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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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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纤嫩的脖颈被那只大手轻而易举地掌尽,隐隐约约还能看见藏在护腕下,手背腾起的根根经脉。

    秦已随拼命拍打他护着玄甲的手臂,面色痛苦地狰狞起来。

    “谢起觉,你干什么!”程拘倒吸了一口凉气,忙上去拉人。照这个家伙下手的力道,这细皮嫩肉的姑娘得被他活活掐死。

    一旁沉默已久的谭漆也是忍不住脸色一变,但又不敢上前阻拦,只能出声恳求道:

    “将军!将军!当下最要紧的还是回防之事,城池被破,军营将士还有泷郡的百姓,才是当务之急!”

    “咳……你疯了吗!谭漆的话你听不见吗?我可以发誓,我真的不是你以为的细作。”秦已随脸色涨红,已经有些窒息,可能再多几秒就要晕厥。

    她费力地将手贴上谢起觉的手背,眼角湿润,目光涣散地透过漆沉的夜去看谢起觉,“你能不能,信我一次……”

    巨大的寒意笼罩包裹,秦已随只觉脑海中天旋地转,她似乎透过谢起觉绝情又饱含杀意的眼,看见了她原先安排的另一种结局。

    原冒尔顿部无人生还,鲜血横流,侵染黄沙。冀营军深入境北一段无果后,他带兵抄近路杀回了骥山,但也为时已晚,守营的将士们包括谭漆,早已被冒尔顿兵活活折磨致死。

    骥山营地飘扬的旗帜被嵌上谭漆死不瞑目的头颅。

    等谢起觉赶到,冒尔顿已经带兵入侵了泷郡。

    谢起觉带领所剩的冀营军力拼死一搏。那日泷郡沦陷,无辜百姓奔逃痛哭,泷郡往日祥和的街道,那刻宛如被剖腹的瘦马,鲜血飞溅,城墙之上侵染着消磨不去的斑斑血迹。

    冒尔顿终是没料到,元齐派来的这位不过刚刚及冠的少年将才,竟是那般疯狂的亡命之徒。他满身是伤,玄甲碎陨,原本白皙的脸颊上不知是胡人还是无辜百姓的血。

    无数头冠盔缨的将士,血迹沾满盔甲衣袍,接二连三地倒下,冀营军元气大伤。

    只有谢起觉杀红了眼,大军濒死挣扎之际,凭一己之力扭局势,挽狂澜,将所有入侵的胡人全部绞杀。

    冒尔顿最终连个全尸也未曾留下,四肢和头颅被拆解,倒挂在军营入口、城墙之下。

    谢起觉遍体鳞伤满身血痕地迎来了胜利的黎明曙光,成河的横尸断骸祭奠死去的将士和百姓。

    那一刻,他心中却定是后悔的。

    视线恍惚中,眼前的人和画面里孤身踩着敌将尸首,眼神黯淡、嘴角却挂着淡笑的栖芜将军,不断重叠又涣散。

    “谢起觉……”秦已随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

    冰冷的手背覆上温热,谢起觉眸色微动,嵌进绕襟的指腹沾染几丝粘稠湿热。

    耳畔又响起程拘慌张发狂的话语,“谢起觉,你够了!不管她是不是细作,当下不是管这个的时候,你给我松手!!!”

    脖颈上的桎梏猝然一松,秦已随整个人跪倒在地,无力地垂着脑袋,捂着胸口咳嗽不止。

    后背爬满了深凉的寒意,秦已随生生打了个颤。

    刚刚谢起觉这个混蛋眼里的杀意是真的,若是没人阻拦,他怕是真的会因为满脑子得不到论证的疑点,想杀了她。

    “谢将军!”程拘简直要大喘气了,他刚刚怎么拉这个家伙都拉不动,这家伙是头牛吗?

    这种顾大局的时候,竟然还想着处置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细作。程拘火都要上来了,他不禁吼道:“谢起觉!”

    怪不得之前略有耳闻,这位谢将军领兵打仗时的风格离奇又偏激,偏偏还能出奇制敌、屡战屡胜,如今真是领教了,身上顽劣戾气竟如此之重!

    谢起觉慢悠悠站起身,漫不经心扫了眼地上的人,微笑道:“抱歉秦姑娘,出于本能。”

    要不是现在没有力气,秦已随气的握拳能把骨头捏到嘎吱作响。

    “不过是不是细作,谁也没法为你佐证。包括那些被抓的俘虏,该有的下场谁也跑不了。在那之前,安分些,劳烦秦姑娘多担待了。”

    到现在还在威胁,秦已随简直看都不想看他了,直接把头抬起来望向程拘,“我这里有个法子,还请程校尉一听。”

    程拘也不想搭理谢起觉了,“姑娘但说无妨。”

    “可否给我舆图?”

    ……

    嗤炎王部留下掩人耳目的牺牲兵,被前来占领的冀营军全部斩杀干净。

    “在营地之外的确有冒尔顿军用来掩人耳目,逃入境北内地的伪迹。”

    谭漆前来主营汇报完,就被谢起觉因为别的事项安排下去了。

    中央案台上,一张境北的舆图被全然展开,秦已随站在案台前,指着舆图上其中一处,“我们现在所处的嗤炎王部就在这个位置,冀营军来时到达这里的路线是最近也最顺畅的。

    而一路上并未有冒尔顿军的半点踪迹,我们元齐手下的精英骑兵是远飞区区丹勒可以媲美的。故而我们现下是有时间,折返回去拦截冒尔顿军。”

    程拘摸着下巴思考道:“嗤炎王部到骥山不说百八十条路,四五种路线也总该有了,若是不确定路线,想要拦截怕是困难?”

    谢起觉抱臂站在一旁,斜斜地扫了眼被那双细嫩手掌按着的舆图,总觉得手背被摩挲的温热感还隐隐残留。他淡淡收回眼,道:“是金卢江。”

    正欲出口,却被人抢先一步的秦已随,下意识扭头,不偏不倚撞进了谢起觉的眼里。她略显不自在地移开眼,向满眼疑问的程拘肯定道:

    “的确是,相信关于嗤炎王大家都有所耳闻,生性好水,不仅仅是会水,更是培养出了一众精英水军,在水战方面丹勒几乎无人可敌。

    他之所以一定会选择水路,除了精通水战,出现意外情况脱身毫无问题之外,也很大概率上避免了和冀营军对上,毕竟他们也不确定我们到底会走哪条路。”

    “还真是,冀营军是绝对不会走水路,一来是并不熟悉,二来也没有器具。如果非要走水路,这么短时间内,也绝对制定不出什么周密计划。”

    程拘又看了眼舆图,发出疑问:“可是光看舆图,这似乎是进攻骥山最远的一条路。”

    谢起觉道:“虽是最远,但冒尔顿军是能够保证行进速度的。一路上还能够观察两地的动向,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了。”

    程拘意味深长地瞄他一眼,“谢将军分析地倒也是头头是道啊,和秦姑娘这不是心有灵犀?”

    言外之意,分析得如此之好,看来什么人都可以是细作。

    “两码事。”谢起觉眼中闪过冷淡的讥讽,“是程校尉脑力跟不上罢了。”

    程拘怒:“你!!!”

    秦已随烦躁地捂住耳朵,二人见状这才暂且放下了偏见,重新回归到一个阵营。

    “既然知道了他们走水路,那我们现在前去拦截,怕不也是无计可施,如何敌过?”程拘神色凝重,别人没拦下,是大军前去送死,最终全军覆没了。

    秦已随摇摇头,“不必,按照对方和我方的速度来看,如果一炷香后我军出发,我们选西南方向……”

    她稍弯腰,伸手在舆图上比了条路,指尖轻点,“这条路是最佳。届时,冒尔顿他们要么没过水,要么再快也是刚出金卢江没多久。”

    “那么按照我的计算,我们只需要守株待兔,一定能在骥山之外将人拦截到。”

    程拘也低头凝眸一看,“这下了金卢江,可就直捣骥山了啊!”

    “不会的,冒尔顿的性子绝不会走这条最近的大路。”谢起觉的声音带了些清亮的笃定,“他并不确定这条大路上是否有冀营军的人,骥山营地内部到底情况如何,他也难辨真伪。

    况且大路地势很容易打草惊蛇,让冀营军撤到泷郡做了防备,那可就易守难攻了,冒尔顿绝不会做风险这么高的事。”

    程拘满意地看他一眼,“英雄所见略同。”

    谢起觉没兴致搭理他这一出,身子靠在案台边,低着眉,目光却充满挑衅地对秦已随道:“秦姑娘这么聪明,不妨再猜猜冒尔顿会选哪?”

    秦已随无言地瘪了瘪嘴,都分析到这个地步了,答案不是显然易见,这个小混球一天天都都朝她安的什么心。

    “除了大路,最近的便是朔安山了。”秦已随点了点舆图,继续道:“朔安山地势极为特殊,两山傍路,中间的朔安路直通骥山后林,观察、防守、隐蔽,绝佳之选。”

    “秦姑娘好生聪明,把胡人的心思猜了个透。”谢起觉浅笑着道。

    程拘听他说话,看他皮笑肉不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少说两句吧你。这朔安山我们是再熟悉不过了,只是这前提我们是从西南抄近道拦截,那结果必然就是要攻上朔安山,那山势可是极为崎岖险峻啊,不论是骑兵还是步兵根本没法翻越而下,如何进攻?”

    说白了,这朔安山就是块被从中间切开的鸡蛋,就算拦上了山顶,也拿冒尔顿军无可奈何。

    “都意识到是进攻问题了,那可太好解决了。”秦已随露出一个不甚在意的笑,“校尉大人忘了我们现在身处何地吗?”

    秦已随这一身男装扮相,笑起来竟露出几分摄人的狡黠,简直和谢起觉那个小混蛋不相上下?!

    程拘愣了几秒,而后恍然。

    但他很快又反应过来这个看似完美计划的漏洞,“不可行不可行,冀营军大多都是精英骑兵,但他们的能力也仅限于此。”

    “不需要。”秦已随弯了弯唇,扭头别有深意又满怀期待地眨眼望向谢起觉,“据我所知,谢将军不仅骁勇善战,刀剑骑射皆不在话下,更是为我元齐操练出不少精兵奇将。

    用兵灵活,不拘古法,长短途奔袭、迂回穿插突袭等战术,皆是游刃有余。可惜大多数人有眼无珠不懂赏识,我倒是觉得谢将军英明神武,是不可多得的少年英才呢。”

    谢起觉抱起胸,瞥她一眼,默默挪开视线。

    心道这马屁拍的,估计远在骥山营地的将士们都能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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