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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原来,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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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笙悠悠醒转。

    天边已大放光明,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依旧还在城隍阁中,难道自己已经死了?。

    揉了揉昏涨的脑袋,他好像做了一个梦,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不要死!

    但自己梦到了什么,却半点不记得了。

    他看了看周围,一片破败萧条,破损的墙、撕裂的地面,有个儒衫中年坐在大殿门槛上,好像是在喝酒,。

    娘的,听说人死了,需要通过地方城隍爷的引导,方能进入酆都地府转世重生。

    倒是没有怨怼,只是有些遗憾。

    不知道桃菲那丫头活下来没有。

    不知道城中百姓能否脱离这场人祸。

    不知道师尊去了天外,是否找到了自己心中所求呢?

    不知道元师兄跟着师尊在天外,还能种地、酿酒吗?

    三师兄陆山河如今是否已经高升,还在那中央阁楼中眺望山河万里吗?

    还有自己的族人,无法再相见了。

    遗憾有点多啊,但就这样了,都无需伤心,求个问心无愧而已。

    他抹了抹脸,看向大殿那边,冲那儒衫中年问道:“兄台,你也是在等城隍爷开门,送咱们去酆都地府吗?”

    那个喝酒的儒衫中年闻言,愣了愣,然后撇嘴继续喝酒,这小子脑壳儿被打坏了?

    墨笙见他不搭理自己,然后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唉声叹气道:“咱们好像无法等到了,城隍爷入魔了,这会儿不知情况如何?”

    儒衫男子斜眼儿看向墨笙,挥了挥手中的酒壶:“能喝酒不?”

    墨笙正想着事情呢,听到喝酒,他就转头:“能。”

    儒衫男子将手中的酒壶丢了过去,在空中抛出一个弧线,墨笙伸手一抓,酒壶落入手中,仰头就是一大口烈酒,眨巴着嘴道:“咱们这些鬼魂还能喝酒呢?”

    儒衫男子没好气道:“公子,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墨笙闻言道:“我又不认识你,能看出个啥子嘛?”

    儒衫男子苦笑不已,这位小剑仙就这么确定自己已经身死了?

    之前一架,虽然自己神魂被压制了下去,但依旧能看到外面的情况,这位小剑仙,悍不畏死在这里死斗,更是朝着那血煞大阵递剑,只求心中通明,问心无愧。

    哪怕自己能做的实在太少,但依旧愿意为这满城百姓做些什么,这份心思看似可笑,却是那般少年侠气,难能可贵。

    他看着墨笙,笑道:“你仔细看看,说不定就知道我是谁了?”

    其实他倾向于自己被那位山神娘娘一巴掌拍死,可谁知道没人理会他,就将他的金身晾在空中,放任不管了,直到他的神魂将枯槁老人的神魂灵光碾碎,逐渐驱散周身魔气,这才恢复了过来。

    墨笙再次仰头,将最后一口酒水喝完,打了个酒嗝,这才看向儒衫男子,当他看见那儒衫男子站起身来,走到与城隍塑像重叠的那一刻,墨笙双眸绽放骇人光芒:“是你!”

    他忍不住就要祭出烛火斩了此僚,然后又泄气了,摆摆手道:“算了,反正已经死了,没法与你斗了,要怎么样随你便了。”

    墨笙想了想还是问道:“你们将凰城的百姓怎样了?”

    儒衫男子差点被逗笑了,捂着额头道:“公子,剑仙大人,你自己出去看看不就得了?”

    他还是解释道:“你没死,就只是昏迷了而已,至于凰城百姓,托公子的福,保存了九成九,死了几百人,只能说命不好,该有此一劫。”

    墨笙先是愣了愣,然后在自己手背掐了一下,挺疼的,真没死?

    城隍爷看得眼皮子直跳啊,他娘的这位小剑仙不知道疼吗?那双手血肉模糊,已可见白骨,小剑仙居然还要捏一下。

    然后他听到那位小剑仙开口了。

    墨笙冷笑连连,看着那城隍爷,虽然现在可能打不过,但他娘的有些话实在是不吐不快,他讥讽道:“命不好,该有此一劫?你他娘的说得轻巧啊,你知不知道他们的亲人该有多伤心,要是死了家中顶梁柱,家中老小未来日子怎么过?

    命不好,你大爷的破烂城隍,你修心不够,就被人见缝插针,被人压制神魂,金身作魔身。真是白吃了这么些年的香火,事到临头什么事儿没做,反而帮着外人为祸一城。”

    骂道最后,他连自己也骂了进去:“老子也是个废物,怎么就没修出个乾元境,当时直接一剑砍死你们这些王八蛋,就天地清明了,干你娘的。”

    城隍爷听得是一愣一愣的,你骂人就骂人,咋还连自己都骂嘞?

    虽如此想着,但依旧对墨笙充满了感激,他郑重作揖:“都尉大人骂的对,这些岁月我算是白活了,修心不够才让凰城遭此一劫,所以,等处理好凰城事务,我便会北上述职。”

    墨笙看了看他,不似作假,喟叹道:“也不能全怪你,那吴姓道人算计良久,还有那个姓庄的挨千刀。”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破烂的衣衫,顿时愁眉不展,这一身回去,桃菲那丫头又得抽鼻子半天。

    将酒壶丢还城隍爷,问道:“那几个恶首如何了?”

    城隍爷思忖了一下:“好像是被大人物抹杀了。”

    墨笙哦了一声,他疑惑的是之前那吴姓道人、林雨星、姓庄的,三人虽然没太怎么在意自己,但几人都对自己怀着极重杀心,只是为何对他有如此杀心呢?

    好像没机会问个清楚了。

    拍了拍身上回的灰尘,转身往大门处走去,留下一句:“城隍爷,若还能庇护一方百姓,希望稍微修修心,多做点事,虽然世道不那么好,可不要失望嘛,相信世道总能往好处、高处走。”

    城隍爷躬身作揖,诚心实意,朗声道:“谢小先生教诲!”

    墨笙摆摆手,大步跨出门槛,感受着和煦日光,吹着那人间春风,天地大好,山河大美。

    城隍爷望着少年背影,眼神迷蒙,少年朝气满千秋,不是无知而无畏,是有知,仍然无畏,这样的少年,应该配得上世间一切美好才对啊。

    墨笙走出城隍阁,来到一处大街上,发现人来人往依旧,口中谈论的是昨晚之事,不知是哪位山上神仙救了他们,一定要供奉起来。

    欢声笑语喧闹中,有人眼中藏着莫名的黯然,因为他们家中有人遭劫,所以上街准备白事需要的物件,但更多人还是对于劫后余生的庆幸。

    县衙中,李永精神百倍,穿上官服处理着善后事宜。

    李文书等人都出去帮助城中受害的百姓了,能帮什么就帮什么,哪怕只是搭把手都行。

    韦古则处理一些遗留在城中的尸骸,与士卒们一起运到城外焚烧,然后将骨灰带回来送回本家。

    大难之后,更要稳住人心,也要震慑一些图谋不轨的人,免得让百姓日夜难眠。

    墨笙回到了那处客栈,只是站在门前,就能感受到贴在门上的符箓灵气流转,看来桃菲应该没事儿,那就放心了。

    刚要推门,桃菲就已经打开了房门,双眼通红的望着墨笙,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墨笙心疼不已,估计是昨晚吓坏了,揉着她的脑袋安慰道:“没事儿了,一切都过去了。”

    桃菲低着头盯着墨笙的双手,墨笙连忙将双手藏在后边,不让桃菲看。

    谁知道桃菲一把就将他的手拽了出来,哽咽道:“公子又受伤了。”

    墨笙无奈,只得宽慰道:“都是小伤,不碍事的,养两天就好了。”

    那双手血肉模糊,虽然已经结痂,依旧惨不忍睹,胸前那五道深可见骨的血槽狰狞恐怖,要不是墨笙体魄强大,这一道伤势估计就要致命。

    桃菲取出一些瓶瓶罐罐放在桌面上,然后温柔的帮着墨笙敷药包扎,手指轻抚着那些伤口,泪水啪嗒啪嗒的滴落,无声而哭。

    墨笙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桃菲太担心他了,说什么都不合时宜,他只能笑着在她脸颊上捏了捏,笑道:“咦,谁家的小花猫。”

    桃菲破涕为笑,抹掉脸上泪水,在墨笙的手背上打了一个蝴蝶结。

    墨笙看了看,蓦然而笑。

    原来,一切安好。

    这一天,墨笙没有再走出房间,就连酒食都是桃菲去客栈大堂用食盒提上来的。

    在城隍阁打一架,实在凶险万分,意外一个接着一个,让他应接不暇,要不是已经将那个吴姓道人当作了假想敌,估计还要糟心。

    但最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后面出现的人、发生的事,那个姓庄的乾元境修士,布局这一切,似乎都是为一件事情,至于是什么,他那会儿已经昏死了,对此不得知。

    起先递拳应敌,实则一直是拳不得出,心中半点不痛快,需要计算各种意外,若不是自己先布置了一座剑气法阵,以大日精粹克制,才得些许喘息,不然自己估计得被围殴至死。

    后面递出那一剑,是真痛快,却是将人生小天地中的浩瀚法力汲取一空,至于威力如何?

    没看见,不知道。

    这一场架打的是真的亏死,那张不知名的符箓,已经使用了两次,那点符胆灵光不知道还能使用几次,其他的就不计算了,那点剑气根本就不算什么。

    大日精粹,少了一成半而已,仵作院子用掉半成,城隍阁一成。

    对于这些,墨笙没太多心疼的。

    主要就是身上的伤势,又不知道要用掉桃菲多少药材了。

    那些可都是冲剑庐山带出来的,用一次少一次啊。

    听说山上药材都挺贵的,当初自己在青崖关打了一架,可是花掉边军数十万两黄金啊。

    至于收获,好像就是自己体内的法力凝练程度更强了,而且那些大日精粹似乎快要被炼化完毕了。自己的心脏充满了生机,落在墨笙自己耳中,擂鼓声生生不息,比起之前更加震耳欲聋。

    难道是因为人生小天地的所有法力消耗殆尽,那道心法自行运转炼化的?

    墨笙至今都不知道,当初在崖刻上得到的心法是什么名字,但与他极为契合,本来天地大道就厌弃他,天地灵力与他不亲近,而这心法却能强行汲取,弥补自身亏空。

    远古甚至是更远世代的修炼法门,他并不了解,如今天地对于那个世代的了解,仅限于出土的一些古札手籍。

    师尊也许知道一些内幕,但他明显不想说,一切都需要墨笙自己去探索。

    墨笙来到自己的人生小天地中,望着高悬于天的五座神宫,一时间愁眉不展,他娘的这方小天地该如何修炼呢?

    大秦帝都。

    身穿一袭儒衫的国师站在观星阁顶楼,望着南方,蹙眉不已,任由他如何推演,也不知道是哪里出现了意外。

    南岳山君沈青传信帝都,告知了情况,但他总觉着哪里不对劲。

    因为沈青告诉他,庄尘扬等人被她一个不高兴拍死了,至于城隍爷只是被控制了,至于要如何处置,看他自己。

    拍死了,理由仅仅就是不高兴。

    你他娘的找个好一点的理由不好吗?

    他知道沈青有所隐瞒,可若是让他去南岳问个清楚,还是算了吧,万一阴沟里翻船,被强行掳上床就要被笑死了。

    玄渎公祠庙传讯就两字,事了!

    单是这两个字就能知道,那位玄渎公此行肯定被那沈青气的不行,一定没少被调戏。

    儒衫男子摇摇头,伸手揉着眉心,头疼,到底谁在暗中呢?

    陆山河从楼梯处拎着一壶酒走了上来,他打着酒嗝打趣道:“啧啧,算计来算计去,这下子好了,被打脸了吧。”

    儒衫男子转身看向陆山河,伸手道:“给我来一壶。”

    陆山河骂道:“滚你娘的。”

    儒衫男子也不觉着尴尬,若无其事的收回手道:“有个关于你小师弟的消息,听还是不听?”

    陆山河眼睛一亮,赶紧取出一壶酒送了过去,眼巴巴的笑道:“国师大人,来来解解渴再说不迟。”

    儒衫男子接过酒壶,揭开泥封,仰头灌了一大口,然后脸色涨红,喉咙滚动,下一刻就张口咳嗽起来。

    陆山河翻了个白眼,心中骂道:喝喝喝,喝死你个王八蛋。

    儒衫男子恍若未觉,擦了擦嘴道:“沈青说,她在城隍庙见到一个俊俏小哥,受了些伤势,但性命无忧。”

    陆山河哦了一声,看似脸色平静,实则悬在心中尔等巨石总算是落地了,这一天来,他差点就泡在酒楼中了。很想去南方看看,但那位说暂时在帝都候命,不得离开。

    他倒不是如何在意别人想法,可始终是身为人臣,不能打君王的脸啊。

    况且,就是眼前这个家伙告诉他,墨笙不会有性命之忧,所以他才拗着性子呆在帝都,不然,管你娘是谁呢,老子先去一巴掌拍死那头井底妖物再说。

    可转念一想,陆山河就急了,抓着儒衫男子的手试探性问道:“那位山神娘娘没对我小师弟做什么……”

    他给了儒衫男子一个你懂得的表情。

    儒衫男子气笑了,甩掉陆山河的手笑骂道:“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沈青就算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至于对一个还不到十五岁的少年下手吧?”

    陆山河悻悻然收回手,略显惋惜的开口:“那可惜了,沈青没眼光。”

    儒衫男子嘴角抽搐不已,都他娘什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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