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天将亮
战场形势越发激烈。
大秦铁骑开始凿阵,先是一波波波弓弩齐射,箭矢如倾盆大雨落下,砸在蛮神大军之中。
一波箭矢之后,后续继续跟上,一步步向前逼近而去。
弓弩齐射之后,铁锤营手持甲盾顶上,长矛整齐划一,冲过逐渐熄灭的火海,从正面冲锋而去。
秦骁率领兵甲骑军绕道而行,直扑西面。
东面,则有一支青黑骑军杀出,甲胄森然,剑锋雪亮,以蛮横之姿撞入蛮神王朝大军中。
这支大军在边关隐藏了两个多月,但凡见到这支大军的蛮神士卒,悉数死在剑下。
正是大秦青甲军,来时足有三十万,本来要抽调一半,陆山河却直接调走了二十万,如今这里依然有十万大军,面对已经丧失斗志的蛮神大军,青甲军恍若砍瓜切菜般,在战场上收割生命。
就是墨笙都愣了一下,此前他可不知道,在此还隐藏着如此一支战力强悍的铁骑。
此刻地面战场已经完全由大秦铁骑掌控,拓跋南暹怒吼连连,却始终难以摆脱鲁盛。
而在另外一方小天地中,那僧人手掐印诀,一道卍字印打出,将漫天流光打碎,南华真人大袖飘摇,祭出手中法剑,直冲僧人眉心而去。
僧人身上金色佛光流转,仿佛一轮大日起于人间,法剑划出七彩光辉,转瞬即至,僧人伸出一根手指,抵住法剑剑尖,指与剑碰撞出璀璨火星,点燃这方天地。
老真人双手不断掐诀,却如何也突破不了僧人的防御。
僧人却是须发飞扬,他咧嘴笑道:“真人的道法似乎不够高啊,不知如何冠以南华之名?”
袈裟鼓荡,僧人点飞法剑,双指并拢向前一划,一道道金色流光在虚空汇聚,形成金色剑芒,逐渐凝成实质,无数佛经铭纹在剑身上闪烁,一剑斩下。
南华真人被斩出小天地禁制,浑身鲜血,道袍破碎,道冠出现一道细密剑痕,法剑拖拽着他往蛮神王朝边关而去。
衢江夫人此刻已经被黑衣男子拘押在袖中,任衢江夫人施展各种道法神通,在黑衣男子手中,始终没能造成实质性伤害,最终被黑衣男子打出一件法器,就将其拘押了起来,完全不讲道理的那种。
黑衣男子返回城头,只是稍显狼狈,陆山河笑着说道:“玄渎公道法已然通神啊?”
黑衣男子正色抱拳行礼:“陆帅过誉了。”
陆山河拍了拍城头:“在这里与我一起坐镇,还有一场大戏,可不能错过了。”
黑衣男子疑惑转头,问道:“还没有结束?”
按理说,这场战事的走向已成定局,蛮神王朝那边已无翻盘可能才对,可陆山河的意思明显还远未到结束的时候。
陆山河只是笑了笑,没有开口,眼神始终注视着天穹,他很好奇,拓跋南暹到底还有什么手段尚未施展出来。
他不相信拓跋南暹会这么蠢,居然将所有大军一股脑送到战场,任由无数士卒死在战场上。
身为最高统帅,如果连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那么他就没资格成为统帅,哪怕是皇室也不行。
拓跋南暹的决定让墨笙的每一个计划,都实施的无比顺利,比墨笙自己预期的战果还要超出太多。
而此刻的墨笙正在与那个年轻人厮杀,两者你来我往,相互间对轰数百击。
墨笙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神炽热的盯着对方,不愧是一位敢号称剑仙之人的弟子,虽然与均重一样,都处于开元境瓶颈修为上,可论战力,比起均重强上数倍不止。
他拧转手腕,真他娘的疼啊,要不是自己在城头上突破,估计得被那些剑气砸死。
当初在莽荒森林踏出那一步之后,距离如今已有近半年时间了,直到今晚才真正的第一阶圆满,让他踏足第二阶。
只是他有些犯迷糊,自己这才算第二阶修士?
那他娘的打这个第五境瓶颈修士好像也不是很费劲儿?要不是别用拳头?拼道法试试?
心念一起,墨笙果断收拳,一身武道真意收敛,周身罡气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身仿佛连黑夜都能吞噬的玄墨色法力。
墨笙看向年轻人,咧了咧嘴,宋申礼,倒是取了一个好名字。
就是打架不太厚道,自己用拳头,他却用剑气砸自己,自己有些吃亏啊。
他看着对面的宋申礼,勾了勾手指:“来,你肯定能砍死我!”
宋申礼脸上终于绷不住了,五指紧握剑柄,缓缓抬起,冷声道:“我确实能斩了你!”
墨笙抹了抹脸,右手伸向前方,五指微微弯曲,脚下长剑掠入手中,温顺无比。
剑名烛火,法器级别,当初均重没能完全发挥这把剑的威力,最后被墨笙递出了那耗尽法力的一剑,若均重的实力有如今的宋申礼强,就不是被一剑钉穿眉心了,而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只是没有这个如果,因为均重已死!
而眼下,他想知道自己,是否能再斩一尊蛮神王朝的年轻天骄。
玄墨法力丝丝缕缕缠绕长剑之上,将其原先的淡金色掩去,化成一柄漆黑法剑。
宋申礼手掐剑诀,抹过手中之剑,一剑横扫,万千剑芒划过黑夜。
天空响起了闷雷声,炽烈雷光浮现在墨笙左手中,五色流光攒簇手心,对于那些即将近身的剑气置之不理,而是抓着那无色流光抹在剑身之上,无数火星迸溅而出。
就在无数剑芒临身的刹那,墨笙左手探出,无色流光陡然炸开,将所有剑芒破碎在其中。
他一步踏出,再一剑斩下,完全看不到剑的痕迹。
宋申礼浑身汗毛倒竖,眼皮剧烈颤抖,一种十分危险的直觉,他迅速横移出去十丈之远。
他微微偏移视线,地面上的士卒仿佛被一股无形剑气撕裂,这一道剑气拉伸出去十余丈,一切都被化成齑粉,那地面都被凿出一尺深的沟壑,鲜血涌入其中,汇聚成溪涧。
见到这一幕的宋申礼只有一个感觉,眼前之人危险至极,是个强劲而可怕的对手。
墨笙看了看自己这一剑的威力,点点头还算满意,总算是有点剑修的模样了。
他看向远处的宋申礼,那么接下来……
墨笙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以天罡诀踏罡步而走,瞬息就距离宋申礼仅五丈距离。
宋申礼脸色阴森,心中骂娘,连连斩落数道剑芒,皆被墨笙轻而易举躲开。
他心头憋屈至极,之前这小子出拳的时候咋就没这么快,这转变为修道之人,身法却快的出奇。
他再次退后十丈,双手掐诀,以心神驾驭回法剑护在身遭,此时天地间罡风大作,化为万千利剑笼罩向墨笙而去,试图以天地罡风绞杀场中少年。
墨笙打量着四周,果断停下脚步,看了看自己的衣衫,被划出几道细细的口子。
他啧啧道:“有些门道,以天地罡风演化剑阵,换作他人,一个不慎就会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他微微摇头,左手往虚空中一抓,五彩斑斓的雷霆再次攒簇在掌心,而后猛地往虚空中一按,嗤嗤声不绝于耳,仿佛有什么被点燃了。
就在此时,一道凌厉剑光突兀而至,要不是墨笙躲避及时,那剑光就要削掉他的头颅了。
虽然对自己体魄强度足够自信,可小心使得万年船,自己这副躯体最多能与晖阳境匹敌,可遇到一些杀力极大的攻击,还是会受伤甚至死亡。
墨笙偏移视线看向另外一边,是一个女子,同样使剑,却是认了那位衢江夫人为师,好像叫什么言兮来着?
他拍了拍额头,想到了什么,指了指两人,问道:“你们两人不会是娃娃亲吧?一个申礼,一个言兮,感交甫之言兮,申礼防以自持。”
那个女子眼神凌厉,盯着墨笙手中的剑,杀意凛然,剑气四溢,而宋申礼眼神凝重,暗中传音道:“当心,这小子的剑很古怪。”
女子回应道:“管他多古怪,就是多几剑的事!”
宋申礼无奈一笑,她从来就是这样,行事直接而果决。
墨笙看了看两人,眼神古怪道:“你们不是在暗中商量怎么对付我吧?”
三人成犄角之势,墨笙无论与谁递剑,另外一人都能及时出剑阻拦,甚至找机会斩杀他。
一对一,墨笙还有把握,可一对二,他就有些难受了。
要不还是跑路吧?好像打不过的样子。
就在这时,墨笙袖子被罡风拂动,他往袖子中掏了掏,一枚暗金色甲丸出现在他手中,这让他眼前一亮,他看向两人,咧嘴一笑,法力缠绕甲丸,甲丸如有生命般覆盖头颅以下的身躯。
握了握左手,然后拿起手中长剑往手掌一划,铿锵之声不绝于耳,带起阵阵火花。
这件兵甲正是之前穆林给的赔礼,一直就没有机会用上,现在时机刚好,抵挡一位开元境的攻伐绰绰有余了。
他微微躬身,身形如箭矢激射而去,宋申礼持剑而斩,女子亦是如此,凌厉剑气激荡而下。
可两人都没有想到,墨笙中途一个急转,一剑递向刘言兮。
“小心!”宋申礼急忙怒吼提醒。
刘言兮眼神微变,身形陡然消失,出现在墨笙右侧,一剑直刺墨笙太阳穴。
墨笙左手探出,掌心与剑尖碰撞在一起,火星四溅,他猛然一扯女子的剑,一记鞭腿砸在女子的腹部,将其砸出去三十丈。
宋申礼也同时一剑轰击在墨笙的后背,本意是想斩在墨笙的脖颈上,却被墨笙躲开了。
墨笙被剑气砸出去二十丈,他捂着胸口,那一剑完全就是冲着要他命来的,虽被兵甲卸掉了八成攻击力,可还是让他感到五脏六腑一阵绞痛。
“干你娘的!”
墨笙突然爆粗口,因为兵甲在此时不听使唤,试图禁锢住他。
又是一剑落下,墨笙竭尽全力拧转身形,让这一剑没有落在自己脑袋上,身形又被剑气砸出去数十丈。
而头顶上,数道凌厉剑气交错而至,墨笙只得后仰倒去,以手中之剑抵挡。
砰!
墨笙被轰入大地,砸出一个三丈大坑,漫天烟尘扬起,看不清其中之人。
刘言兮与宋申礼站在高空上,极尽目力看向地面的大坑,离地面有些远,神识难以触及。
刘言兮披头散发,嘴角溢出丝丝鲜血,抹掉之后她开口问道:“这个家伙身上那件兵甲?”
宋申礼点头道:“应该是被他们自己人动了手脚,有人想他死,不过这也挺好,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大坑底部,墨笙仰躺在其中,趁着还有烟尘掩盖,他死命扯动身上这件兵甲,却怎么也扒拉不下来。
他眼神冰冷,回想着当初拿到这件兵甲的一点点细节:“穆林,老真人?”
他晃了晃脑袋,一时半会儿肯定难以摸清其中关键,现在应该想着如何活下来。
可他娘的现在老子连起身都无法做到,这特么还真是百密一疏啊。
另外一边,曾叔远一剑将那林姓中年斩落,借此机会打量了下方战场一眼,然后就看见了躺在大坑底部的墨笙,他摸了摸下巴,“这小子让人算计了?”
莫名有些开心,一个算计了这场战事八成关键手的家伙,居然被一件兵甲束缚了手脚。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不过他懒得去想,曲指弹出一道剑气,落在兵甲上,剑气直接搅碎了隐藏其中的一点神识灵光。
墨笙耳中传来曾叔远的笑声:“小子,吃亏是福啊!”
墨笙嘀咕了一句,去你娘的吃亏是福!
他站起身来,目光穿透即将消散的烟尘,拍了拍脸颊,一跺脚,身形直冲宋申礼而去。
远处,林姓中年身形再次出现在高空,望着那道魁梧身影,实在是无奈,任他如何出剑,始终无一剑落在曾叔远身上,而曾叔远只要随手递出一剑,就够他喝一壶的。
大秦剑道第六人就强大的如此不讲道理,那么前面几个又该是何等不可理喻?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大势已去,继续出剑已经无意义了。
这场战事,大秦布局已久,而蛮神王朝此前的种种谋划,与之相较实在是贻笑大方。
补充兵力,却被别人夺走七座城池,运输粮草的将领居然是大秦谍子,试图分兵绕路攻击大秦边境的其他几座城池,却连个水花都没溅起。
真不知道这场仗到底在打个什么劲儿?
害得他温养上百年的剑意消耗一空,真他娘的不值当,就不该听信宗门内那几个老狐狸的,下山一趟啥也没捞着。
顾将此刻已经全身皆伤,气海窍穴内的灵力近乎枯竭,身上的战甲破碎不堪,对面那位蛮神王朝的供奉也好不到哪里去。
顾将求痛快,以伤换伤,甚至以伤换死,甚至中途还顺势斩杀了几尊在战场上横冲直撞的蛮神将领。
反观那位蒋供奉,只想着保全自己,不想与一个疯子硬碰硬,本来修为高一线的他,却只能与顾将拼个两败俱伤。
而张琼之,他啥也做不了,帮谁都不是,想冲入大秦军阵中绞杀一番,却被那位坐镇山河气运的老真人随手丢出来了。
这可让他憋屈坏了,一身道行根本无处使啊。
老真人也不理会他,只要他不出手,老真人就不出手,他只能看着战场形势揪心不已。
鲁盛再次与拓跋南暹对轰一拳,这一次,鲁盛落入下风,拓跋南暹一身道韵在急剧攀升,此刻近乎达到与天地共鸣的状态。
作为一个兵家修士,他本就是处在无相境瓶颈上,可三十年过去了就是找不到破境之法,如今这场大战倒是给了他契机。
鲁盛居然是一个熬练武道登堂入室的大宗师,此前他倒是知晓大秦仙朝那边有一位武道大宗师,只不过镇守在十万大山那边,没想到大秦还有一位,就在自己面前。
只不过,此时却不是与其搏命之时,他可不是来找死的。
拓跋南暹身形快速拔高,天穹云海翻腾不休,天地间有心跳声如闷雷炸响,如神灵敲春鼓。
鲁盛眼神微眯,就要再次冲向高空,却被老真人按住了肩头,冲他摇头。
城头上,陆山河双手紧握,青筋暴起。
此刻的他总算是知道对方为何如此作为了,任由蛮神王朝百万大军被屠杀,感情是要借此来破境啊。
大地上,无数猩红血雾升腾而起,汇聚成无数道龙卷冲向高天,天穹之上如有真龙汲水,此刻的大地如滔天血海,与天上云海连成一片,黑夜都被撕开了一道血色口子。
林姓剑仙身形一闪而逝,来到宋申礼与刘言兮身后,抓住两人肩膀,刹那远去。
墨笙扑了个空,眯起眼看向高空之上,眼神幽静,仿佛有一尊魔神就要降临大地。
曾叔远来到他身边,按住他的肩膀,能发现这小子的心境,在有一瞬间近乎完全是魔性主导,他打趣道:“现在看来,你小子还算厚道了。”
老真人双手掐诀,自他体内窍穴掠出一尊巴掌大的古朴小鼎,小鼎悬空而去,在空中不断放大,镇压在天穹上,试图阻断天地相衔接。
起先鼎身释放而出的道韵,幻化成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冲向天地四方,镇压一方山河气运,以此将那漫天气血消弭殆尽。
但不过半刻钟,天地四极就此崩毁,四头由道韵幻化而出的神兽也消失了,老真人无奈摇头:“贫道的四极神兽,只是徒有其形,尚未能模刻出神韵,唉……”
曾叔远看了看老真人的方向,摸着下巴道:“那老家伙嫌疑很大啊。”
墨笙无奈抹了把脸,“娘的,求放过!”
此前,他以为老真人是一位六阶或者七阶修士,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老真人的实力深不可测。
看了一眼地面战场,墨笙喝道:“撤军!”
继续打下去已经没意义了,人死的越多,天上那家伙得到越多,这种做嫁衣的事情,他可不愿去做。
拓跋南暹破境在即,一场天劫即将落下,战场上的大军不退,到时候全都会化为劫灰。
青崖关城头上,撤军的号角声响彻天地,大秦铁骑开始反向凿阵,有条不紊。
秦骁眼神黯然,虽然在跟着大军后撤,可眼眶血丝遍布,斥候营死了好多兄弟,他们毅然决然冲向了敌方修士,以血肉之躯挡住了那席卷向大军的法术攻击。
吴甲在远去前,冲秦骁大笑道:“姓秦的,以后要是找到娘们了,记得来给兄弟敬碗酒!”
人与马,悍然远去,在战场上化作绚烂花朵。
旷右什么也没说,回望城头一眼后,只身提剑前行,眼神坚毅。
李荆仅剩的一条胳膊手持断剑,双手一夹马腹:“去矣!”
……
猩红的沙场,猩红的眼,呜嚎声与号角声响彻云霄,他手握缰绳,望着那再也看不见身影的疮痍大地,大吼道:“一路好走!”
曾叔远带着墨笙落在城头,墨笙走到陆山河身旁,脸色凝重:“他若破境入神合,青崖关……”
陆山河摇摇头:“若只是一个神合境,他做不到!”
墨笙眉头紧蹙:“难道还有什么意外不成?”
陆山河苦笑不已:“我哪里知道全部,蛮神王朝此次被重创,想要恢复元气少数也需要数十年,可从拓跋南暹的作为来看,他应该还有其他谋划。”
现在看来,墨笙出现在青崖关,算是一记很不讲理的无理手了,就是不知道这一切是否都在国师大人的算计之内?
等等,国师?
陆山河眼神微眯,那位国师大人与自己小师弟……
他心头怒火中烧啊,行啊,给老子等着。
算计他一个陆山河就算了,他都忍着,现在还要拉上自己小师弟来冒险,势必要打一架才行。
他娘的,难怪当初自己说要个人帮自己的时候,国师说他需要的人在斥候营中,越想越气,他看着天穹尚未降下的雷劫,骂道:“破境,破你娘的境!”
陆山河一步踏出城头,出现在天穹之上,看着正在汲取漫天血气的拓跋南暹,往虚空一抓,天地灵力在掌心凝聚成一柄剑,被陆山河远远掷出。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城头所有人都看见拓跋南暹如流星砸向大地,溅起漫天烟尘,大地都在摇晃。
陆山河拍了拍手,回到城头,似笑非笑的望着大地上的拓跋南暹,狗日的,想借此破境老子就忍了,你他娘不能欺负老子吧?
居然还想携带蛮神王朝的山河气运撞击青崖关?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呢?
喀嚓!
拓跋南暹刚站起身,云海上一道炽烈雷霆劈落而下。
而后,便是无数雷霆劈头盖脸一股脑砸了下去,拓跋南暹左闪右避,可还是被劈得鲜血淋漓,皮开肉绽,甚至白骨裸露。
青崖关城头上,老真人飞身而起,双手捏印诀,打向背月坡以及与其对应的另外一处山峰,两座山峰分别位于青崖关两侧,平日间普普通通的两座山峰却绽放无数霞光,抵挡天劫余威。
墨笙咽了咽口水,问道:“这是青崖关后手之一?”
陆山河颇为得意的点头:“拓跋南暹的最终目的,应该就是想要打碎这两座山峰,因为这是两件镇压山河气运的压胜之物。”
他看向老真人的身形,又指了指远处的拓跋南暹:“只要这两座山峰存在,拓跋南暹就别想破关而入,除非他能让超越神合境的大能前来叩关。”
墨笙恍然大悟,难怪之前师兄要递出一剑,是担心天劫之下,那两座山峰被毁去。
一旦被毁,将来再有大修士叩关,就不用担心山河气运的镇压了,如此一来,大秦东南边境就算是门户大开了,那些修士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如行走在自家后花园一般。
自己还是小瞧了对方,就是不知道这一切的谋划者是拓跋南暹,还是他身后之人。
陆山河挥挥手,笑道:“诸位,大局已定!”
天将亮,就此大放光明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