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86.0粉妹
田诚打开黑色的盒子，如他所料，里面是黑光的部件。
白面那边的光芒减弱，马上就要完成数据解析，这意味着下一步行动即将开始。
陈晨到现在为止没说上一句话，脸上却避免不了愁容。就算现在他的大脑过于疲惫，以至于无法顺利地进行思考，但他的潜意识也在提醒他，白面带了这么多训练有素的军人，可不是来看风景的。
差不多时最后的闲暇时间了，田诚微笑着对张梓涵说：“帮我谢谢你哥哥，等这次任务结束我请他吃饭。”
张梓涵摇头：“他应该不会。”
这时候，一只白色的手覆上田诚的肩头：“我们的小田队长这次又要立大功咯，准备什么时候回归组织的怀抱来领奖呀？”白面已经完成数据的读析，面具上的表情快速转换，最终定格在愉悦的笑容上。
“现在我与组织的关系，与之前无二。”田诚微笑着回复，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
“心中有信念感是好事，但不要拿来当饭吃哦~小田队长，要不是知道你都做过些什么事，我都要以为你是个机器人啦……呵呵呵，现在不是叙旧的时间，你们小孩子可以留在这里，但大人要行动咯~”白面踩着妖娆的步伐越过田诚和陈晨，步伐虽慢，她远离的背影却越来越快。
陈晨看着她的背影，小声地念叨着：“从昨天到现在，天井没有一个人通过。”他好像是在报告吗？但不该这么小声，也没有人在听。
白甲的骑士立即启动坐骑，不紧不缓地跟在白面的身后。他们现在这种做法可以说是奢侈，毕竟相同路程下，这种慢速地行进对能量的总需求是更多的，现在17区最缺的就是能源。
张梓涵自然也是要跟上，却不知怎么的，在爬上机甲前踉跄了一下。陈晨离得近，上去扶了一手。
张梓涵的手虽然柔软，却透露出一股冰冷，那不像常人的体温。就算平时说着张家妹妹再怎么像冰山，那也只是性格方面，如此一来非常不正常。陈晨打量她一眼，才注意到这个女孩儿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作战服。
“我车上有大衣，需要我拿给你吗？”陈晨询问。
张梓涵摇摇头，似乎自己也很疑惑。“只是突然头晕了一下。你……我们不是白鲸那样的人，地下有危险，我们不会滥杀无辜。”张家妹妹整理一下自己的耳麦，又瞄了一眼田诚，“那个白痴天才提供的记录里扫到通缉犯的影像，我们还得跟警署合作。”
白痴天才？陈晨看了一眼老田，这怪胎没啥反应，还是一副呆样，不过还是走过来，对着机甲上下一顿打量。
“这是紫阳吧？上次看你们俩兄妹驾驭的就是这具。”说到这里田诚还拍了拍机甲壮硕的“肌肉”。
此时的张梓涵已经缩进驾驶舱里，声音瓮声瓮气的：“它是我的粉妹。”
田诚的笑容更深了些，扶住金属外壳说：“你看吧，蓝色就是这样的，一个红色的机甲官方名称叫紫阳就够怪的了，他们私下还管它叫粉妹。”
张梓涵微微挪动机甲，与田诚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她正准备着出发，去与大部队汇合，着急着呢。
陈晨若有所思地瞧着她离开的方向，又看到田诚胸前的衣服在疯狂地鼓动。“你的神又告诉你什么了吗？”他问。
“啊哈？”田诚有些意外地将自己的三角圏拿出来，“怎么突然关心这个？”
“它是在张梓涵摔那一下时开始转的……你不想说也没事儿。”陈晨说。
田诚舔了舔寒风下干裂的嘴唇，然后说：“其实没什么……神说，一直以来束缚着那个女孩儿的枷锁脱落了。”
就摔那一下？陈晨搞不懂。他是特别不相信什么神呀鬼呀的，但是老田那家伙有时候说的东西又挺对，他选择持保留意见。
“不下去看看么？”这次换成田诚发问了，他刚刚将黑光组装好。
小队长之前还没见过这件装备呢，投来疑惑的目光。大家都是17区的本地军，怎么就老田有看起来牛哄哄的新武器，他就没有咧？蓝色的人就这么排外咯？
田诚脸上的笑容浓烈了些：“你不想下去看，不然我们在上面聊一会儿好咯！这把枪是张嘉伦给我用的，叫‘黑光’上。次广场事件之后我就用过一次，兴许是这么几天他觉得黑光更适合，就拜托妹妹带来了吧！诶，小队长，你帮我充下能咋样？”
对于这种要求，陈晨向来是不拒绝的，但是他今天很失神。“你也准备下去么？”他顺口问着田诚，焉儿不拉叽的。
“看情况吧。”田诚不置可否。然后他低下头想了一会儿，又接着说：“有的时候你觉得自己改变不了历史的进程，可能只是因为你没有试过。做点什么，在任何时候都是有用的。”
改变历史的进程？陈晨从来没有那么伟大的志向，现在的他只是意外于援军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108位白骑士，也许可以将整座17区都覆灭了吧？也正是因为有如此强大的力量，白面根本不在乎他们两个人是否留在上面，光有白骑士就足够摆平一切了。
——好像一切都在白骑士到来的那一刻开始，与警署、与陈晨无关了一样。他就是有这种无力感。
当陈晨再度看向田诚的时候，眼睛里似乎又充满了力量，但是要说他真的决定了什么吗？好像也没有。“你跟我讲一讲那俩兄妹的事吧，讲完我们就下去。”他说。
“他们是在马先生的侄子，原本以他们的家世应该加入白鲸的……”
两个人就这样一边聊着，一边向天井走去。
田诚就那样平静地开始讲述。陈晨喜欢他那样的平静，这个鬼灵精似乎从不在意“为什么”，默默地就和你一起做事，就好像一直在支持你一样，那种感觉令人安心。
而田诚知道的其实并不多，初见时张氏兄妹就说只听说过这么个人，对于田诚来说，也只是听说过这俩兄妹的一些背景。
蓝色里有很多穷苦人家的孩子，或者说孤儿。2022年开始，日子变得不好过，经济上的巨大损失会摧毁文明的进程。一些父母迫于压力，便出卖了他们的孩子，还有一些是双亲因意外去世才被蓝色收养的，不过都差不多。
蓝色也不是每一个孩子都会收养，他们从中选取了能够感知到红石能量的孩子进行深度培养，取名“花园计划”。一部分孩子成为了共鸣者，还有一部分则是一辈子停留在感知的程度，就成为了曼德那样的战斗小队成员，以前只能在基地里干些杂活。
张氏兄妹则完全不同，他们是世家出身，优秀的精英阶级的孩子，这样的人通常是会加入白鲸的。而他们会留在蓝色，是因为他们的部长舅舅，象在马人先生竭力向姐姐求情。
尽管如此，兄妹俩在蓝色里和其他人总有一些不同，他们像是蓝色和白鲸的结合体。就比如说大多数蓝色成员之间都互相称呼代号，他们则是真名，平时也不会和散人组队，有自己的固定任务。
他们很在意自己的家族名声，在蓝色的风评很不错，兄妹俩都是很正直的人。
“以前荣叔跟我说，妹妹是个很敏锐的小话痨，哥哥则木讷沉默，应该是五年前的事了，现在见着却是反着来。之前荣叔还跟我说，妹妹的天赋或许能和万副部长比肩，也就是说至少在我之上吧，但是这么多年妹妹就像销声匿迹了一样，反倒哥哥颇有建树。”
“她也是启封者？”陈晨有些惊讶地问。
田诚摇了摇头：“布莱恩也不是启封者。为什么你要觉得启封者这个称号代表的就是天赋呢？说不定是别的东西。真要比试的话，三个万副部长再加不知道多少个我，一样不是在马先生的对手。”
陈晨不好还嘴，自他有意识起，凤霞女士就一直告诉他启封者就是天赋的证明，他是世界上最棒的几个人之一。
他虽然谦逊地觉得自己还差得远，但那些思想还是早就深深刻入他的意识里。
仔细想一想的话——2个他打一个布莱恩也不见得容易……也不是完全没有赢面就是了，单挑说不定都有机会？
光拼力量可能不行，但是红石能量的社会又不是搏击，除了肉体力量之外还有许多技巧可以使用。
他在脑中比较着，却是得不出答案的。
两个人一路说着，差不多已经走到天井之上，在他们靠近之前，一道白光闪过，巨大的剑自空中向下斩，连地面都被斩穿。
他们顺着天井的盖子向下看，紫阳刚刚收起武器，却立马从空中坠落，还好有一位白骑士从下方接住了她。
“那摩托真帅，又快又稳。”田诚点评道。
陈晨还伸着脖子往里面看呢：“怎么回事啊，也不像打起来了啊？”他瞧见青鬼在船下，轮椅在身边，就那么跌落在地上，是跪姿。
而紫阳的目标是一个满身伤痕的壮汉，被一道道洁白的光束造成的笼子定在原地，那光的颜色和刚才的巨剑一致，至于壮汉，应该就是他们说的通缉犯。其余的人被这大阵仗吓得蹲地抱头。
陈晨好像松了一口气，又提起了另一口气：“张家小妹没事儿吧？看起来不太舒服一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在人群中搜寻，没有找到他一直想找的人，只是隐约看到另一个身影。那道身影瘦瘦得，看着就营养不良，但不知为何让他想到了叶华锋。已经好久不见以副队长了，署里说他留下了心理创伤，正在疗养院休养。
“张梓涵……也许是自由的代价吧，蜕变总令人虚弱。比起她你还不如多关心一下白面统领。万副部长是个疯子，她手下的大将也是疯子。”田诚看着天井内的画面啧啧称道。
明明只是简单的抓捕活动，顶多用上些麻药，白面带领的这支队伍却像是在搞屠杀一样，让恐惧在耗子们之间蔓延。
陈晨有些疑惑地看着田诚：“那白面究竟是什么？”
“白面？”田诚咧了咧嘴，“关于蓝色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不过我想我可以这么说：对于不知情的人来说，只会惊叹科技的进步；而对于略微懂得一点相关知识的人来说，它是个惊悚的存在。”
在恐怖氛围之下，耗子们很快缴械投降。有白骑士在，17区的很多问题应该都可以迎刃而解吧？
两个小家伙在天井上望着，确实没什么需要他们帮忙的地方。
这时田诚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他看了之后脸上挂起疑惑——短信是张嘉伦发过来的，内容只有一个句号。
因为pap的捣乱，现在收发信息延迟严重，如果是现在收到，那说不定午夜张嘉伦就发了这条信息了。但是……一个句号，没人看得懂，他想表达什么呢？
等张梓涵从地底上来的时候，田诚还偷摸跑过去问了，但是没人知道张嘉伦是什么意思，内部网络上同样没有任何消息。
也许是发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