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黑桃
国庆假期的第一天,路霄被邀请着去看升国旗,得到晚上才能回来,本来想带着蒋藏雾一块去的,但是蒋藏雾想着答应了宋枝晚上要一块玩。路霄也就任着她去了。
一天下来,蒋藏雾也将那本书看完了。
晚上七点,应遇酒吧。
蒋藏雾下了车,就看见一身黑色的唐折臣站在门外,黑色的鸭舌帽盖住整张脸,露出一截白削的下巴。他散漫的靠在墙上,一手拿着烟,一手拿着手机放在耳旁通着电话。
蒋藏雾走过去的时候,那人也抬起来,一双眸子困住她,一手将烟蒂掐灭扔进垃圾桶,挂了电话。
他扯下自己头顶上的帽子扣在她的发顶。
最后,唐折臣俩手揣着兜跟在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女孩后面,护着人,一前一后进去的。
酒吧里面的灯光很昏暗,各种声音混在一起,很嘈杂。
蒋藏雾不是第一次进酒吧,早在榆城上初中的时候她就老是往酒吧里面跑,那时候她正值青春期的叛逆期,那时候也是她和蒋修远吵架吵得最凶的时候。
但是她去酒吧的也没有什么目的,就是不想回家,干脆在酒吧里面做作业,后来发现在酒吧做作业的效率还挺高的,去的次数也就频繁起来。
唐折臣看着走在前边的女孩,她今晚没扎高马尾,及腰的乌发自然垂落。她外边套了件米色卫衣,此时双手都插进前边的兜里。白裙下边的一双长腿只看一眼就可以勾死人,唐折臣的眸底颜色加重。
正在喝酒玩乐的一些男生看见蒋藏雾的身影,想要上前打招呼,都被她后边的唐折臣眼神吓的不敢上前。还有很多女生举着酒,眼睛往唐折臣的身上放,笑着打赌今晚会不会成功睡了他。唐折臣也一律无视她们的目光。
蒋藏雾找到宋枝所说的座位,坐进座位最里面靠着墙的位置,唐折臣跟在坐进来,俩人贴得很近。蒋藏雾拿出手机,无聊的背起英语单词,唐折臣往她的手机页面瞥了一眼,没打扰,双手搭在椅背,虚揽着人。
俩人坐下没多久。一堆人就来了,有些是宋枝叫的人,还有一些是其他人叫的人,蒋藏雾不认识,也就没抬头,继续心无旁骛地背着自己的单词。
有人开始喊酒,有人讲着话。
“唐少,这,你女朋友啊?”
脖子上带着一串银链的许缺把玩着几颗骰子,坐在唐折臣的旁边问。
唐折臣手拿着一沓扑克牌,微微挑眉看着正在背单词的女孩,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露出的耳朵小巧。
“现在还不是。”
“唐少,不行啊,追人会不会?不会我教你。”
许缺硬是要看他吃瘪,揪着这个话题不放。唐折臣也不生气,看了眼坐在蒋藏雾对面和旁边人聊天的迟典,笑了笑,“缺德哥也不行啊,嫂子都离你那么远。”
听着这话的许缺,心里挺不是滋味,看了眼坐得远远的迟典,闷声的灌了一杯酒。
“你狠。”
许缺长唐折臣一岁,这次国庆回来单纯就是为了见迟典和追迟典。
宋枝和季少一是最晚到的俩个人。俩人赶在约定的前一分钟到的,所以躲过了迟到,没被罚。
“藏藏,你想玩什么?”
宋枝接过季少一递过来的橙汁,喝了口问。
蒋藏雾收起手机,“我都可以。”
“那我们玩扑克牌吧。”宋枝转了转黑溜溜的眼珠子,“规则是抽到任意黑桃的人可以任意指定牌的人说出一件事情,选择不说的人可以选择喝俩杯酒或者大冒险。”
一副牌反摊在桌面上,十个人各自都抽了五张牌。
蒋藏雾看了看自己的牌,放牌在桌面,低头咬着吸管喝饮料。
唐折臣看了眼自己的牌,只有一张黑桃k,其它全红。
宋枝看着自己的牌,可高兴了,俩张黑桃。
季少一的手上也只有一张黑桃。
许缺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的烟,手上的五牌全黑,但不是黑桃黑。
坐在角落里面有一个白衣黑裤的男生,看不清脸,手上五牌全黑,三张黑桃。他看着蒋藏雾的方向,对着唐折臣不怀好意地勾起眼角。
“谁先来?”
“我吧,”季少一看了眼手上的牌,甩出一张黑桃牌,“红桃q回答。”
全场的人静悄悄的,唐折臣顶了顶腮帮子,甩出一张红桃q。
“问。”
季少一看了眼他,问的问题也很简单。
“你将来会到哪里发展?”
“这得看以后的老婆在哪里,她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众人欢呼起来,气氛变得热闹不少。
季少一耸了耸肩,没了。
“下一个。”
“梅花3回答。”
“你喜欢过多少个人?”
许缺看着迟典的方向,看着她的微笑和红唇,认输般的回答。
“一个,只有一个,只有迟家大小姐。”
几轮下来,大家手上的牌都差不多没了。宋枝赢了一辆车和一只口红,季少一一直盯着小姑娘,让着她。
唐折臣手上的牌还剩下俩张,黑桃k和红桃1。桌面上的人都没问到蒋藏雾,全场只有她一个人还剩下五张牌。因为大家都能看得出来,角落里那小姑娘是唐折臣的人。
“红桃k回答。”
“你有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问的是什么问题啊?谁都会有秘密。”
蒋藏雾纤细的手指从桌面上抽出一张红桃k翻开在桌面上,直直迎上那人的目光,也不躲避,“有。”
“别急,我还有问题。梅花k回答。”
“有没有喜欢的人?”
“苏赫。”
是唐折臣的声音,带着不悦。
这一声也在告诉他该适可而止了。
“没有。”
蒋藏雾的一双眼睛剔亮,裹着凉意的看着角落里的男生。
唐折臣身边的气息瞬间冷了下来,舌尖顶着上颚。
“还有,方格k回答。”
“为什么来京城?”
蒋藏雾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他的,但是他明显是针对着她的。蒋藏雾向来不喜欢参和这种不清的事情之中,她拿起桌面上的酒杯,正想要喝,被旁边人扣住手。
“未成年的小姑娘不能喝酒,我替她。”
全场也不敢有人反对。唐折臣拿起酒杯,抬头就灌进肚子里。
“下一个。”
他修长的手指甩出最后一张黑桃k,那张牌直直的甩到苏赫的面前。
“梅花9回答。”
“问吧。”
苏赫虎口卡着玻璃酒杯。
“你喜欢卿颜?”
苏赫对上唐折臣的目光,“喝酒。”
唐折臣笑着,蒋藏雾眼睛坐在他旁边,琥珀色的瞳眸带了点好奇。
苏赫俩杯入肚,脸上淡淡。
“现在全部的黑桃都已经出完了,现在还有最后一个环节。”有个男生数着桌面上的牌,开始结束这一句游戏,“红桃1和红桃10喝个交杯酒吧。”
听到这话的蒋藏雾身躯微微僵硬,她还有俩张牌,一张梅花5,一张红桃10。坐在她旁边的唐折臣感觉到,喉结动了动。
他修长的手翻开最后一张牌,毫不避讳他的贪恋。
他想。
众人都在问着哪个人手中有红桃10。
宋枝扫了一眼桌子,答案不言而喻。
只有蒋藏雾的前边还有俩张牌。众人当然也是看见了,只是想看热闹。
她刚想要出口打圆场。
蒋藏雾摘下帽子,放到一旁,露出一张五官精致的小脸,纤细的手指将牌翻过来。
红桃10。
人群里面有人兴奋的起哄着:“倒酒。”
酒冒着泡,在俩个玻璃杯里。灯光将酒杯映得通红,仿佛装的是血液,而不是酒。
最后,俩人没喝成交杯酒。
唐折臣一个人将俩杯酒都喝光了,众人也不敢说什么。
玩完游戏后。所有人都渐渐离场,宋枝眉开眼笑地跟蒋藏雾道了别之后和季少一走了。酒里面的音乐切换,变成流水潺潺的声音,世界在那一刻静谧下来。
蒋藏雾看着闭着眼的唐折臣,用脚去试探性的碰了碰他的小腿。
那人没有反应。
蒋藏雾想着毕竟他今晚帮自己喝了酒,可能头晕需要休息会。于是,蒋藏雾继续坐着,离他远了点,刚要打开手机,腰就被人揽过去,头磕上他的下巴,眼睛由于疼痛溢出一些生理性的眼泪。
她整个人都被他的动作弄得猝不及防,手机掉落在沙发上,震动着发出白光。
唐折臣的下巴靠在她的脑袋上面,双手环着她的腰,呼吸均匀平稳。
“唐折臣,你醉了没?”
回应她的是他一声闷闷地‘可能’。
蒋藏雾任由着他抱,浑身都变得燥热起来。
他的手几度想要从卫衣下摆摸进去都被蒋藏雾按住,也就此作罢。她的耳根子冒着热气,整个人有些抵挡不住他的进攻。
他渐渐安分下来,闻着她身上的栀子花香。
是一直入他梦的香气。
唐折臣过了好久才睁开眼睛,眼里带着细微的血丝,松开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声音沙哑。
“抱歉。”
蒋藏雾急忙的坐远了点,整理了下自己的长发,拿起手机打开看了看,几个未接来电,然后转头问他。
“你还好吗?”
“不好,有点晕。”他的语气像是在跟她撒娇。
蒋藏雾想起自己第一次喝醉酒的感受,的确是晕乎乎,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对此没有任何的怀疑,“那我送你回家?”
唐折臣被她的话逗笑了,“好。”
他在心里想,这小姑娘咋这么可爱。
“那你先起来,让我出去。”
蒋藏雾真的很认真的在想着要怎么送他回家。
“晕,起不来。”
蒋藏雾看着他,叹了口气,拿上帽子盖在他的头上,扶起他摇摇晃晃地往门口方向走去。唐折臣的手臂搭在她的肩上,这个姿势就像是把她圈在自己的身前。
被遮挡住的眼带着病态的执拗。
蒋藏雾好不容易将他扶出去,打了车,又费力的将人塞进车后座,想了想,一并坐了进去。
“唐折臣,你家在哪里?”
“半山城。”
“师傅,麻烦将他送到半山城。”
然后蒋藏雾就准备打开车门出去。
“你去哪?”
蒋藏雾眨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他,一本正经地回答。
“回家。”
唐折臣攥着她的手腕将人攥回来,揉了揉太阳穴,再睁开眼的时候整个人清醒不少,“坐着,先送你回家。”
蒋藏雾感受着他身上源源不断的热源,“唐折臣,你生气了?”
唐折臣没出声,但是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过了会,到了蒋藏雾的目的地。蒋藏雾下了车,站在车外,看着里边只露出下巴的人。
她的声音软下来,“今晚谢谢你啦,回去早点休息。”
唐折臣默默地轻轻应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