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和平的毒药

    坚巧的木屋被拆成一片片木板，地上满是断裂的木屑，一个个拿起武器反抗入侵者的战士倒地，不带任何一丝哀嚎，他们的咽喉，在叫出最后绝望的呐喊前就已被割下。现场满目疮痍，恐慌的家畜、马匹四窜，本是好几间木屋聚集而成的村庄，现在几乎被夷为平地。

    一具具尸体倒在自己的家园中，一位趁乱逃跑的成年男子，手里抱着全身包覆棉布、还嗷嗷待哺的小婴儿，他不时往回头看看这悲烈的景象，无助的泪水滑下，但为了生存，他只好逃跑。踏着急促的脚步，肾上腺素激使他的身体，让他的速度更加快速，嘴上不断呼着气，气喘吁吁的他仍不停止逃跑的脚步，就算体力被耗尽，也一定要挤出多余的力气，直到抵达安全的位置。

    『碰－－！碰－－！碰－－！』

    奔跑的男子感觉到雪地正在震动着，他猛然往回头……只见一名戴着冰晶头盔的女子，脚下骑着一头凶恶的霜甲猪，手上挥舞着冰星锤，正往自己追来。霜甲猪的脚步犹如在演奏死亡进行曲，一个人类，怎能跑得过四只脚的野兽？

    当死神敲门时，你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倒数自己的死亡时间，男子眼睁睁地看着霜甲猪迅速地朝自己奔来，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尽管脚步没有停下，但自己与霜甲猪的距离正急速缩减着。霜甲猪嘴前那巨大的獠牙在刺穿男子的身体前，史瓦妮就已用手上的冰星锤取下男子的生命。

    她弯下身子，接过男子手上的小婴儿，大喝一声，要求脚下的钢鬃停下，她从钢鬃身上跳了下来，双脚踏在血红的雪地上，那双沁蓝的双眸毫无怜悯地看着已经死去的男子。史瓦妮手上的婴儿因为受到惊吓而嚎啕大哭，她的手臂缓缓地往上又往下，慢慢地安抚婴儿的情绪。

    “逃跑，是无法活下来的……”史瓦妮对着地上的男子说道：“想生存下来，就得拿起武器战斗。”

    史瓦妮往回头看看村庄，所有反抗的战士都已被冬之爪的人全数歼灭，她摇了摇头，冷笑道：“不过……就算你们拿起武器战斗，也没有生存下来的机会。”

    “因为你们是一群自以为支持那蠢女人就能和平的白痴。”她又道。

    凌冬持着骑士之剑，从惨灭的村庄走向史瓦妮面前，她低头，以示对史瓦妮的敬意，她道：“史瓦妮大人，里头只剩下一位还未断气的生还者。”

    “带我去找他，”史瓦妮感受到手臂上有一股轻微的重量正压着自己，她低头一看，差点忘了手中还抱着一位婴儿，她将婴儿递给了凌冬，“等等把小孩交给芙兰。”

    “史瓦妮大人，难道你要让部落养育这个小孩？”凌冬一脸疑惑地将染着鲜血的骑士之剑挂回腰间，接过婴儿。

    “能不能活下来，就看这婴儿的造化了，”史瓦妮看了婴儿一眼，把眼神撇开道：“如果他能存活下来，必定会成为一位强大的战士。”

    凌冬点了点头，她明白史瓦妮的意思。两人渐渐走向破碎的村庄里头，史瓦妮脚踩着这里的人民用血汗盖成的木屋碎片，穿过零散的死尸，踢开破碎的武器，来到倒在地上、还仍未断气的生还者面前。

    “生长在富裕的环境，是不幸的，”史瓦妮蹲了下来，面对生还者，“一心只想和平，是可悲的。”

    生还者缩着眼，微微抬起头，他全身已没有了知觉，连双目都只能看见一片模糊，生命只剩下最后一根细弦扯着。不过，他能听见史瓦妮的声音，他有气无力地说道：“艾希皇后……会为弗雷尔卓德带来和平……”

    “皇后？那蠢女人配吗？”史瓦妮不屑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那虚伪的女人……当你们部落受到袭击的时候，她人在哪里？”

    “当你们命在旦夕的时候，她又为你们做了些什么？”她又道。

    “皇后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生还者慢慢地低下了头，虽然他已失去了视力，但能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丝失落。

    “没错……比你们都还重要的事，在这件事面前，你们这座小部落根本微不足道，”史瓦妮邪笑了一下，用大拇指比着自己，“那就是击败我……她为了击败我，到处去找帮手……嗯？我说，她来找过你们吗？”

    生还者微微摇了摇头，史瓦妮立刻放声大笑道：“因为你们是一群无能的废物。”

    “不……皇后是不想把像我们这样的小部落给牵扯到战争内……”

    “执迷不悟，和平果然是最大的毒药。”

    史瓦妮站了起来，脚踩踏在生还者的头上，冰星锤挥下，取下了生还者的头颅，她将滚落在地的头颅一脚踢开，大喊道：“又一个无能的部落被击败了，把这里的粮食全部带上，等等出发。”

    “史瓦妮大人，我们下一站要到哪里？”凌冬问道。

    “洛克法半岛，”史瓦妮甩了甩手中的冰星锤，“我们得找到那个黄胡子。”

    坐上了钢鬃的背上，史瓦妮驾着钢鬃绕行村庄一圈，她看着同伙将一袋袋的食物搬上粮车，原本属于别人的东西，如今她以武力将其抢夺过来，在弗雷尔卓德，只有强者，才能拥有所有。要是有人的力量凌驾于自己之上，那么就会失去自己所拥有的东西，所以她……不断告诫自己，必须成为最强，如此一来，才能守护住属于自己的东西，才能拥有整个弗雷尔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