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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乞丐师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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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大家看着陈饿狗,眼中极为不屑。

    西北民风彪悍极了,大家手上都染过对方的血,时而乡民更像土匪一些,将真正的土匪收拾得妥妥贴贴。还记得上一个大荒之年,饿极的乡民还会率众去土匪窝抢粮食。

    当然,土匪更是穷凶极恶的,死在陈饿狗手上的乡民不在少数,但他也没少被收拾,好几次差点丢掉性命,不过总是很好运气被他溜走。

    双方恨意丛生,谁也不服谁。

    顺便说一句,他也生不出儿子。

    一个汉子打趣道:

    “哎哟喂,陈将军不是驻守在中卫吗?千里迢迢来抢馒头的?不至于吧,军营里不管饭吗?不如下海继续当土匪吧”

    周围起了哄笑声。

    陈饿狗敛起笑容,他本来就不爱笑,如今他脸上更是什么表情都没有,本来想好好相处,换来的却是疏远。

    军师说过,大人物,不喜形于色,要冷漠,要高傲,要霸道,要不动如山。

    只见一个马鞭划下,说话的那位汉子脸上,一条血痕从眼角划到胸前,那只眼睛可能要废了,运气差点的话,人可能熬不过几日。

    明面上他许久不杀人了,但凶性还是在的,一身的军甲有时候让大家忘记了他也曾是杀人如麻的山匪,大家仿佛只记得那是被他们撵得屁股尿流的陈饿狗。

    在场的笑声短暂的停了,那位受伤汉子的凄惨嚎叫声取而代之,接着是爆发出乡民的怒吼,声音很杂,什么难听的话都有,不过陈饿狗后边还跟着一两百个带着家伙的投军老土匪,乡民们也不敢真的动手,他们手上没有家伙。

    陈饿狗怒极,口中轻轻念叨着:“这群粪坑的蛆虫,入营后看我怎么治你们!”

    他原本是想积攒威望的,本想来个下马威,然后好办事情,结果跟他想的不一样,这波反向操作激起了大家斗志。

    军师说过,要见血,如果别人不怕,那就更多的血。

    罢了,他又横眉看向还挡在马前的老马,一鞭子又抽了过去。

    但老马岂是普通村汉能比?他是全村的希望。

    只见老马一手接住鞭,感觉就像随手接住一根婆娘打过来的鸡毛掸子,随后一扯,陈饿狗就脱手了,人也差点被从马上拽下来。

    周围又响起一阵响亮的哄笑声。

    老马轻轻挥动手中的鞭,讽刺道:“饿狗崽子,你屁股腚上五鞭的印子还在吗?”

    当年马家村,老马单枪匹马擒住了入村抢劫的土匪众,因为抢夺需判墨刑,即在脸上刻字,于是老马只杀了几个土匪头子祭天,其余每人赏了五鞭子屁股,美名曰屁股上的墨刑,十里八村都知道。

    那时陈饿狗还是个小喽啰,受了五鞭后侥幸被放走了。

    这些年他享受了许久的将军威荣,最怕就是提起土匪的往事,这个屠户真是好胆!他紧握马刀,又松开,想到什么,然后又紧握。

    笑声更是一浪接着一浪,根本停不下来。

    不得不说,陈饿狗做狗的潜质极好,混迹官场这些年,表情管理十分到位,就算他心里已经刨了老马的祖坟,但从他的脸上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忽然,他拔出马刀,发出锵的一声,有些刺耳,像是某种信号,见状,他身后的兵痞也抽出刀,摆起了架势。

    陈饿狗什么话都没说一刀就向老马挥去,老马始料不及,猛地后退两步,但还是生生被划破了手臂。

    大家没有想过陈饿狗真的会动刀子,场面安静了下来。陈饿狗心道,不错,更多的血才能封嘴,心里想着计划,还真是一举两得。

    他清了清嗓子:“奉谢大将军的令,征集民壮抗凉,在众各位随本将走一趟军部投报吧。”

    为了让这两句话听起来有些儒将的样子,他憋了一晚上,除了不耻下问了几位念过私塾的小兵,还跟军师探讨了一番当代文学。

    如果按照日常,他一般会说:你们这群狗贱的种,麻利跟着劳资去投军,否者别怪老子送你们十八代同堂。

    话音刚落,质疑纷起,谢大将军?是谢意忠大将军吗?

    宁夏道只有一位能称之为大将的将军,谢意忠,为正二品的骠骑将军,总领宁夏军务。

    谁也没有留意到,挤在乡民中的几位农夫打扮的神秘汉子眉头皱起,谢大将军不可能下这个令,而且就算下了这个令,也轮不到给一个不入流的偏将来执行。

    一位糙汉刚想质问:“放你娘的…”

    狗屁还没说出,便被为首的糙汉用手封住了嘴,他低声道:“形式不明,切莫打草惊蛇,再看看。”

    “是,但你上茅厕未洗手吗?”

    “我玩野的,没有水。”顿了顿又道,“都是汉子,流血都不怕,怕什么屎尿。”

    “话不是这么说,头可断,血可…”

    “…”

    这边在热烈讨论,那边的兵痞们默契把大伙儿给围了起来,后一排居然还布置了一些弓箭手。

    兵痞们装出凶神恶煞又威风凌凌的样子,心里却在窃喜:自从当了兵,不怕会被挨打了,这群猴子难道还敢反了不成?

    确实是,有了官身,抢劫起来方便多了。

    被围的汉子骂骂咧咧,场面有些失控,大家左右推搡,夹杂着婆娘的尖叫和孩童的哭声。

    这狗日的陈康,把他们骗过来就是为了方便陈饿狗抓壮丁?果然是绝育双雄,一肚子的坏水。

    老马也神色凝重,真没料到陈饿狗的狗胆那么大,这些年官府虽然不当人,但也不敢动人,就算干坏事也是偷偷的。

    官府每年入秋都会偷偷抓一些壮丁。要知道入冬后的草原区不产食,人畜都要掉瞟。而这几年旱灾特别严重,草原上的草连羊都吃不饱,饿死冻死的牧民更是不在少数,为了熬过严冬,北凉每年都会在秋收后掠夺一番。

    因此每年秋,两边军队都会心照不宣地小打小闹,干上两仗再走,官府便会预先抓一些壮丁充当后勤民夫,但以往都是悄悄抓的,这狗崽子就不怕把事情闹大吗?

    老马思考了一会,自己捋顺了思路,顿时得意起来,不由得哈哈一笑。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那陈康用抢馒头的幌子,一网打尽附近最粗壮的男丁,真的是一步好棋啊,还好我智商高,看穿了计谋。

    老马难得认真思考,却被推了一把,从沾沾自喜的幻想中回过神来,思绪被无情打断,硬生生地忘记了刚刚自己想到的一些结论,顿时怒意窜起,随手抄起根木棍就要上。

    在旁的动口君拽紧了他的手臂,小身板被拖了两步,老马手臂上的污血沾上了他那灰白袍。

    “别冲动,壮丁不是这么抓的,今儿有些不寻常,这陈饿狗明显是要把事情闹大的,你这样正中他意。”

    老马看到小白的思路跟自己的不同,便怒吼:“你们这些读书人想太多了!”

    旁几个同村村汉虽日常也看不惯动口君,因为他那张脸吸引了全村村姑的注意,让其他男人暗淡无光,但同时也知道他是全村最聪明的人,和老马两个一文一武,村里中兴要靠着他们俩,也都纷纷帮忙连拉带劝着老马。

    “你脑子不好使,听小白的。”

    阿福瞪了说话的村汉一眼:“瞎说什么大实话。”

    又转头对老马道:“想想你家婆娘,你没了,你婆娘就便宜动口君了。”

    听到自家婆娘,老马和小白都冷静了下来。

    老马想到自己健硕的身材,孙氏吃惯了精粮,咽不下糟糠,应该看不上动口君。

    马白想的却是谁稀罕孙氏那张晒得又黑又红的脸。

    …

    被围的汉子们情绪稳定,思路清晰,他们之中有些人料定这群土匪兵痞不敢真的动刀子,于是动起手来,想要抢夺他们手上的刀器。

    这群兵痞,就是一群聚在一起的市井泼皮,汉子们是真的一点都不虚,他们现在的身份是官府,难不成这群土匪敢犯众怒杀良民不成?把事情闹大谁也不好看。

    土匪兵痞们的想法正好相反,他们现在代表的是官府,杀两个贱民怎么了?

    于是几个人动手起来,就想要抢夺匪兵手上的兵器。匪兵也不客气,操刀就反击。

    但那些村汉都是赤手空拳,哪里是匪兵的对手,不多时便倒下几个,躺在血泊中嚎叫抽搐,污血混杂着黑土摊了一地,看起来极其渗人。

    一片哗然,大家被唬住了,陈饿狗你来真的?难道真的是谢将军的军令?有军令在身,陈饿狗完成不了就是个军法处置啊,那他还会有什么顾忌?

    大家的神色这才担忧起来,被抓去做壮丁下场落不得好。

    有位大胆的汉子站了出来,直呼:“陈二狗,你这是要做什么!”

    陈饿狗不紧不慢撇了一眼,瞅得人心打颤。

    汉子吞了吞口水:“都是乡亲乡里的,沾亲带故,我大婶婶的外家妹子是你家三狗的媳妇儿,让我先走。”

    闻言,陈饿狗终于露出了满意的表情,他一抬手,兵痞当即让出了一个小缺口,那位汉子便像泥鳅一样溜了出去。

    场面又炸了起来,众口纷纷,原本的伸张正义变成了大型攀亲戚现场。

    “你还记得你叔我吗?我请你爹吃过饭。“

    “我家的旺财跟你村里的大黄配过种。“

    几位神秘的农夫见形势好像不太对,准备率先动手,要是再这样下去,这群没组织没兵器的农夫,很可能要被一锅端了,他们几位要是被抓去军营更是没好果子吃。

    就在此时,当大家以为那条泥鳅已经溜之大吉,陈饿狗麻溜从马背的箭壶里挑出一支白蜡木做的重箭,拉满他那张边军制的军弓,对准那汉子的后背就暴射而出。

    重箭的射程虽然不长,但胜在近距离的穿透力极强,如若真被射中,基本就是贯穿伤,这些村汉身上本来就没几两肉,穿两三个人都是正常。

    众人惊愕。

    重箭破空而出,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乞丐少年下意识举起了包裹,阻挡住了这支箭,发出“哐当”一声脆响,但箭并未停下,而是穿过了包袱,直直插入了那位大汉的后心。

    庆幸是强弩之末,箭头并未完全没入血肉,只造成了一个小小伤口,大汉一个踉跄,惨叫一声,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傻楞了些许时间才发觉自己无事,他自己轻飘飘就把后背的箭拔了出来,紧接着嚎哭了起来,像一个大宝宝。

    喊着要回去告诉娘亲之类的就跑了。

    众人懵逼面面相觑,和怒气积攒到极点的陈饿狗,以及有些后怕的乞丐少年。

    当然,他怕的并不是陈饿狗,是怕师父要收拾他了。

    “师父,你吃饭的家伙可能穿了。“

    乞丐少年将穿了洞洞的包袱在老乞丐面前秀了秀,然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是可能穿了,是明显是穿了。“

    师父接过包袱,慈爱地又给了一个爆栗,明显加了几分力道,少年的后脑勺肉眼可见就出了一个包。

    “为什么不用手接。”

    少年撇撇嘴,有些委屈,摸着自己的头:“师父,我只是学了一点功夫,不是修了一点仙,那箭你要我怎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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