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荒野求生
“这人跟我们玩什么名堂？”杉易盯了白卷人很久，也没见她有什么大动作。
整个过程白卷人，只是在船头徘徊一会又下船在船边走走，又回到船上，最后她居然停在了船头打坐。
师姐都这么说了，谭紫开始怀疑了。
心里有些纠结自己为什么要上这趟船，谭紫望着云遥，她问：“这个船夫真的靠谱吗，她是不是会什么妖术啊？”
“这个船夫是我在天夜山请来的，怎么，她收的钱可贵了，并且天夜山就她一个船夫了！”云遥忙解释。
咬咬牙杉易拧过脸去，无语得把嘴巴瘪到一块儿了，想发牢骚却又没处可撒。
这人鱼脑子不会进水了吧？她不是知道天夜山已经没人了吗？还去那儿找船夫？
有时候谭紫读心比少主更快，谭紫看了眼师姐，随后转脸轻声问云遥：“云遥啊，你之前不是说，天夜山没有活人了吗？”
“啊？啊？我之前有说吗？我不是说天夜山上的是纸扎啊，也没说纸扎不能划船啊，是不是？”云遥说话时表情明显比刚刚更慌了，瞥了她一眼，回忆里的云遥瞬间在杉易脑海里可信度折半。
没听明白，谭紫拧了拧脑袋，疑惑道：“你是说，这个船夫是个纸扎？”
很明显的事，活过来的纸扎不可能碰玉这种辟邪的东西。
一旁的杉易就张着耳朵听，瞅瞅这人鱼能不能出什么破绽，别这人跟那白卷人是一伙的。
“不对不对，我就是只在天夜山下看到了这一个船夫还架船，其他一个也没看到。”说着，云遥苦笑道：“你们不可能要我去更远的地方帮你们找船吧？”
提到找船这事，不得不说是她们自己占云遥便宜。
还这般怀疑人家云遥的一片好心，杉易虽然不说，不过心存尴尬地把大拇指指甲盖放进嘴里咬了咬。
谭紫刚开口想说什么，云遥很快打断了她的思路，推了推手道：“好啦好啦，别说了！”
三个人就什么话也不说了，干坐着。
直到太阳下山，天快黑了。
她们一言不发地踢着脚边的烤糊的鱼，一条鱼在她们仨之间滚来滚去，怎么也缓解不了方才出言不逊来的尴尬。
不过也就一个小矛盾，只是没人打破这僵局。
一条裹满了沙子的鱼炭最后滚到了谭紫脚边。
海风伴着她们的冷清无聊，把刚丢进火堆里的椰壳掀飞。
云遥膝盖架着下巴，歪头漫不经心地用边上小木棍将椰壳扒进火堆里，静静的望着椰壳燃烧冒出星星火光。
似乎都在反思刚才自己说的话和对他人产生的怀疑，反复猜疑。
都在火堆边坐了三炷香的时间了，嘴唇都要黏到一起了。
也没见白卷人叫她们走，天都黑了。
四面空空，空空中没有任何东西能供她们打发时间。
太安静了，有些坐不住了的谭紫，先扭头冲船头的白卷人喊：“船夫，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啊？”
白卷人盘腿坐在船头，玉竹竿架在两端膝盖上。
看不见她什么神色，只是说道：“天黑，危险，明早。”
果然，还是得有个出头鸟来破局，不然太安静都会七想八想。
一句话分成了三份说，就六个字还一口气说不完？杉易心里开始骂了：这什么鸟人？蒙着脸装什么高冷？
“唉，她是不是口吃啊……”云遥歪着头，双目无神，说完往火里丢了半截枯枝让火燃得更旺。
三个人的僵局彻底被打破。
“只是听说她挺厉害的，我哪知道？”说罢杉易也歪过了脑袋，舒了口气，可算是搭上话了。
“师尊才不是口吃，师尊能一脚把人脖子踢歪，吵嘴都不输的。”谭紫突然提起神，“她绝对不可能是师尊！”
旁边的杉易就静静看着，不说话。谭紫开心就好。
“唉，师尊又不在这儿。”似乎谭紫说了这句使出了浑身解数，说完又变得对一切都无欲无求。
可能是太久杉易没有变回师尊了，谭紫想她了。
她们围坐在火堆边，安静了片刻，思绪却飞远了。
幽怨的杉易：这货还是变心了！
万般思念的谭紫：师尊要是在这儿多好！
听得一脸懵逼云遥：她俩在说啥，我怎么听不懂？
同一时间都在寻思着，她们仨朝一个方向歪脑袋抱腿，在沙滩上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谭紫动手加了火。
嘿嘿嘿……
谁笑？刚刚就谭紫在动，两双眼睛不约而同地盯向谭紫。
迟疑了会，云遥问：“你笑什么？”
问得谭紫有些蒙，不解地注视着两双充满怀疑的眼睛，谭紫脑袋里充满了更多的小问号的道：“我没笑啊。”
随后两双充满疑惑的眼睛盯住对方。
杉易问云遥：“难不成你笑了？”
云遥答杉易：“你哪只耳朵听了我能笑出这鬼声？”
三个人缓慢的意识里忽然灵光了一下，分别从火堆边蹦开。
“这声音阴阳怪气，更不可能是我。”杉易理直气壮了，堂堂山神怎么可能笑个要死不断气的德行。
沙沙沙……
当她们仨都安静下，海风中传来细微的咀嚼声，像是有什么在嚼硬物质。
咔咔……
脆响的声音中夹带明显的摩擦声。
“师姐，声音在那儿……”谭紫指了个方向。
伸手擒来一张赤炎符，点燃，炽白的光瞬间点亮整座岛屿。
纸糊的发髻前一条鱼骨摆动。
“啊！”一声惊叫惊动了纸人。
纸人猝地转脸，张开嘴转身，哇哈哈哈哈——！
它发出怪异的奸笑转身三步蹦跳开消失在了岛屿上。
举着符，杉易靠近方才纸人落脚的地方，低眉细看地上一堆腌臜的东西。
知道了这岛的危险，连忙拉着云遥靠近师姐，谭紫小声道：“师姐，这，这是我刚刚丢的鱼骨头。”
没看错，方才纸人嘴里含的是条鱼脊骨。
弯曲不了身子，它只能站着吃，但是捡鱼骨头起来时困难，因此在鱼骨周边的沙滩上留下了一片没有规律的痕迹。
其次，它逃时蹦得也用力，在沙滩上留下的痕迹少却明显。
一跳一个沙坑。
把符往周围晃一圈，两步远的地方一块踩得很深的沙坑。
上前两步，又有一个深坑。
纸人的脚匠工做时比较潦草，脚尖是尖的，蹦跳时留下的坑难免是不规则的倒锥。
第三个坑找到，坑的不远一间暗格。
排头的杉易下意识地望向云遥，谭紫看了一眼暗格，也转脸看向云遥。
杉易走近举着符在暗格周边晃过。
四四方方的暗格，四个角缠满了蛛丝，中间横竖也挂满了蛛丝不像是纸人蹦下去过的迹象。
杉易一面举着发光符箓检查四周，一面问云遥：“这是不是你梦里的暗格？”
此处竟然能与梦境中的一段景象重合，云遥觉得不可思议。
“你说，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云遥意犹未尽的说后，杉易似懂非懂地仰头看向一脸无知的谭紫。
先知的云遥和杉易视线统一望向远处船头的白卷人。
乌篷船船头空无一人，白卷人什么时候走掉的她们都不清楚。
“喂！”杉易一头冲到乌篷船边谭紫紧跟着，迅速往乌篷船里打亮，然里面是没有人的。回头杉易有些慌了，“人不见了！”
“啊？”谭紫瞳孔骤缩。
高高举起即将燃尽的符箓，杉易极细致地扫了眼岛屿一周，还是找不到白卷人的影子。
“完了，我们被卖岛上了！”谭紫扯了把脸，到头来师尊还没见到就被陌生人卖岛上了。
云遥想象力更甚谭紫一筹，“啊！我们被她丢荒岛上，我们得！荒！岛！求！生！”
这祸不得是一个不知名的船夫引起的？
开始是幻境，船夫甚至可以影响到杉易的梦境，还在杉易梦里动了手脚。
“……”杉易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话到嘴边不知怎么开口说她俩，最后只好无奈地说：“我们还是去看看，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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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双眼睛瞪着一个方窟窿瞅。
杉易又燃起一张赤炎符，淡定地照下暗格，问：“你们说这底下有什么？”
瞪大眼，谭紫认真道：“会不会就是云遥说的，深不见底？”
不见得谭紫有时候说的没道理。闻言若有所思，杉易趴下出手挖了一把沙，撒进暗格里，紧接着趴低屏息听沙落了多远。
沙地里的声无比嘈杂，浪拍沙滩，沙地虫扒拉沙子的声音，砂砾飘下去了……
嘿嘿嘿……
纸人笑！
笑得浑身发凉，或许是根谭紫待久了，常常听她瞎编的鬼故事。
现在杉易深怕地下的纸人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摁住自己的脑袋，听到声音后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换了几口气平复心情，镇定后杉易才道：“纸人就在下面。”
“但是，这个上面的蜘蛛网没有动过诶。”云遥指着暗格上层的蜘蛛网。
二位小机灵鬼开始了她们无逻辑的畅谈。
前面云遥刚说，后面谭紫就接着道：“你说，会不会另有暗道让它下去？”
“怎么可能，暗道，就这么大个岛，哪儿来的什么暗道？”云遥很自然的争辩，轻轻一甩手对谭紫的答辩很是不屑，杉易只不过一个站在中间的看她们俩聊。
突然，暗格的蛛网破了。
三个人同时低眉看向破掉的蛛网，再仰头。
三个头里多出了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