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场乌龙
燕台听说褚虚进宫了，拿出珍藏多年的琉璃步摇，梳妆时间比往常多了半个时辰。赴宴前，反复询问贴身侍女好不好看。还改掉途中磨磨蹭蹭的习惯。结果在宴会上，褚虚的半点影子都没有。
燕台的目光环绕官员席，与赵家小公子对视几次，惹得赵家小公子以为公主对她有意思，鼓起勇气举酒杯遥对，燕台出于礼节饮尽杯中酒。不在这边，燕台将目光转向其它方位。独留赵家小公子心潮澎湃。
不会迷路了吧？燕台趁着众人被台上露腰的舞女吸引住目光，猫着腰离开席位。
燕祈的心思全放在手中的纸条上，连燕台偷偷离席都不知道。等到宴会结束，燕祈与沐衍会和，收到宫中侍女伏夏传来的消息。
“三皇子，明镜公主身体不适，已经回宫休息了。”
燕祈诧异，这丫头竟会自觉回宫，“是否是席上食物不干净？”
那侍女摇了摇头：“公主更像是心情不好，奴婢也不敢多问。”
“我去看看吧” ，绯衣见燕祁为赵国事犯愁，又不放心燕台。
“这……”
绯衣打断：“别磨叽了，给我个合理身份进宫。”
燕祁嘱咐伏夏：“绯衣姑娘如我，带姑娘见明镜公主”
昨晚绯衣姑娘主动提出扮作近侍入宫，燕祁与她亭台前的对话：
“绯衣，不喜欢皇宫氛围，就不用陪我去宴会了。”
“好奇，见见世面。”
“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我呢？”
“你没心没肺的，我才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老板娘当然得精打细算。”
燕祁看着绯衣姑娘跟着伏夏走进偏门，消失在拐角。眼神晦暗不明。宫中规矩繁琐，阶级分明。绯衣姑娘经营“天上人间”，见到达官贵人，从不行礼。所谓的周旋，绯衣把他们当作钱袋子，总得戏耍几圈。一个不拘于世俗的女子，倒是为了自己的俗事，操碎了心。
绯衣的心思，自己何尝不知。在他们还是红颜知己时，自己取笑过她，看不上男人，不会嫁人。那时候也不会想到，她会被自己牵绊住脚步。
燕祁发着呆，心里藏着事，晃悠悠地走到“天上人间”的后院门口。蓦然发现前方熟悉的背影，对面还站着个男子 ，面容隐在夜幕下。燕祁连忙捣了捣沐衍，眼神示意——你家妹妹有情况。
沐衍看见的场景：自家妹妹与一男子靠得很近，连插进一个人的距离都没有，两人之间氛围还很和谐，聊得应该挺畅快。
原本低头说话的男子，察觉到了什么，抬头朝沐衍方向看了一眼。下一刻， 慕容念回头。两两相望，属实尴尬。
龙佑打破沉寂 ：“你未来夫婿？”
慕容念感到莫名其妙：“不是，我大哥”
龙佑躲闪慕容念的目光，咳了声，向她告别，离开前还朝沐衍点了下头。
这登徒子，点头是在挑衅吗？沐衍满脑子都是自家白菜被猪拱了。带着燕祁兴冲冲地上前，准备两堂会审。
“小妹，他是谁？”
“什么时候认识的？”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慕容念看着自家大哥的兴师问罪，直接懵了，“啊”一声，叼着的糖葫芦差点掉地。
“什么意思？”慕容念把糖葫芦从嘴里移到安全之地—握在手里。
沐衍平复下心情，换了种语气：“小妹，你还未及笄。现在这世道，好坏难辨，明刀易躲，暗箭难防，万一他对你图谋不轨怎么办！还有刚才那个人，你才认识几天，品性如何，家境如何。有事一定得告诉大哥，大哥见识多，可以帮你拿主意，省的一个人吃亏。”沐衍一话一叹，语重心长地教育自家不谙世事的小丫头。
慕容念剖析这一大段话背后的核心观念：自己还小，认识龙佑，容易吃亏。
“大哥，你是不是误会了。他是个过路人，碰巧遇见，没说几句话。”龙佑话少，自己也不好意思主动搭话，都是偶尔应和。
“再说，大哥都没给我找个嫂子了。”
沐衍的火气刚压下去，又腾地冒了起来“你说什么？”
慕容念见状不妙，装傻：“赞同大哥，大哥说得对。”
赶紧转移话题：“其他人呢？”慕容念向四周张望一眼。
“宴会开始后，我们就没见过储虚兄。我认识他这么久，没见过有人能让他吃亏，想来无事，不方便与我们会和。绯衣在明镜轩陪燕台。”
“绯衣姐姐？燕台？”
“燕台身体不舒服”
这不是嫂子照顾妹妹吗？大哥，你看看人家。
“燕祁兄，你脸色不好？”
燕祁咧开嘴，仿佛一扫之前的阴霾，揉了揉慕容念的头，感叹道：“难怪燕祁兄不希望你嫁人。”
“这么贴心的女娃娃哪里找？”
沐衍拍开燕祁放在自家妹妹头上的手，燕祁也算不上好人。
沐衍没好气，“你看热闹倒不嫌事大。明日之事，想清楚了？”
“什么事啊？”慕容念—热闹本身好奇。
“明天，我们得迎接一位不速之客……”
“赵国人？”来到人间界，慕容念游历的第一站便是燕国，还未去过赵国，既然称为国，便不同于边塞游牧一族，“国力很强吧？”
燕祈点了点头，“近年，燕国的边境贸易多受朝廷打压，赵国前君主荒淫无度，甚至建摘星楼哄妃子一笑，而赵国新君雷霆手段，开放港口，签订协议，打开境内贸易，国力已非一日非语。”
燕国太子之位迟迟不定，内乱还未开始，一旦敌国压境，上下难以一心。赵国君主亲提的护边大将——萧逸，文武双全，能发挥排兵布阵的最大效力。根据前线传来的情报，他的兵法有定远公的影子，况且，他还姓萧，不免让燕祈联想起旧事。
说起来，还是上上辈子人的恩怨，定远公萧易随燕祈的祖父开疆拓土。在老一任燕王临终时，心性早不及从前，他只有一个儿子，作为父王，知晓这个儿子不堪大用，可燕国江山绝不可能交付给外姓。他就对定远公的留京女眷动了心思。
其实，定远公的夫人多次请求奔赴边关陪伴夫君，都被老燕王以边关苦寒为由拒绝。将士在外，君王心机，总得在京留有牵绊。
一只信鸽，召来定远公孤身入京，也昭示萧家一家十几口人，性命的终结。
奉天承运：“萧逸无召入京，意图谋反，当场身亡，念其护边有功，定远公府免去死罪，家眷流放。”
史书：流放途中，山贼打劫，无人生还，包括萧家的两个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