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牵手
秋天的早晨带着弥漫不开的雾气，天色也明亮的慢。
上早读的时候，窗户外的天还是乌漆嘛黑的。教学楼灯火通明，书声琅琅，倒是有了高三生的那股冲劲。
宋枝和季少一相约要一起加油，高考完之后就在一起。
早读结束，蒋藏雾伸了个懒腰。
随着天气一天天的降温她也开始变得嗜睡起来，她窝在自己的座位上，打了个哈欠，枕着自己的胳膊闭上眼。
唐折臣手上拿着一瓶冰可乐，站在窗外，慢悠悠的喝了几口，也不觉得冷，反而从心底钻出来燥热。
他和季少一靠在墙上，聊着天。
少年聊天的话题很简单，现在和未来。
蒋藏雾在铃声响起的时候及时醒来，眼睛困倦的泛着泪花，还没睡醒。唐折车坐在一旁，看着她倦的像是只小猫。
或许，可以多养只猫。
午后的阳光温暖养人，蒋藏雾站在窗边，拿着语文书，背着春江花月夜。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
她站在窗帘和窗里头，阳光全都倾泻在她的身上。
唐折臣回到教室里面看见的就是她被阳光照的通透的影子，他站在窗帘外面，单手插着兜，脖子微微低着，看上去就像是要吻她。
蒋藏雾察觉到背后有一股压制性的气息，转过身，俩人的唇隔着窗帘正好贴在一起。俩人都是一怔。
不知道是阳光的温度还是对方的温度，俩人的耳根都上了红色染料。
蒋藏雾错开位置，站在那里，没出去，拿着书本的手也有点失措。
唐折臣还维持着那个姿势，但很快他就站直了身子，回味着刚才的温度。
那天天气凉爽，楼下的花草被风吹的摇头晃脑，俩人迟迟没有声音。空气中漂浮着一股甜橙的气味。
-
啤酒盖被人打开，白色的气泡冒出来，洒在唐折臣的手背上，清凉的。
唐折臣头上带着鸭舌帽，穿着一件简单的白t坐在黑色的沙发，俩腿交叠着搭在桌面上，看上去散漫又禁欲。
周围是嘈杂的音乐声和玩乐声，唐折臣全身心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
直到有人拍了他的肩膀。
一个清瘦高挑，单眼皮的男生坐在他的旁边，倒了杯酒，“怎么，还没追上藏雾？”
尤为吸引人的是他的黑色耳钉，反着光，他笑的很野，极致的狂妄，左手背上还纹有朵朵黑色的蔷薇。
一如他的名字，谢狂。
京城四少之一。
唐折臣接着喝完了那罐酒，咬了咬后牙槽。
“是，正在努力。”
俩人聊了挺久。
“怎么有空回来了？”
“谢老爷子的生日宴，我得回来意思意思。”
谢狂虎口卡着玻璃杯，笑的痞坏，“顺便看看你有没有把惦记了十多年的小姑娘追到手。”话刚说完，手机就震动起来，是视频电话。
唐折臣也看见了，轻笑。
谢狂眸光闪烁，接通电话。
女孩软软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谢狂屏住了呼吸，看着女孩坨红的脸颊。
“谢狂，我是你养的小猫小狗吗？”
女孩长发随意的散在身后、胸前，眼眸里面覆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清澈通亮，好似下一秒就会滴出水来。小巧的鼻尖红红的，红唇微启，语气委屈的不行。
谢狂喉结动了动，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指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摩挲着她的脸颊，声音沙哑又带着旖旎，“夏夏，喝酒了？”
小姑娘只是呆呆的看着屏幕，没有出声，眼泪掉个不停。谢狂能听见旁边玻璃杯相互碰撞的清脆声，手臂青根隆起，眼里是隐忍的苦楚。
“夏夏，听话，现在呆在那里别动，我叫人去接你。”
还没等谢狂说出第二句话，屏幕一黑，挂断之前他还能听见有男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从夏。谢狂不爱你，换我来爱你吧。”
“谢狂，你也有这天。”
谢狂拿起外套，撂下下次再见四个字就往外走，整个人阴沉的厉害。
唐折臣只说了句祝你好运。
-
卿颜得知苏赫找过蒋藏雾而且还被唐折臣打伤后，终于忍不住了。她先是问了一班的人要蒋藏雾的微信去加她，没得到通过，然后她直接到教室堵人了。
卿颜当着唐折臣的面，对着蒋藏雾道了歉，但是眼睛却是一直放在唐折臣身上，她的口头意思也很简单明确，就是为苏赫的事情来道的歉，对于厕所的事情她一丁点也没提。
唐折臣转动着笔，事外人模样。
蒋藏雾接了她的道歉，然后无视她开始做自己的卷子。
卿颜见状也不再继续待在那里，回了自己的教室，心里暗暗想。
这回显得她大方又懂事了吧。
苏赫说男人都喜欢懂事、听话的软妹子。
但是这是苏赫还没被唐折臣压着打的时候自以为是说的话。
周日的时候，宋枝和季少一约着一块学习去了，这些天俩人都黏在一起，如胶似漆，自然没空管他们。
唐折臣用约吃饭的借口把蒋藏雾约了出来。蒋藏雾穿着牛仔裤和卫衣，把自己捂得很严实，京城的天气不像在榆城那样温暖，京城一旦入了秋，天也冷的快，而她，生于榆城，生性怕寒。
“不是说吃个饭吗？”
“嗯。”
有风灌进她的领口，她哆嗦了下，缩了缩脖子说：“那我们快点进去吃吧，饿死我了。”
唐折臣看着她，觉得这小姑娘怎么那么可爱。
店名叫做时间小店，里面的布置以白色调为主，放着古典乐，在进门处有一个巨大的玻璃球罩，里面有弯月亮，正在下着小雪。
蒋藏雾看了看菜单，勾了道酸菜鱼就交给唐折臣，唐折臣又勾了几道味道清淡的菜。
唐折臣将菜单交给服务员，转头就看见小姑娘唇红齿白的笑着问他：“唐折臣，今年的第一场雪什么时候来呀？”
“下个月吧，怎么了，要约我看雪吗？我知道有个地方看雪特别漂亮。”
唐折臣当然不会错过机会。
蒋藏雾：“好啊，求带。”
“行，带你看雪。今年的第一场雪应该不会来的太晚。”
俩人坐着在那里等了半小时，菜才开始上桌。
蒋藏雾吃饭的时候很安静，唐折臣也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说话。唐折臣会给仔细的给她挑鱼刺，给她夹菜。
一顿饭下来，蒋藏雾的肚子已经变得鼓鼓的了。
吃完饭后的俩人走在大马路上，俩人刚走到斑马线，十字路口的绿灯刚好亮起，车子鸣笛的声音不断，熙熙攘攘的人流向他们走来，蒋藏雾走在前边，回头对着他说。
“唐折臣，那天你叫我帮的忙，我同意了。”
蒋藏雾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跳是加速的。
那天，从南迦寺回来，她意识到，她其实是喜欢唐折臣的。就像宋枝说的，心动在很久以前，但是自己已经习以为常那种悸动。
在更遥远的之前，她或许就已经非他不可了。
女孩的声音不大，但能够很清晰的传进他的耳朵里。唐折臣顿住了脚步，看着前边的女孩。随即，唇角漫上细细密密的笑意。
他跟上她，牵住她软如无骨的手。
俩人心里都跟抹了一层蜜似的，心里头甜丝丝的。
这一牵，那就是要牵一辈子的，谁都不许反悔。
俩人在没有阳光的天气下，确认了互相的心意。
俩人在街上牵着手走了很久，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蒋藏雾觉得太声张不好，带着人到最近的一家商场去买帽子。
唐折臣向来是不爱逛街的，但是因为是和她在一起，此时也顺从的陪着她。
导购员是个年轻的女生，看上去刚毕业不久，看见唐折臣一张脸都红了起来。唐折臣站在一墙的帽子前，正在挑选着。
那个导购员走过去，悄悄地对着蒋藏雾说：“小姐姐，你男朋友长的真帅。”
蒋藏雾突然来了句，“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哥哥。”
听到这话的导购员笑的更开了：“那小姐姐，你哥哥有没有女朋友？”
蒋藏雾还想继续编造下去，唐折臣的声音就在她的头顶响起，“高三在读，现在不谈恋爱，但是心有所属，拒绝所有不明暧昧。”
“妹妹，你说是吧？”
那俩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带着不正经的感觉。蒋藏雾怕他说一些让人误会的话，急忙将人拖到一边。
蒋藏雾象征性的咳了几声转移话题：“选好了？”
“没有，哥哥不太会选，妹妹帮忙选一下咯。”
蒋藏雾被他叫的心慌，拿了顶前面带着一个w字母的粉色帽子下来。
“你下来点，我给你戴上。”
唐折臣看了眼她手中的粉色帽子，也不拒绝，弯下腰。
蒋藏雾满意的看着镜子里面的唐折臣，果然长的好看的人什么都可以驾驭得了。粉色帽子戴在他的头上，非但不显得他娘炮，还给他增添了惊艳的少年感。
“喜欢吗？”
唐折臣毫不犹豫：“喜欢。”
媳妇挑的，什么都喜欢。
“那就这顶了。”
既然挑好了，蒋藏雾就想结账走人了，毕竟是害怕唐折臣这张脸太招摇才进来的。
“等等。”
唐折臣长手一伸，拿了顶带着z大写字母的蓝色帽子戴在她的头上。
蒋藏雾今天没扎发，蓝色的帽子戴在头上，显得小姑娘青春灵动，又带着温婉。
“好了，可以了。”
最后结账的时候唐折臣先她一步将账给结了。蒋藏雾只好作罢。
买完帽子，蒋藏雾也累了，她说。
“唐折臣，想看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