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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被满门抄斩的宠妃(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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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焱抹了把脸,继续说道:“我们兄弟看不过,便将他救下。许是因为这一桩,他便只跟在我们身后,赶也赶不走,也不说话,竟一路到这扶风郡中来了……”

    齐焱固然有做戏的成分,话中所说也并非全是虚言。

    他们来时,确实遇上了这么一伙贼人。他们见徽昭三人并不十分落魄,料有余财,便想劫掠一番。待走近看到沈策和徽昭,又打起了财色双收的主意。

    那守卫一默,显然对扶风郡周边贼寇横行的境况并非一无所知。

    如今世道黑暗,天下各地都不太平。雍州地广人稀,纵使土地不甚丰沃,百姓寒耕热耘,总也能勉强糊口。西北油水不丰,吏治已是难得的清明。

    那后生深深埋着头,看不清楚面容。可观他体型瘦削,确实有几分像个女子。三年不开荤,母猪都能赛貂蝉,这后生遇上几个劫色的土匪也不出奇。

    守卫心中信了八分,再开口时,语气便和缓了许多:“既是从十几里外来的,便无需用路引了。只是他来历不明,还不能入郡中,须得先随我去官衙详查报备。”

    守卫说着便要去拉徽昭。

    徽昭身形一颤,仿佛下意识般后退一步,避开了守卫的触碰。

    那守卫一怔,却听齐焱压着声音说道:“官爷有所不知,这小兄弟怕生,又约摸着是那日受了刺激,便受不得生人触碰了。”

    那守卫眉头皱起,也不强求,只对齐焱说道:“他既然是你们带来的,料想对你兄弟二人不会太过抵触。你们便择出一人,与我一同将他带去官衙,另一人先去探亲也是一样的。”

    正中下怀。

    齐焱故作为难道:“我们兄弟许久没见舅舅了……既然官爷发话,便叫我弟弟陪他去官府,我先去舅家拜访。”

    做戏做全套。齐焱还不忘细细叮嘱沈策完事后早些去舅家寻他。守卫心中最后一丝犹疑也被打消。

    有沈策陪着,徽昭果然安分了许多。那守卫见状松了口气,便带他们往官署去了。

    扶风郡中治安极佳。

    如今皇帝昏聩,国祚倾移,如今底下的官员多不用心,更有甚者,残民害物、暴取豪夺,对百姓欺压甚重。

    但他们一路走来,所见百姓皆对守卫视若常人,主动问候也是有的。郡中公差显然不是摄威擅势之辈。

    很快便到了官署,沈策出言告退。那守卫担心徽昭闹将起来,并未应允,反倒出言安抚了他几句,又让他们先在偏房等候,便先行离去。

    徽昭低低垂着头,盯着面前的一个杯盏,一字不发。

    沈策仿佛和她成了两个极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敢微微挨着椅子边缘坐了,还要时不时看一眼门外,忐忑之意溢于言表。

    不多时,一名公差走进房中,坐在两人对面开始盘问。

    “原籍何处?”

    徽昭依旧不说话,沈策看得着急,生怕对面的公差被她激怒,又不敢出言提醒,额头上都急出了一层细汗。

    徽昭却忽然蘸了杯中茶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

    水渍落在桌上,很快便收缩半干,字迹也不甚清楚,只隐约看得出“安定”、“泾”的字样。

    不会说话,竟会写字?

    公差眉头一跳,亲自取了纸笔放在他面前。

    徽昭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落笔写道“安定郡临泾县”。

    之后无论那公差问什么,她都只在纸上写了,很快便写满了一张纸。

    盘问完毕,那公差欲将二人送出官衙。快走到大门前的时候,沈策看了一眼徽昭,犹豫再三,避开她对公差为难道:“官爷,这位小兄弟与我非亲非故,实在不好带她回去。”

    旁边有公差听了,狠狠瞪他一眼,斥道:“混账!人是你带到郡里的,先前怎么不想着与他非亲非故?难不成还要官署供他吃住?”

    沈策面色发苦,嗫嚅道:“先前是怕他独自在外遇险,如今……”

    他吞吞吐吐不敢说,所有人却都明白他的意思了。

    如今身在郡中,无性命之忧,人家为何还要养着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这年头,粮食比人命都值钱。

    刚刚发话的公差还欲再说,却被之前送二人出来的公差拦下了。后来的公差沉思片刻,一锤定音道:“便先将这位小兄弟安置在偏房,带大人回来后,我自去说明。”

    沈策精神一振,谢过恩便将徽昭撇下,忙欢天喜地地走了。

    他脸上挂着笑,路上见谁都问一声好,七拐八拐进了一处小院子。直到走入屋中,沈策的面色才骤然放松下来。

    此处正是那名做过户曹的门客曾经的住处。

    齐焱等候多时,心焦已久,见沈策如此,便恍然笑道:“我观你情状,料想事情当是极顺利的。”

    沈策乜他一眼,也笑起来道:“今日运气着实是好。官署安排来例行盘问的公差是个有身份的。本来还要再磨几次,可那公差一发话,三弟便被留在了官署中。”

    齐焱恍然了悟,挑眉问道:“三弟可是露了字?”

    沈策作了个揖,笑道:“齐兄高见。”

    ……

    依徽昭最初的想法,须先设法跻身于朝廷开设的悲田坊中,再暗中教化坊中百姓,逐步崭露头角。但这法子迂回,颇费时力,不如直入官署,更有斡旋州郡的余地。

    那公差甫一进门,徽昭观其气度便知不同寻常。她当即改了主意,一手字写得颜筋柳骨,颇有峥嵘意。

    她和沈策往官署的路上,暗中打量郡中风貌,料定扶风郡太守尚有几份悯民之心。郡中无大乱象,于细微处却有诸多不如意,正是大有作为之时。

    如今印刷术现世将将十年,各项技艺尚不发达,读书习字的成本极高。寒门百姓中识字者少,有识之士多是豪族出身。科举虽已放开,朝廷取士依旧多走察举的路子,正好令她有空可钻。

    沈策极为灵透,当即借公差之口将她留在衙中。日后若能谋得一二官位,可斡旋处便极多了。

    当日下署后,白日里曾盘问徽昭的那名公差亲自去拜见了扶风太守王丛微。

    王丛微爱民如子,一心政务,常常宵衣旰食,一日万机。那公差在偏厅等了将近半个时辰,他才终于姗姗来迟。

    那名公差对他作了一揖,恭敬道:“见过大人。”

    王丛微摇头失笑,道:“佑贤何必多礼官署之上,你我是同僚;官署之下,便只是叔侄。”

    王佑贤说道:“下官今日拜访大人,只为公事,不涉私情。”

    王丛微了然道:“是为了今日留在官署中的那位小兄弟?”

    王佑贤拱手应是。

    王丛微正襟而坐,道:“今日究竟是何境况,且详细说与我。”

    王佑贤便将今日种种一并说了,又道:“只有一处奇怪。城门守兵将那二人送来后,曾说徽昭因当日遭了灾殃,对沈策极为依赖。今日他们在偏房等候时,下官便躲在暗处细细观察。”

    他略无停顿,继续说道:“沈策还算正常,虽极力克制,依旧难掩紧张之态。徽昭却表现得极为镇定,二人瞧着也不甚亲密。”

    “下官心中顿生疑窦,便亲自送那二人出府衙。快到府衙大门时,沈策不愿带徽昭回去,便借故推脱。下官顺势应下,欲看徽昭反应。”

    王丛微捋着胡子,笑问道:“他反应稀松?”

    王佑贤素知叔父心中沟壑更胜自己百倍,闻言只拱手应是,又道:“观其情状,恐怕做戏的成分更多。”

    王丛微笑呵呵的,提起了另外一件事:“今日例行盘问,他是以纸笔代述的?”

    王佑贤拿出徽昭所写供纸,双手呈了上去。

    王丛微细细看过,捻须笑着赞叹道:“徘徊俯仰,容与风流,刚则铁画,媚若银钩。当真是一笔好字啊。”

    他当年也是进士及第,见过状元文章、天子御笔的。可生平所见之人,一手字迹皆不如这弱冠少年。

    王丛微又问道:“可知沈策从官衙出去后是何种情状?”

    王佑贤早便派人盯着沈策,如今听叔父问起,便将他离开官衙后的种种都一并说了。

    王丛微思索片刻,说道:“我听你形容,沈策应该只是被牵连其中。徽昭刻意做戏,于微末处却总是用力不足,若非力有不逮,便是有意将破绽露给我等。”

    不以常理行事,则必有图谋。

    王佑贤请示道:“那依大人之见,此人可用吗?”

    王丛微反问他道:“为何不用?”

    王佑贤微微犹豫,说道:“若此人心智不足,自不足用。可他若是有意为之,来路又不明晰,恐他日为祸。”

    王丛微笑着摇头道:“佑贤,你看如今这是什么世道?”

    他不等王佑贤回答便继续说道:“章交公车,人满北军。朝臣结党营私,更相谗诉。小人巧言丑诋,哗于民间。文书纷纠错缪,以致礼坏乐崩。淆惑耳目、倾移心意之事,不可胜数。大庆朝腐肉横生,求稳已算不得上上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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