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新的伤口
凌商到底想干什么。
这是段闽目前这个阶段最想搞明白的事情。
步行十几分钟进入小区，手里还捏着陈随给的钥匙，进楼里的时候往不远处瞥了一眼，看见了停在广场上的车。
如同陈随本人一样，炫彩而张狂的外型，似乎是怕人不能一眼辨认出来似的。
其实对于凌商惹怒‘凌霄宝殿’的高层，段闽一点都不觉得错愕。
联邦政府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对段闽来说，虽然不清楚，却也大概能够猜到几分。
‘孕婴所’这样的机构能够一直存在，显然也就证明了在高层之中，是有人一直在给凌睿方便的。
也许如同凌睿所说，真正在上下疏通的人，其实是他背后的那个人。
但也正如陈随所说，他们之所以一直放纵凌商，就是因为在他们的眼中，凌商始终都只是在小打小闹而已。
阻止不了他们做真正的事情。
就是有些麻烦。
像个跳蚤一样，虽然不致命，却会引来许许多多的麻烦。
但是陈随想要搞死凌商，却在段闽的预料之外。
段闽轻嗤一声，他用指纹打开了房门，关上门的时候，头依靠着门板，眸子静静地扫向天花板。
陈随还真的是……什么话都敢和他说。
“不过凌商确实是受伤了。”分开时，陈随这样对段闽说，“不知道怎么搞的，伤得应该不是很严重。”
段闽静默地站了一会儿，才走到了冰箱前，从里面拿出了一瓶饮料来。
咔嚓一声打开。
段闽仰头喝了一口，他走到了落地窗前，眼前是整个城市，精彩纷呈的城市，时间还不算晚，广场上聚集了不少的人，在他们的头顶都盘旋着一架架的载人飞行器。
一个科幻感十足的未来。
段闽把手里的饮料一饮而尽，背对着扔进了垃圾桶里，他抬手在玻璃上点了两个数值，玻璃倏然消失，然后他一跃而下。
隐形的如同消失了的玻璃在他落地之后，又重新出现。
段闽安稳地落在地上，双手插进了口袋里。
今天他只穿了一个深棕色的卫衣，帽子罩在了头顶，帽檐遮住了一点点的视线。
其实‘凌霄宝殿’里很有生活的气息，今天可能是个什么节日，广场上在过节的人不少，还有在放电子烟花的。
一群小孩围在一起放声大笑，也有被撞到了的，不过不会放声大哭，像个设定好了仪器的娃娃一样，犯错的人说一句对不起，被撞到的人客客气气地说一句没关系。
如果撇去那些血腥的成因，现在的这个世界，很难说不是一个理想的乌托邦。
段闽往喧嚣的人群里扫了一眼，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但这些人，也即将被永远地遗弃在这里了。
他抿了一下唇。
半个小时之后，他出现在了秦老板的酒吧门口。
酒吧里人声鼎沸，满是喧嚣。
即便是在这个被酒精放大了神经的地方，也拥有着某种难以言说的秩序与规整，这些人就像是永远地失去了热血和冲动，这些很难界定正负面的情绪。
从酒吧正门进去之后，段闽就发现了许多个小黎，毕竟是虚拟影像，他可以同时拥有许多的分身，并且同时做许多工作。
段闽的目光在人群里扫了一圈，没有找到凌商，也没有看到袁谷和狌狌。
他径直朝着小黎走了过去。
“秦老板呢？”他问。
小黎微笑着，十分客套地说：“我们老板在休息，不好意思，如果您要找我们老板的话，可能要明天才能来了。”
段闽抬了一下眸，目光静静地落在小黎的脸上。
他可以确信，小黎没有所谓的失忆，并且也已经认出了他来。
那就是故意的。
段闽微微地皱了皱眉头，凌商的情况应该不太好，否则的话，和凌商关系好的这波人，也不会把怨气都发泄在他的身上。
他转身就往右边墙上撞了过去，上次秦邢从秘密通道出来的位置，他多少还记着一点。
距离隐形门大概还有几步的距离，又一个小黎飘了过来。
“段先生，我们老板真的在休息。”小黎笑眯眯的，满脸的疏离客套，隐约让人有点不爽。
段闽扫了他一眼，明白秦邢为什么把这个人放在这里。
因为小黎是个虚拟的人物，又总是笑眯眯，就算有人有脾气，按照‘凌霄宝殿’所主流的观念，他们也只会自省，并不会觉得是小黎的问题。
更何况，万一有人暴怒，想要打小黎，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段闽忽然笑了一下，转头看向小黎，声音有些柔和。
“抱歉。”
他直接穿过了小黎，然后十分暴力地破开了那道隐形门。
秦邢是本地人，自然观念受到了一定的限制，真的以为所有人都讲武德？
不好意思，段闽一向不喜欢按规矩出牌。
门打开。
露出后面一条幽深的通道，段闽直接走了进去。
小黎气得脸微微有些红，虽说是个朋克少年，却一点怒火都不会发，指挥着机械手臂把隐形门修好了，随后也穿过墙，钻进了通道里。
通道不长，最多也就十几米左右。
左右两边各一个房间。
段闽没走到尽头，分别推开了两个门。
一个门里一个人。
秦邢躺在右手边的那个门内的沙发上呼呼大睡。
左手边的门内就是凌商了，他躺在医疗舱里，紧闭着眼睛，胸口靠近心脏的位置有一个很深的创伤口，愈合了又会腐烂，腐烂了又愈合。
段闽的呼吸紧了紧，他转头：“怎么回事？”
小黎在不远处飘着不动了，唇抿的很紧，看着段闽的眸光透着几分不善。
“段先生，请你离开。”
声音又冷又硬。
“我靠……”秦邢总算是后知后觉的醒了过来，一脸懵地单腿绷着从房间里出来了，他一脸凌乱地站在门口，“段……段闽？你怎么来了？”
“凌商，怎么回事？”段闽偏过头去问秦邢。
秦邢抓了抓头发，又叹了一口气，五大三粗的汉子，直接蹲坐在地上。
“是凌睿干的，他用不着凌商了，就把他办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