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期而至的离开
沐衍与慕容念在祠堂跪到天黑，阿娘走得悄无声息，如果没人给他守灵，就太可惜了。
屋内没有点上蜡烛，慕容念没敢在娘的灵位前乱用灵力。
脚已经麻木，慕容念没敢去看大哥，他应该，后悔带着自己出去玩了。
沐衍慢慢地站了起来，期间还小幅度地晃了一下，大哥点亮檀木桌上的灯，转身离开，衣摆碰到自己的手背，但心里清楚，自己抓不住他。从沐家门口到这里，大哥没与自己说过一句话。
说不难过都是假的。
慕容念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没有大哥沐衍的身影了。
药鬼谷，收藏的禁术多是事实，慕容念暗自思忖，找机会回去翻翻，看能不能救阿爹一命。可，药鬼谷隐世已久，灵媒界格局风云莫测，再开，会怎么样？
肩上的重量沉了一点，沐衍将一件外袍披在慕容念身上，
“天色晚了，回去休息”
慕容念更愿意陪着他，想了想，还是不让大哥操心了，有些话，应该没人能够更好说出来，也给大哥与阿娘单独的聊天空间吧。
再到第二天，沐家大少爷回来的消息传遍，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辈分高的长老和内门弟子赶到正堂。
省去废话与寒暄的时间，大哥开门见山：“父亲母亲闭关，暂时将沐家交到我手中，初次担当大任，还望各位帮衬。”
慕容念瞧着自家大哥学着阿爹的模样，以怀柔的政策慑人，说罢拱手以礼。
场下客套话不绝，却将大哥一个人架在高处。
“自然，自然”
“大公子资质不凡，定可带沐家解决难关”
······
中午时分，前往书房的弟子未断过，好不容易有个喘气的间隙。午饭时间已经过了，慕容念给大哥开了个小灶，将炒菜和汤食端了进去。
如果没人将饭菜端给他，他真的能在书房里饿死。
这几天繁杂的事务积攒，桌上的册子铺了大半个地方。慕容念趁大哥吃着饭，替他收敛册子。
慕容念在一旁坐了下来：“刚禹城得到消息，三弟找到了，受了点皮外伤，不日便回。“
大哥顿了顿“小妹，族中事务暂时步入正轨，我，想去东瀛。”
慕容念没反应过来，便听沐衍带着点小心的意味接着补充：
“东瀛的阴阳术，连接生死，为了阿爹阿娘，我，必须去一趟。”
慕容念笑了：“这是好事，有办法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沐衍不知道接下来的话怎么开口，毕竟对小妹来说太残忍了：“就是······”
慕容念打断了他的迟疑：“大哥，放心吧，沐家，我守，等你回来。”
沐衍宠溺地摸了摸自家小妹的头，从小到大没分开几天，没想到这只小尾巴已经出落成一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在家里，无论我做什么，你最支持我，哪像三弟，还在操心的阶段呢！”
即使慕容念再三强调自己可以，但沐衍还是将离开的日期一推再推。等到临别那日收拾行李，原本那么沉稳的人，总是丢三落四。
原本阿娘的责任，落到慕容念的肩上。
慕容念将剩下的包裹递给大哥：“不多带点人吗？”
沐衍结果沉甸甸的包裹，摇了摇头：“不了。”
沐家处于特殊时期，人手不够，自己擅自离开已经对不起家族了。更何况带那么人有什么用，伺候自己吗？按小妹常看的画本子来说，自己也算个落魄少爷，旁边无小厮是标配。
同样的码头，上次沐衍和慕容念通过它离开灵媒界，这次，离开的只有沐衍一人。沐衍转身前张开双臂，给了慕容念一个大大的拥抱。
“大哥走了！”
慕容念听着大哥闷闷的语调，埋在他的肩膀上，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招了招手，隔着水雾，随着船只的远离，两人没有继续寒暄。
只能看见小小的背影时，慕容念强忍的眼泪被憋不住了。眼圈红了，周围还有人，只能略微抬头没让泪水涌出来，太难看。
而且，大哥走人，阿爹阿娘没醒，没人安慰自己。
眼前的河水恢复平静，事情太多，大哥也忘了明天是自己的及笄礼，慕容念早就真正意义上的长大了。
主事堂，慕容念学起阿爹与大哥的模样，应付着各式各样的人。
“纪家就查询库房的往年纪律，回一个等价的礼。”慕容念刚合上账册，礼堂派弟子来问：“族谱上显示，明天，小姐及笄。典礼和邀请名单都没有确定。”
慕容念瞥了一眼礼单，很快地收回目光：“不用了，都是虚的。”
弟子不知慕容念在说这个礼仪，还是其它的，见小姐没有其它表示，就这样回去交差。礼堂堂主近来事务缠身，既然主家不想办，自己也不多说。
沐衍刚接手沐家，就几日不见人影。慕容念找圆滑的理由搪塞询问的人。
沐家招募新一批新弟子入门，给这片死气沉沉之地灌输一批新鲜的血液。慕容念体力，劲道不及同龄男子，但剑招绝伦，在人间界这么久不碰剑，剑术都快忘了，还是看着褚虚，学了点人间的剑招。
说到人间界，本来各皇子、各国夺权就是关键时刻，自己与大哥贸然离开，燕祈他们不知怎么样。
从回到沐家，到阿爹阿娘的事，再到大哥离开，都没有寄封信到人间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