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抱抱
五点半，蒋藏雾起了床洗漱。
坐车的时候，顺带打开手机。
学校论坛上已经不再是俩极分化了，全部都一边倒。
12点，那个名为‘我为仙女姐姐举大旗’的账号发了一个视频，视频时间为三分钟。
配的文案是：
好失望啊，想不到仙女姐姐这么乖居然都是装出来的。
好可怕，拒绝一切暴力。
蒋藏雾扫了眼，点开那个视频。
视频是在小房间里，人脸被打了一层浅浅的码。但蒋藏雾知道，那是她自己。
应该是当时房间里面的监控，拍到了。
房间有张大床，床上一片糜烂，不难猜出发生了什么。
地上的男女的衣服凌乱，角落里有个女孩抱着双膝，哭着。
蒋藏雾身上穿着的蓝白校服上被染的通红，袖子挽起，手上带着一根棒球棍，双手满是鲜血，脸上也沾了细细密密的血点。
她浑身充满戾气，像是要把人碎尸万断。
地板血迹斑斑，最可怕的还是地上的刀子，锋利的刀刃上全是血。
不断有男人求饶的哀嚎声和女孩痛苦的呜咽声响起，叫人心惊。
接着，视频里的蒋藏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扔掉手中的棒球棍，她捡起地上的刀子，慢慢的朝着男人走去。
她一只脚踩在墙上，低下眸子看男人的表情。
视频的最后，那只拿着刀子的手不断有血顺着手臂掉落。
场景触目惊心。
视频的后面，留言已经超过千万，甚至还有上升的趋势。
最恨的就是暴力：没想到蒋藏雾居然是这样的人，我们都被她平时的那副样子骗了
不难过：她那样的人就该送进监狱，读什么书
c：这位姐的身份可不一般啊，我们招惹不起的
我爱这世界：国家法律就摆在那里，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哈哈哈：对对对，抓去坐牢
蒋藏雾退出了论坛，戴上耳机，听着英语听力。
学校里面，阴风沉沉。
蒋藏雾无视那些目光，往教学楼走去。
唐折臣意外的没有到学校上课。早读结束后，蒋藏雾就被刘楚柔叫去办公室。
办公室里。
刘楚柔坐在位置上，双手支在桌面上交叠成塔状，抬头看着蒋藏雾。
“藏雾啊，你的指导参赛老师对你的评价很好，她希望你能进入她的卓越班。”
蒋藏雾眼睛看向窗口，“对不起，老师，我还是想要”留在一班。
刘楚柔打断她的话，“这样，你不用急着回复我这么快，三天后你再给我回复。”
蒋藏雾点点头。刘楚柔又说：“刚刚，我收到班里面很多同学举报你的纸条但是，老师相信你。”
蒋藏雾看着刘楚柔的眼睛。
“谢谢老师，我知道了。”
一早上，唐折臣都没来学校。
举报越来越多，蒋藏雾下午被迫回家休息。
她背着书包，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路过一家孤儿院，蒋藏雾看着那扇铁门，停下脚步。
里面有很多小孩子，有一个老师正在带着她们玩游戏。
其中有一个小女孩，玩着自己手上的网格。她的眼睛大大的，透着一股清冷的气质。
孩子群里面都是笑声，但是那个女孩坐在椅子上，晃着双腿。
也许是感觉到蒋藏雾的目光，女孩抬起头，看向她。
而后，又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网格。
蒋藏雾抬起脚步，继续往前走。走的累了，就顺势坐在一张石椅上。她拿出手机，想了想，还是拨通唐折臣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会才被接通。
“唐折臣。”
“嗯？我在。”
“你今天为什么不到学校上课呀？”
“你在哪儿？”
十几分钟后。
一辆黑色的奔驰大g豪横的停在雪地上面，有风不断地从大开的车窗灌进去。
马路上，行人稀少。但还是吸引了不少过路人的目光。
车里的人上半身只穿了件白色的衬衫，领口处绣着一个黑色的小写花体字母w。他眸子是幽幽的深沉，像是黑曜石，会开出黑色花朵的黑曜石。
他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搭在车窗上，手上拿着一杯冒着寒气的生椰拿铁，全身上下散发着混不吝的气质，但是却又矜贵。手上的那枚戒指，在冰天雪地里面显得尤为的神圣。
蒋藏雾穿着黑色的长大衣，里面一件黑色的针织长裙，裙摆是花边的，到脚裸，下边一双黑色的鞋子。她倾身，辫子掉落在一边，眼睛狡黠闪动，看着他。
蒋藏雾将双手背在身后，背后就像是长了一对巨大的黑色蝴蝶翅膀，与车里的他眸子相对。
风亲吻过他们，吹动着他们的心。
蒋藏雾先开的口，声音软甜：“唐折臣。”
唐折臣收回目光，低头喝了俩口拿铁，应了声。
“别生气了，好不好？”
蒋藏雾看着他抿成一条线的唇，心里一动，在他松懈的时候抢过他手里拿着的拿铁，然后退开了些许距离。冷的她掌心瞬间泛红。
唐折臣看着女孩，低头就着他的吸管喝了一口。他打开车门，长腿迈下去，重重的关上车门，径直走向她，拿过她手里的拿铁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他拿出纸巾仔仔细细的帮她擦着每一根手指，问：“冷不冷？”
蒋藏雾嘴角上扬，轻声。
“你生气我就冷。”
唐折臣将纸巾扔进垃圾桶，“我没有生你气。”
“你骗人。你明明就是生气了。”蒋藏雾踮起脚尖，用一根手指抚平他的眉。“你看，你眉毛都皱起来了。”
唐折臣伸出一只手，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脸颊，在心里长长的叹息。
“老子哪舍得生你气。”
——我在我自己的气，没有保护好你。
蒋藏雾歪了下头，可爱灵动，抱住他的腰，感受到他身上带着的寒气，又抬头看着他接近病态冷白的皮肤，“那你冷不冷啊？”
“不冷。”
蒋藏雾唇角漫出笑，撒娇：“好吧，那我冷，要抱抱。”
唐折臣抱住她，下巴磕在她的发心，浑身血脉膨胀。
怀里的人又软又香又暖。
想狠狠的摁进骨子里。
几分钟后，俩人分开。唐折臣看着她背后的小书包，伸出一只手指勾起她的书包带。
“小刺猬，现在回家还是跟我回家？”
蒋藏雾的后背一轻，双手揣进口袋里，琥珀色的眸子眨了眨。
“我想，喝点酒。”
唐折臣一边眉挑起，爽快的答：“行啊。”
“你让我喝？你上次不是说未成年的小姑娘不可以喝酒吗？”
“爷单独和你在一块，你可以喝。”
“”
车上，唐折臣手握着方向盘，开着车。蒋藏雾坐在副驾驶，安静地看着被堵的水泄不通的前方，在心里默念着一句经文。
等待的时间段，蒋藏雾突然想起，“你不是还没成年吗？你这算是无证驾驶吧？”
红灯亮起，唐折臣边打着方向盘，边回答她的话。
“我没成年，但是我的身份证前一个星期成年了。”
蒋藏雾恍然大悟的样子，“哦。”
同时在心里想：祝身份证上的唐折臣生日快乐。
唐折臣将车停好后，就带着蒋藏雾进了一间小酒馆。
小酒馆的名字叫做‘缘起酒馆’，法语字。酒馆里面灯光阑珊，放着优雅的乐曲。因为还没到晚上，里面没什么人，有很多空着的座位。
在最前边有一面巨大的酒柜，有俩个打着白色领结的男调酒师正在为顾客调酒。
其中一个是个外国人，蓝眼睛，黄头发。他看见俩人进来，笑着问要什么酒。
唐折臣拉开吧台前的俩张高脚椅。蒋藏雾乖巧的坐上去。
唐折臣用着法语和调酒师交流着。蒋藏雾听不懂他们的讲话，坐在那里，观察着酒柜里的酒。
唐折臣转过头问她，“想喝哪个？”
“卡莱姆红宝石波特酒。”
蒋藏雾搜寻这脑子里面为数不多的酒名，最后说出一个记忆还挺不错的酒。
“行。”
微醺的，可以。
唐折臣继续开口和调酒师说话。他们俩个人交流了挺久的，但是蒋藏雾听懂了倒数第三句。
“cettefillequiestmienne”
这女孩是我的。
她看着他的侧脸，蝶翼般的睫毛轻轻颤动。
“你刚刚和他在说了什么？”
唐折臣将一根手指抵在她的唇上，“秘密。”
调酒师首先给蒋藏雾调好了酒。蒋藏雾拿起杯子小小的抿了一口，不酸不涩，入口很好。她舔了舔唇，忍不住又喝了口。
唐折臣点的是马丁尼，也很快就调好。
他边看着蒋藏雾，边喝着。
没多久，蒋藏雾就喝完了，眼睛盯着他手中的酒。
唐折臣看着她染上俩抹粉红的脸颊，将酒拿的远了些。
“不行。”
唐折臣看着她可怜兮兮的眼睛，放下手中的杯子。
用脚将她的椅子往自己的反向带，“还能走路吗？”
“当然可以啦，我可是，”蒋藏雾打了个酒嗝，脸上越发的红润，“勇敢独立的小孩。”
唐折臣哑声失笑，摸了摸她的发顶，将她脸颊的发丝拨开。
“是，勇敢独立的小孩做什么都是最棒的。”
天边的夕阳落下，余晖淌进酒馆，像是铺上了金色的地毯。
那个调酒师走过来，问了个问题。唐折臣转头回答那个调酒师的问题。
光落在蒋藏雾带着红绳的腕骨上。
蒋藏雾对着那个调酒师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然后趁着唐折臣不注意，轻轻的伸出手去够他的酒杯。
她偷偷尝了一口，又将杯子放回原位。
脸上是藏不住的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