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倚老卖老
春节快要临近时，关城干冷的冬已过了大半，置业顾问已习惯季节的冷，也习惯了楼市的冷。
“眉毛都拧成疙瘩了。”云时看许宁写写算算，却紧锁眉头的样子，笑着撞了撞她的胳膊。
“还不是想多余点钱，给我爸多买些东西吗？无奈囊中羞涩。”
“还好，你只是羞涩，我是干瘪。”云时无奈地接了一句，“只好多买些关城特产，也是心意了。”
扬帆问：“主管，你买什么回去？”
“我什么都不买，就给钱，让他们爱买什么就买什么。”展护卫最近迷上了练字，一边说话，笔也没停。
“也是，不用买，对你爸妈来说，带个媳妇回去才是正事。”
展护卫听完，叹气说：“哪那么好找，我看上的人家看不上我，看上我的我还看不上人家。老是跑偏！”
扬帆歪头想了一下，说：“主管，上次我姐姐给你介绍的她同学，还和咱们一起吃过饭呢，不是挺好吗？”
“不合适。”展绍谦把笔轻轻放下，转向云时，“云时啊，我们相处着，我总感觉别扭，找不到感觉。”
“你要什么感觉？”
“其实人家工作好，有事业心，人也踏实。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话说不到一块。有时候，感情这事儿还真挺微妙，好不好不是外人看的，自己心里最清楚。”
“主管，我就一个要求，行或不行都给我同学一个明确的说法，不要半吊子长拖。我做为中间人，不想最后两边落下不是。”
“我不是不讲究的人，放心吧。要是真成了还得谢你的大媒呢？”
“谢不谢大媒再说，到时候你能免除我的份子钱就行。”
“那不成，份子钱你该上还得上。”展主管说。
“说起份子钱，肖主管还欠咱们一顿呢，她结婚，正赶上集中签约，尤经理不让咱们中午去。肖主管还说单独请咱们几个吃一顿呢。”周梦哲摆弄着手机说。
“你啊，就别惦记了。人都走那么久了，别想了。”许宁说。
“是有这事儿，肖主管说带我们去吃西湖醋鱼，说过好几次。”云时也想起来了，“份子，份子，随的我头大。小齐同事、同学也都陆续结婚，每个月这项支也不少。”
“姐姐，等你结婚，全部就都收回来。现在就是零存整取。”
四人同行回东北，在春运车票紧俏当口，坐票都难买，康睿却弄到四张卧铺，两中两下。
“你们姐俩住下铺，我和锦枫住中铺。”康睿边整理行李边说。
这是云时第一次坐卧铺，新鲜好奇，“我想住中铺，看着有意思。”说完爬上去，一直身坐起来，咚地一声头撞在床板上。
“毛手毛脚的。”杜蘅笑着说。
齐锦枫急忙一步跨过去，摸摸她脑壳，“你都不能小心点？坐不直的，你可以躺下试试。”
“没事，床板不厚，不疼。锦枫，你去把咱们带的水杯都打上热水吧。一会吃泡面，我这都饿了。”
“好，我这都去。”
康睿放好行李，转过来说，“锦枫，一块去。我去吸支烟。”
云时翻身下了铺，嘟哝着说：“还是下铺舒服，这就让他们大男人去住吧。姐，睿哥真厉害，还能买到卧铺。托他的福，我还是第一次坐卧铺呢。”
杜蘅笑笑说：“以前上学为了省钱，二十个小时的车程都不舍得买个卧铺。咱们那时有学生证还半价呢，现在只能全价。”
两姐妹正闲聊，一个四五十岁的妇女笑盈盈地走了过来，对杜蘅开口说道“姑娘，能不能换个位置啊？我是中铺，住不习惯，能不能和你换一下啊？”
“阿姨，我和妹妹一起，没办法和你换。你还是问问单独的乘客吧？”
“姑娘，你看我自己出门也不容易。你这年纪轻轻，你妹妹也这么大了，用不着怎么照顾吧？”
“阿姨，我们路途远，要到终点站再换绿皮火车，你问问短途的，或者找乘务员协调。”云时说。
“是啊，阿姨，我们四个人一起。你再问问别人吧。”杜蘅说。
妇女一听，不乐意了，开口道：“年纪轻轻的，真自私！”
“你这什么意思？这铺位我们花钱买的，又不是你给的，换给你是仁义，不换给你是本份。我们怎么就自私了？”云时气不过。
中年妇女依然喋喋不休，自私自利、世风日下，一股脑全出来了。
杜蘅一见，小声对云时说：“别吵了！要不和她换一下吧？”
“凭什么啊！这种人，觉着全天下人都欠她，不和她换怎么就不行了？又不是老年人，又不是带孩子的，怎么就得惯着她。”云时大声嚷起来。
争吵间，两个男人回来了。齐锦枫一脸懵接不上话。康睿什么也没问，却一目了然，笑着对中年妇女说：“大姐，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这都理解。这铺位能换，真能换。”
“真的？那快换吧？”中年妇女道。
“不能白换。不怕你笑话，我是怕媳妇的，这事儿一直没敢和媳妇说。铺位，我是花钱才弄到的。现在查得严，黄牛都搞不了，走的其它途径。这四张票多花了我一千块，这还不算请人吃饭。你要是确实想换，这样吧，我也不挣你的，这个下铺你就加四百就行了。”
“你这下铺票价也不到四百吧？换给我还要再加四百？你这是来挣钱的？”中年妇女生气的说。
“大姐，我没强迫你换，你自己主动找来的，我可不能亏本啊。”康睿笑笑。
“奸商！谁和你们换。”女人说完，向前走了。
同车厢下铺的人看到此情景，或是装睡或是起身走开，不愿沾染事非。
“睿哥，这人就得这么治她。”云时对康睿一挑大拇指。
“社会上这种人多了，典型的倚老卖老。”康睿不以为意。
“不对不对，她这也不算老吧。就吵架这劲儿，年轻着呢。”
“可不是吗？她们这一代人，曾经是斗天斗地斗亲人的革命小将，生命力旺盛着呢。现在抢公交、抢地盘的不都是这批人吗？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康睿打开泡面，细心地撕着，抬头看了一眼云时，“小云，我得提醒你，这样的人少招惹。前两年的‘彭宇案’吓人不？他们想讹你还找不机会呢，可别自己送上门。少和这些人发生矛盾，惹不起一定要躲得起。”
说完对杜蘅一笑，“一会你吃这个，这个口味好。你们吃哪种？我一块帮你们弄。”
“不用了，睿哥，锦枫不吃泡面，我买得有别的。这会我还气得吃不下。”
“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康睿瞅了她一眼，悠哉悠哉地翘起二郎腿，吃起卤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