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希望
“吃糖吗？”
蒋藏雾从包里面拿出俩颗水蜜桃味的糖果，递到他的面前。
唐折臣拿起一个，撕开包装袋，将糖果扔进嘴里。手将那撕开了一个口子的包装袋揣进裤袋里面。
口腔里面，水蜜桃的味道溢开来，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蒋藏雾也将糖果包装撕开，将那颗粉色的糖含进口腔里面。丝丝甜甜的味道。
“甜吗？”
“甜。”
蒋藏雾眨了眨眼睛，“那你以后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嗯。听你的。”
这一晚，他们吃着相同口味的糖果，看着相同的月亮，有着相同的年纪。
唐折臣和蒋藏雾走在南城的街上，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们，也没有京城的寒冷。他们的心情都是愉悦的。
越走，灯光开始变得朦胧暗淡起来。他们走到了一条小道上，道路俩旁的路灯坏了一个，而临近的那盏灯正散发着幽幽的光。
“刚才，我看见了，卿颜给你夹的糖醋排骨。”蒋藏雾随意的提起来，“其实我—”
蒋藏雾的话讲到一半，偏头看着他的侧脸。
‘咔嘣’一声，唐折臣口里的糖果被他咬碎，眸子凝起了十分的认真，刚想要解释一番就听见她接下去的话。
“很介意。”
“我很小气，会吃醋。”
蒋藏雾的嘴角旋起一个浅浅的小梨窝，灯光打在她的肩上，将人映的温和无害。
唐折臣很认真，很认真的吐出俩个字。
“不会。”
“嗯？”
蒋藏雾听着他突然冒出来的俩个字，有点疑惑。
“我不会让你吃醋，我只吃你—”
唐折臣顿了顿，将糖果碎渣咽下去，用舌尖顶了顶牙后槽，笑的有点坏，像她一样停顿了一会才慢悠悠地接着说完下边的话。
“给的东西。”哪怕是毒药，也甘之如饴。
蒋藏雾的耳根微微发烫。他很会撩拨她的心。无一不在向她证明自己真的很洁身自好，一如那时候他在店里面说的拒绝所有不明的暧昧。
“知道刚才我在你的掌心写的什么吗？”
“知道。”蒋藏雾仰着头对视上他的视线，双手交叠在身后。
——想和你接吻。
——现在。
蒋藏雾咽了咽口水，看着眼前的人。
唐折臣眸子翻涌着漫天浓烈的墨色，将人抵在小道阴暗的墙上。单手撑在她的脸侧，视线灼烧着她的呼吸。
他伸出手，触上她的唇。
他想，尝起来一定会比刚才的那颗糖果更加甜，更加美味。
下一秒，他弯下脖颈。
蒋藏雾的后背靠在墙上，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全被这人占据。接个吻，也不是不可以。
就在她以为他会亲上来的时候。
唐折臣退开了，声音暗哑，带着理智。
“先留着，不急。”
他看了看她微怔的瞳眸，笑了下又说。
“我怕我控制不住，你得破相。”
最后，大家吃完饭后就回了酒店休息。老师在走前打过电话给俩人，得到放心的回答就没再管俩人。
唐折臣和蒋藏雾在11点的时候回到了酒店，走着回去的。
蒋藏雾刷卡进房间，房间里面没有开灯。
卿颜还没回房。
她收拾完自己，拿起电脑坐在床上，靠着枕头。过了半个小时，敲门声响起。蒋藏雾起身穿上脱鞋去开门。
是一起来参赛的一个女生，她扶着醉酒的卿颜，抬起头。
“蒋藏雾同学是吧？”
“刚才出去卿颜不小心喝醉了，你可以照顾一下她吗？”
蒋藏雾点点头，扶过卿颜。
卿颜很不老实，嘴里一直讲着还要喝，还要喝，我没醉之类的话。
蒋藏雾很艰难的将人带到沙发上，看着她醉得不省人世的样子，用手揉了揉蹙起的眉心。
这个情况也是她没想到的。
好在后面卿颜睡着了，蒋藏雾不至于一直听着她讲着废话。但是她发现，卿颜哭了，在梦里也哭着。
蒋藏雾抽了一张纸巾给她擦了眼角。
原本睡着的卿颜突然睁开了眼睛，还拉着蒋藏雾的手不放，力道比平常大了几倍。
她眼睛很红，声音带了乞求。
“蒋藏雾，我也很喜欢唐折臣，能不能可怜可怜我，让他也对我好点，哪怕一点点。”
蒋藏雾垂下眸子，无情地掰开她的手指。
“不可以。他只能对我好。”
听到这话，卿颜哭的更厉害了，也不知道她是真的醉了还是假的醉了。她瞪着一双满是泪水的眼睛，不甘，不服。
“你知道吗，我喜欢他很多年了，我努力的走进他的生活里，想要成为他的例外。但是你的出现让一切都破灭了。蒋藏雾，我真的很嫉妒你，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愿意对你这么好？”
蒋藏雾坐在地毯上，单腿曲起，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
她的声音落的很轻，像是羽毛。
“卿颜，其实我觉得你不应该嫉妒我，你值得更好的人。我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很幸运，能被一个人爱着。”
“但是我也很自私，和大多数女生一样，我要他只属于我，只属于我一个人。”
她蒋藏雾何其有幸，能遇见他唐折臣。
最后，蒋藏雾也不知道卿颜有没有听见她最后的回答。
第二天早晨，卿颜在床上醒来的时候，是七点多。蒋藏雾叫醒的她。
她捂着脑袋，眼睛很肿，明显哭过的痕迹。
蒋藏雾很贴心的向前台要了醒酒汤给她。
卿颜洗漱完，接过那碗醒酒汤，对她说了声谢谢。她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安安静静的。
蒋藏雾没在房间里面多待，留着她一个人就出去了。今天大家的竞赛时间不一样，唐折臣是属于早上那批次的，一大早就出发去圣华中学了。
蒋藏雾是属于下午的那批，早上的时间都是自由复习准备的。老师昨晚就让她今天早上在隔壁的咖啡店等着。
一上午的时间，蒋藏雾都在咖啡店里面和负责老师交流着。她听的很认真，做着笔记，梳理着知识点。
俩杯咖啡见底，午饭时间也到了。经过一上午时间的相处，这个负责老师也特别喜欢蒋藏雾，临走前还对蒋藏雾说之后的几天都在咖啡店见面。
老师走后，蒋藏雾继续在咖啡店里面坐着。
她咬着吸管，看着和唐折臣的聊天框。
她昨晚凌晨1点多给他发的消息。
c：考试顺利！！！
早晨6点多他回的信息。
you：嗯
you：早安
蒋藏雾正在想着要不要约着他一块吃午饭，屏幕就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you：在哪？
蒋藏雾拿起手机拍了个照片发过去。
玻璃窗外的阳光长的正烈，街边的花草长的正茂盛。
唐折臣穿着黑色的冲锋衣，低头看着手机，朝着店走来。蒋藏雾看着他踏着大长腿走进店里。因为长的过于招摇，一进店就吸引了不少女孩子的目光。
唐折臣看见蒋藏雾，完全忽视那些旁人的目光，直直就往她的方向过去，坐在她旁边的一张高脚凳上。
“你好快。”蒋藏雾放下手机，偏头看他，详装吃醋的说。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快。”
唐折臣一本正经的纠正她。俩人根本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蒋藏雾也没察觉到什么，继续说着。
“你是刚刚考完吗？”
“嗯。提前半小时交了卷。”
“嗯。厉害。不愧是你。”
唐折臣笑笑没说话。
后面蒋藏雾直接在咖啡店里面点了一些吃的。
唐折臣修长的手转着一个玻璃杯，杯里是透明的气泡水，正滋滋的冒着小气泡。蒋藏雾在一旁用叉子吃着一块小蛋糕，水蜜桃味的。
蒋藏雾用叉子叉起一小块奶油递到他的嘴边问：“吃吗？”
唐折臣没有丝毫犹豫，将那快奶油吃进肚里。
“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
蒋藏雾将剩下的那一大半蛋糕移到他的面前，一只胳膊肘支在桌面，托着腮，看着他，眼里装着计划得逞后的狡黠。
唐折臣拿起叉子，一块一块的吃着那与他气质格格不入的蛋糕。
那些放在唐折臣身上的目光终于移开。蒋藏雾将电脑关了机，收拾进书包里。
等到唐折臣吃完后，俩人回了酒店。蒋藏雾回到房间的时候，卿颜早已经睡下了。蒋藏雾睡了一个小时后到酒店一楼和大家集合出发去圣华中学。
她带着一个透明的白色笔袋，里面装着俩只黑色圆珠笔、一只铅笔和一块橡皮擦走进提前布置好的考场。
下午的光慢慢的西斜，少女手执圆珠笔，在白色的卷子上写下一行又一行的字。这次她们竞赛的作文题目是“谈谈青年的理想和爱”。
蒋藏雾在草稿纸上列了个大纲，然后开始动笔。她的中心论点是‘青年的理想与爱意带着生机勃勃的力量，可以冲破所有的黑暗’。
教室里，满是光，时钟滴滴答答的走着，笔在纸上发出沙沙声，少女的眼里满是希望和坚定。
他们正值青春，在青春的考场上写着自己人生的答卷。
“希望每个人都有一盏绿色的月亮，里面长满了茂盛的春天和夏天。里面山涧清泉潺潺流动，清风尽情的吹拂树叶，生机勃勃的到处都是绿色的希望。
所有的黑暗、绝境，都将变成我们理想道路上的垫脚石。我们会带着满怀爱意去追寻我们的理想。
当代的青年，应当如此，心有远大抱负，永怀满腔爱意，不惧艰难险阻，冲破黑暗。”
落笔到这里，蒋藏雾的答题全部结束。
蒋藏雾提前十五分钟交了卷，走出了考场。圣华中学里面四季如春，一草一木都郁郁青青。蒋藏雾慢慢的走到车子停留的地方，老师们都在那里等着，看见她出来，都很热情的欢迎着。
蒋藏雾上车后坐在最后排的靠窗位置上，打开书包，拿出了手机和耳机。
“铃铃铃”考试铃声响起，教学楼开始躁动起来。交卷的声音、脚步的声音、谈笑的声音全在那一刹那响起。
人全都到齐了，大家回了酒店。
竞赛在俩天后进行第二场。
这些天，大家都不敢懈怠。第三场竞赛终于结束，当天下午，季少一就请假了。而剩下来的人准备第二天飞回京城。
晚上，老师们让大家自由出去放松。
考完试，蒋藏雾也没出去，只想睡觉，直接回房间倒头就睡了。反倒是卿颜一晚上都没见着人。
唐折臣在房间里面看着电影。手机上面还停留着他前俩个小时给蒋藏雾发的消息。
蒋藏雾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11点，睁开眼，房间黑漆漆的一片。她坐起来，长发稍有凌乱，摸黑打开床头的小灯，又拿起手机给唐折臣回了消息。
c：睡着了，没看到
下一秒，唐折臣的微信视频电话打过来。
蒋藏雾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手指已经不小心按到了接受。
唐折臣的脸出现在她的视线里面，她有一瞬间的懵，后知后觉的听着那头人的笑声才反应过来，雪白的脖子已经覆上一层薄红。
“你怎么突然打视频过来？”蒋藏雾用手指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接着穿上拖鞋走到房间灯按钮处打开房间里面的灯。
霎时间，灯光将房间映的像白昼一眼。
因为睡觉，蒋藏雾衣服的领口有点歪，此时长发又全都散在身后，露出微红的雪白脖颈还有大片柔嫩的肌肤以及右肩上若隐若现的黑色肩带。
唐折臣看着视频里面的女孩，呼吸变重起来，而后沙哑的回答：“想你了。”
蒋藏雾坐在沙发上，将手机支在桌面上，走进浴室洗了把脸又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才出来。顺带倒了杯温水，她坐在沙发上，喝了口水，不紧不慢的看着视频里面的人说。
“这么晚了，想我干嘛，不睡觉。”
唐折臣嫌电影太吵，打开落地窗，走到阳台外面，散热。
听到她的回答，唐折臣舌尖顶着脸颊笑了笑，语气晦暗不明。
“你以后就知道了。”
蒋藏雾现在脑子是属于死机的那种状态，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脑子一点也不清醒，没发现有什么玄机，呆呆的应着。
唐折臣站在阳台上，下边是灯火通明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和车流。
“今晚出去吗？”
“和我。”
“好啊。”
女孩干脆的声音落下，“那我先洗个澡，等我半小时。”
说完，蒋藏雾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拿衣服洗澡出门。
唐折臣听着那边传来的走路声，笑了笑，“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