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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两对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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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她如今没有,但保不齐哪天会有。阿爹说得是,还是得多生几个孩子傍身。

    万一将来她变了心,大不了留小肉球给她镇守家业,自己跟次女幼女分家过!也不至于像他爹爹一样,日日看着她与新欢恩爱眷宠,子女成双,自己拖着孩子在人前讨嫌,还拖累亲生的骨肉挨欺负。

    书院休沐日也是有门禁的,不能待太久。小两口用完晚饭紧贴说一阵私房话,就必须得走了,云景依依不舍地送林晏娇下楼,却看到楼下一对苦鸳鸯。

    “平芝,他们这怎么回事?”娇娘小声问。

    “不知。我饭后就去隔壁传话,云大公子只说知道了,碰巧云当家的也在,听这话脸黑得跟碳一样,我也不敢多说话就回来了。卢大小姐在大厅带着大姐儿玩了好一阵,云大公子才来,来时眼眶都是红的。两人见了面也不说话,就这么待着,好久了。”

    想必是跟他娘抗争了好一番才偷偷过来的。

    卢照邻依旧心不在焉地坐在长凳上拿童玩逗小肉球,云浮青则靠在大厅柱子后暗自垂泪。

    “小肉球过来给娘抱抱,书院有门禁,阿娘和干娘得回去了。”小肉球一听阿娘要走,立马撒开卢照邻朝她奔来。

    云浮青听她们要走,终于从柱子后冲了过来。往日清风雅月一身从容的贵公子,今日却神色张煌,明珠一般的双眼如今灰暗无光,脚下因走得太急而有些摇晃。

    “阿邻!”他拉住卢照邻衣袖张口一唤——

    卢照邻却一把将他甩开,冲了出去。

    林晏娇吓一跳,也连忙追了出去。这人是自己从书院里带出来的,若出了什么事,如何跟卢知县交代?

    云浮青也想追,却被云景拉住,“阿青,别冲动,想想你娘!”一个未婚男子在大街上追着女人跑,旁人背后会如何说?如今卢家这门婚事眼看是不成了,他年纪已大,再背上个恶名,还怎么嫁人?

    云浮青冰雪聪明如何不懂?他扑进云景怀里,呜咽着哭了起来。云景只得将他拉到隔间里去,任他趴在自己身上痛快哭了一场。

    云景一边拍着他的背,心头暗骂这卢大小姐就让两个人在客栈大厅里拉扯,这么多人看着,明天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没人敢嚼她知县女儿的舌根,可云浮青呢?真是半点不顾人家男儿的名声!

    云浮青哭了一阵,眼泪终于渐渐收了。

    “回去罢,跟你阿娘阿爹多说几句好话,别叫他们担心。”如今未婚妻是靠不住了,他为了卢照邻与家里拉扯,怕也伤了双亲的心。现下还得求着双亲为自己重新寻一门好亲事,万不可任性跟家里闹翻。

    云景一开始就不看好他与卢照邻,卢大小姐野得跟天上飞的大雁一样,哪里能收住心?还是他的小妻主好,钱全都给他,家里他说什么是什么,待他一心一意。

    可能在玉斗村里待他一心一意,不代表回了宛平城还能一心一意。宛平城里这么多大家公子小家碧玉,还有今后若中举进了皇城她能与卢照邻这样的人交好,只怕多少也有些臭味相投。

    云景也皱起了眉头。

    云浮青抽噎了几下,终于顺了气,“今日谢过哥哥了。”

    “无事,你回家且好生与阿娘说。”云景送他到门口,看着他回头再深深望一眼林家客栈,终于消失在夜色中。

    另一边,林晏娇追着卢大小姐跑了三条街,才终于逮住她。

    林晏娇两个肺被冷风灌得生疼,痛得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她死死扯住卢大小姐的衣带,“姑奶奶!卢大奶奶!算我求你了,别跑了”她在学校跑800米都不及格,突然来一场3000米,她人都被抽干了。

    卢照邻看了一眼喘得跟头牛一样的林晏娇,终于不跑了,“那边有家酒馆,陪我吃酒去。”

    林晏娇苦笑,“姑奶奶,你怕是忘了书院几点宵禁了。现在再不回去,可又要挨批了。”卢照邻是一贯视书院规矩于无物的,她老娘是一方知县,先生们也不大敢管她。可娇娘是书院中的乖乖宝,一向最守规矩的,她要是跟卢照邻一起不守宵禁,周先生该伤心了。

    “那买酒回去喝。”卢大小姐站在酒馆门口不肯走。

    “行行行。”林晏娇也顾不得什么寝舍不能吃酒的规矩了,下次休沐再带这姑奶奶出来,她就是活该受的!

    怕被人发现,两人各买了一小壶酒藏进衣裳里,好歹是在门禁前回了书院。

    卢照邻一进门就解了衣裳就举起酒,咕咚咕咚开始喝。

    “姑奶奶!”林晏娇夺过酒壶,“好歹吃些再喝。”

    她们已是偷偷喝酒了,要吐寝舍里了就全露馅了,她一想到被吐得一塌糊涂的寝舍要收拾就头疼。林晏娇翻出景哥哥给她带的细点小食,一包杏仁桃酥香片,一包薄荷牛乳清凉糕,叫卢大小姐好歹吃两块再喝酒。

    成伺候她的老妈子了,气!

    卢照邻醉醺醺道,“娇娘,你知道我娘大办那两个双胞胎的百日宴时,我在哪儿了吗?”

    “你去哪儿了?”

    “我在我爹坟前,跪了三天。”她把酒壶往地上重重一摔,“我爹嫁给我娘的时候,她还是个身无分文的穷秀才,家里一堆张嘴吃饭的,没一个能出力的,连你都不如。”

    庭外月色凄凉,银辉色的光打在她脸上,印出惨白。

    “我娘年幼时家里还不错,还能供的起她这个读书人,结果后来就不行了。孩子倒是生了一堆堆,我老祖还要吃药。我娘穷得没有办法,又要照顾一家老小,又要抽空到码头上做苦力,扛沙袋,背大石。”

    “你阿爹家就是这时候看上阿娘的吗?”

    “我外祖家那时正兴旺着,家里经营着十几条船的大船帮,几个女儿在河上跑船,儿子们就在码头上管人。”她苦笑,“我阿爹听说码头上来了个背沙袋的秀才,好多人觉得稀罕跑去看,我阿爹也去,还问她为什么要来码头背沙。”

    “一来二去,两人就好上了,我阿爹肚子里有了我,我外祖也稀罕读书人,就将我阿爹嫁给了她,还出钱供她读书。”

    如今她阿娘主政一方,若她阿爹不死,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谁知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四个姑姑,三个都死在了水里。剩下的一个死活不肯下水了,外祖家从此一蹶不振。我阿娘反倒中举做了知县,几个姨母做生意、买田置地,兴盛起来。”

    “我阿爹生了我之后,接连掉了两个孩子,听说其中一个还是女孩。他伤心了好多年,一直到我十岁才再次有孕,生下一个妹妹也是体弱多病,长到三岁一场高烧没了。阿爹整日哭,一宿一宿地不睡,说那晚他要是不睡及时发现,妹妹兴许就不会死了。”

    娇娘叹息,丧女之痛,刻骨铭心。

    “阿爹渐渐疯癫了,阿娘嫌弃他没个官家夫君的样,也不怎么回家。不出一年,我爹就随小妹妹去了。”她捏紧拳头,“我爹下葬不出百日,我娘就将新人迎进了门,四五个月就生下一个儿子。”

    她高举酒壶敬向庭中月,“只见新人笑,何闻旧人哭?”

    “云家也是你爹给你订下的亲事?”

    “我爹从小跟阿青他爹一条街上长大的,约好了要做亲家。我小时候云叔时常带着阿青来找我爹,将我们两个小的扔给下人,他们俩就手拉手嘻嘻哈哈地上街玩去,去看杂耍、听戏、挑绸子、逛胭脂、赏烟花、放河灯。”

    “每次云叔来,我爹都格外开心。有时候撞见我娘,他们也照去不误,我阿娘只能委屈在家给他们俩看孩子。我和云浮青满院子上蹿下跳地皮,在阿娘书房里捣乱,捉弄厨房的阿妈。阿娘追着我们满院子跑,又不敢打我们,提着棍子站在院子里骂。”

    林晏娇失笑,想不到官威甚重的卢知县,也有被自家小皮猴气得站在院子里骂人的时候。

    卢照邻脸上都是怀念,似乎随着回忆,回到了那个幼年幸福美满的家。

    父母恩爱,幸福美满。

    娇娘叹气,“说起来云浮青也是你娘看大的孩子,怎如此狠心呢?”

    “哈哈,”卢照邻笑声苍凉,“老人旧事,哪里比得过眼前的美艳娇儿?”

    “那日你们家百日宴,我去了,没看到有云家人。”娇娘问,“你如今怎么个打算?”

    卢照邻不意外,“我娘早不打算认云家这门亲事了,她要我娶大理太常寺丞家庶出的三公子,好为她搭上京中这条线。”

    她弯在案几前的身子在颤抖,用手背胡乱抹去嘴角的酒液,眼里闪着光。

    “我要考禀生!只有考上禀生,能跟人作保有一门财路。我娘才许我在宛平城买房置业,将家安在这里。等我翅膀硬了,甚至中举,我就能娶阿青了。”

    林晏娇点头,只是不知道他还等不等得起了。

    不过要是卢照邻真能考中禀生,一年赚百八十两银子,就算撇开她老娘,凭她自己也足够在宛平城买个小院安家置业了。况且终究是知县家的亲骨肉,还是嫡长女,卢照邻若坚持要娶云浮青,甚至不要脸来个未婚先孕,卢知县也只得认了。

    今年岁考卢知县恐怕不会再塞银子保卢照邻过关了,她得凭自己实力去考。

    唯有考中禀生,她才能扬眉吐气,风光迎娶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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