啊,不用,我就睡个觉,不怎么影响的。”仿佛昨日重演,赵颜尴尬地揉了揉肩膀。

    “您这不是还要画画吗?”eva扬手指了下桌上的工具,毫不留情就戳破了,“去吧,这几天没人订这边,空着的。”

    赵颜当真是发自内心认可这个亮度的,她再次摆手说“不用、没事”,琢磨着再找个什么理由。

    eva大概是还想劝说些善意的话,正准备张嘴时门口传来人声:“姐,她说她认床。”

    赵颜觉得徐步阳最近太神出鬼没了点,但放在此刻她还是把感激目光投向了门口,顺着自己胡编过话圆下去:“是,eva,我有些认床。而且这灯真的没问题,我还可以去外面画的啊,这还有那么多地方呢。”

    窗帘被赵颜重新拉开,光从云隙间溢了出来,太阳就在浓云之后,以天地为布,画出了丁达尔效应。

    “认床啊?很严重吗?”eva信了,轻轻扯过赵颜的胳膊,关心道。

    “挺……挺严重的。”赵颜眼一闭,照着说就是了。

    eva又说了些满怀关切的话,把地灯关了,再次看向头顶坏掉的灯。三人一时无话,气氛多少有些焦灼。

    徐步阳率先打破了局面,他敲了两下门,开口说道:“姐,外婆叫去吃饭了。赵颜,你一起走吗?”他语气里颤抖的痕迹太明显了,一点没藏住,赵颜都可以想象到这人在门口如何强忍憋笑的情景,是手背很快贴了下唇部,唇角弧度平了些,脸部肌肉因为牙关紧咬而稍稍绷起,笑时会轻微眯眼,眸里光泽如水洗般怎么也遮抹不去,这是科学的盲区,是赵颜怎么努力都难以完全调出的色彩。

    “是嘛,一起吧。”eva亦欣然提议。

    赵颜只能再度回绝:“这次就不了,我约了人……”说到这时,门口又传来一声干咳,赵颜自知理亏,始终没有回头看,硬着头皮给自己挖坑,“晚点还要去趟工作室。”

    唉,这下是无论如何都得出去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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