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初雪
飞机上，蒋藏雾和来之前一样，一上飞机就睡了。唐折臣给她盖了张毯子。
季少一还是那副云淡风起的模样，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卿颜也不知道昨晚去了哪里，顶着黑眼圈回来的，上飞机也睡了过去。飞机上灰蒙蒙的，安静的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唐折臣手肘撑着下颌，眸子与机舱的黑融为一体，像是蛰伏在暗夜里的野兽。
蒋藏雾这次没有睡完整个过程，在途中醒了。她睁开眼，看了眼身上的毛毯子，又在黑暗看了眼闭着眼睛的唐折臣，在确保不会打扰到他的情况下小幅度的活动了下自己的脖子。
她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从书包里面拿出手机，打开手机相机，偷偷的对着他的侧脸拍了张，就心虚的收了起来。
她还没来得及发现灰暗的照片里，少年上扬的嘴角。
飞机降落。
一出舱门，一阵阵的寒风就不断的吹，吹的呼呼作响。好在下机之前蒋藏雾就穿上了准备好的大衣，围上了红色的围巾，此时抵挡了不少寒风。
到了京城，老师们也都放心的让他们各自回家。卿颜一下机就被家里的司机接走了。季少一拖着行李箱和俩人告别之后就坐上了出租车。
唐折臣打了车和蒋藏雾一块，像以前一样先送她回家。
“京城好冷。”
车上，蒋藏雾将自己的脸都缩进围巾里面，搓着自己的双手，呼了口气。
唐折臣带过她的一只手，攥进自己的口袋。“怕冷？以后我就是你专门的供暖人。”
蒋藏雾弯了眼睛，手暖烘烘的。
“嗯，现在挺暖的。”
他又抓起她的另一只手，用手包着，给她暖着。
“有我在的冬天，你都不会被冷到。”
蒋藏雾打趣道：“唐折臣。”
“嗯？”唐折臣看着女孩子一脸好奇的样子。
“你为什么这么会说甜言蜜语？你一定是个把妹高手。”
唐折臣混不吝的舔了舔唇，“不喜欢听这些？”
蒋藏雾转了转瞳仁，最后摇摇头。“喜欢。”
“就是感觉很不符合你身上的那股高冷气质。”
唐折臣无声的笑了会，又回答：“我也觉得自己是个高手，不然怎么把你把到手。”
蒋藏雾小声嘟囔着：“明明是我把你把到手的，我才是高手。”
“是，你是我的高手。”唐折臣将她带进自己的大衣里面。
蒋藏雾乌黑的长发散在他的肩头，还有几根沾在唐折臣殷红的唇上，显得他邪魅勾人。
她表情有些错愕，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前面，鼻尖全是属于他的味道，还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一张脸红的要滴血。
这人，太不按套路出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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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藏雾回到路府的时候正值午饭时间。阿姨看见蒋藏雾回来，笑着迎上去，接过行李：“小小姐，累了吧，今天中午想吃点什么？”
“阿姨，我想吃牛肉面。”
“好，待会就可以下来吃了。”
蒋藏雾点点头，上了楼。
房间里面一尘不染。即使是她不在，每天也会有人定期的打扫。房间里也已经提前供了地暖，蒋藏雾脱下大衣外套，扎起自己的长发。
她走进洗手间，洗了把脸，换上了居家的毛茸茸的衣服。
再下楼的时候，一碗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牛肉面已经放在餐桌上了。
填饱肚子，蒋藏雾就上了楼。她坐在书桌面前，放了首纯音乐，翻开练习册，开始提笔写起来。
天色逐渐暗沉，暮色全部消沉之前，蒋藏雾伸了个懒腰，合上练习册。一天下午就这样过去了。
蒋藏雾打开电视，正好气象台正在播报着天气预告。
“京城气象台预报，从今晚开始新一股较强的冷空气的即将来袭，这也将是今年下半年以来最强的冷空气，今年的初雪可能来的比往年要早，请市民们注意天气，外出游玩的时候注意安全。”
听到这里，蒋藏雾下意识的看向窗外。
今年的初雪就要来了，好期待。
手机叮咚一声，是天气预告推送。蒋藏雾将信息截图发给唐折臣。
c：看来今年的初雪很快就要到啦
唐折臣：嗯，我记得
唐折臣：小猫说它很想你
c：等会，我先吃个饭
唐折臣：好，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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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弯曲曲的路上，一盏一盏的路灯亮着。唐折臣和蒋藏雾走在路上，唐折臣怀里抱着小猫。小猫舒舒服服的窝在他的怀里。
这条小路没什么人，很安静。
俩人一路上聊着天。蒋藏雾偶尔停下来逗着小猫咪，不亦乐乎。
风很冷，吹的树叶沙沙作响。
今年的第一场雪下起来。鹅毛大雪落在大地、车顶、树枝。世间万物一点点的被覆盖上雪白的颜色。
蒋藏雾仰起头，看着天上飘下的雪花，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带着凉意化在她的掌心上。蒋藏雾看向旁边的人，开心的说：“唐折臣，下雪啦！今年的初雪来了。”
唐折臣摸着怀里的小猫，声音温润：“嗯，初雪来了。”
蒋藏雾仰头望雪，而他偏头看她。她琥珀色的瞳孔里是漫天的飘雪景象，眼睛弯成月弯弯。
她张开双手，在欢迎，也在拥抱，这初雪的降临。
还有在冬季来到人间的他。
唐折臣怀里的小猫睁着圆圆的大大的眼睛看着不断落下的雪花，伸出爪子在空中抓着。有雪花落在它的毛发上。
雪花落在他们的发顶、衣服，也落在唐折臣的睫毛上。蒋藏雾踮起脚尖，伸出手去碰他长长的沾了雪花的睫毛。
唐折臣眨了下眼睛，雪花掉落。蒋藏雾的手悬在半空，口中颇为可惜。
唐折臣笑了笑，低下眸子。突然，一个小小的雪球砸在他的身上。他再抬头就看见蒋藏雾笑着拿着雪球，跑开。唐折臣追上去，但也只是追着她。他舍不得朝她扔雪球，那么怕冷的一个小姑娘，就是要被他捧在手心上面当成宝贝。
小猫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唐折臣的怀抱，在地面上追着雪花跑，圆滚滚的一大团在雪面上奔跑着。
蒋藏雾怕它跑丢，一路追着在它的后面，唐折臣在后面跟着。
远处，有间花店，外面还放着许多花，全都落了雪。店里面的灯光全都采用的是橘黄色的灯，灯光从玻璃窗透出来，映在花上。
有个老奶奶跑出来，一看，一边收着花，一边往屋里喊：“老头子，下雪了，赶紧出来把花搬进去。”
蒋藏雾看见，跑过去，帮忙收着，声音清甜：“奶奶，我们帮您吧。”
说完，示意在后边的唐折臣赶紧上前帮忙。
“谢谢你们，还在念书吧！”
蒋藏雾点点头应着，老奶奶看着俩人，又说：“真般配。”
“老太婆。”
“哎。”
头发同样花白的老爷爷走出门：“你刚才喊我什么事？”
老奶奶站直身子对着老爷爷说：“落雪了，花要被压死了，叫你个老头子出来帮忙搬。”
老爷爷看见蒋藏雾和唐折臣正在帮忙，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岁数大了，没听清咧。”
外面的花很快都搬进屋里了。老奶奶拉着蒋藏雾的手进屋。老爷爷正在屋里煮着一壶茶，茶香氤氲在空中。
蒋藏雾被拉着坐到椅子上。老奶奶笑的一脸慈祥，握着她的手，“小姑娘，今年几岁啦？”
“今年十七岁了。”
“那，和你一起的那个小伙子呢？”
“也是十七。”
老奶奶似乎是想起了往事，感慨起来。
“年轻真好啊，我现在都已经八十多岁了，人生都过了一大半喽。”
“奶奶看上去好年轻，只有五十多岁的样子。”除了鱼尾纹和松弛的皮肤看上去岁数已大，但蒋藏雾是真的没想到她已经是八十多岁的人了。
“小嘴真甜，奶奶就喜欢听这种话。”
老爷爷沏好了茶，坐在老奶奶的身边，拿起桌面上的老花镜戴上，翻开日历。
小猫睁着眼睛看着倒在地上的红艳艳的玫瑰花花，伸出爪子碰了碰，很是好奇，还想要用牙齿咬上去尝尝味道。唐折臣看着它凑近花束的俩只小耳朵，不动声色的将小猫抱回怀里。
“小伙子，养猫啊。”
那个老爷爷看着唐折臣抱着小猫，问。
“嗯。”唐折臣应着，坐在蒋藏雾的身边。
老爷爷也不再说话，笑着翻日历。
“呀，老头子，我和你养的那只猫还记得吧！”
老奶奶的注意力被吸引走，开口。老奶奶说话很可爱。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外面的世界已经变得白茫茫一片了，漫天的雪花，飘飘扬扬。屋里灯光温馨，暖暖的。
时间不早。
“奶奶，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好，注意安全。”
“谢谢奶奶。”
“祝爷爷奶奶身体健康！”
“好嘞，也祝你俩心想事成。”老爷爷揽着老奶奶站在门口，露出了今晚最灿烂的一个笑容。
风四面八方的吹着，猫窝在蒋藏雾的怀里，往她的怀里蹭。唐折臣双手揣在口袋，和蒋藏雾往前走着。
雪花不断落在俩人的发顶。
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
“说过的，带你去看雪。”
唐折臣的声音在万籁俱静的夜里凿开一片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