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修仙文里的女魔头09
三月之后，寒冬已至。
青色松柏仍然苍翠，点点白雪挂在枝头，凌风阁更多添了几分仙气。
魏梦然和方子林已经历练回来，坐在厅前和禾一说途中的凶险经历。
禾一对人世的了解并不多，从前在魔宗埋头苦练，不闻窗外事。师兄师姐离开后，凌风阁也没什么人能和她聊山下的事。
方显允亦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有重大的事情不会轻易露面下山。
若论知晓人情世故，方显允也不比禾一好到哪里去。
方子林和魏梦然神色冷静地讲着他们经历过的险境，禾一听着有些向往。
方显允只是淡淡地听着，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禾一仰着脸问魏梦然：“我什么时候可以去历练啊？”
方子林拿剑穗轻轻打了一下她的脑袋，笑道：“你还早着呢，等到十六岁才可以出去历练，你还没……”筑基……
筑基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方子林猛然发现他的小师妹现在已经筑基后期了，哑然失笑，又道：“小懿你怎么这样厉害，不过几个月的时间……”
方显允神色晦暗不明，当方子林喊出“小懿”这两个字时，他的眼神仿佛能化为实质。
方子林有所察觉，后背无意识地发凉。
师叔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等到方子林回头看方显允时，他似乎又是从前那般清风不过眼的冷清。
兴许是我看错了吧，方子林想着。
禾一听到夸奖，稳重地回道：“都是师尊教的好。”
方显允冷着脸嗯了一声，掩饰住眼底的丝丝雀跃，又道：“小懿这些日子进步很快，不过她修的是先行道，与你们不同。小懿再和你们一同训练，也没多少益处。往后她就同我一起，我也好教练她。”
魏梦然和方子林有些不舍，但方显允说的在理，先行道与无情道的心法和修炼都大不相同，他们未曾了解，也帮不了小师妹什么。
……
传灵镜中。
白发老者捋着胡须，慢悠悠地靠在一棵古松上，问道：“稀罕事，你也肯来找我了。”
面对玄凌老道，他名义上的师尊，方显允仍然冷着一张脸，恭恭敬敬地道：“弟子希望师尊能回来教导弟子。”
玄凌老道眉毛一横，没好气道：“我回来做什么，你已是化神之境，难道还要我来教导不成？”
他才云游几年啊，不争气的弟子就找他回来。
人间他还没逛够呢。
方显允把自废修为，改修先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玄凌老道差点没气的咽不下气，指着他的鼻子怒斥道：“你修无情道修傻了？”
“我遇到我的情劫了，”方显允低下头，没半点的恼怒，“我收她为亲传弟子了……我觉得我过不了情劫了。”
“情劫？”玄凌老道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你若下不了杀手，那就把人放远一点，天涯海角的地方，眼不见心不烦。你怎么如此冲动！”
“我，”方显允垂下眼，微抿嘴角，语气是难得的温柔，“我舍不得。”
玄凌老道听到他说的话，真想现在就冲到他跟前拿佩剑戳他的脑袋。
从前看着冷冷清清的弟子，如今怎么这么不带脑子。
从前他和他说的智者不入爱河，建设美丽大同的话，他是一点没上心啊。
“等我几天，马上回来。”
撂下这句话，玄凌老道就气急败坏地掐断了传灵镜的灵路，镜中也恢复了正常的画面。
想着师尊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方显允有些失笑。
……
半月之后。
玄凌老道气呼呼地坐在上座，方显允毕恭毕敬地端来茶盏，替他斟茶。
上好的绿茶在沸水里沉沉浮浮，细长连续的水流注入茶壶，纤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握在碧色茶壶上，整个画面还挺赏心悦目。
袅袅热气伴着茶香，盈满屋室。
玄凌老道：“这水这么烫，怎么喝……”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方显允已经把灵力化作寒冰，给茶盏降温。
挑刺挑到一半，刺没了，玄凌老道更气了。
方显允将茶盏端到他师尊手边，心平气和地开口：“师尊别气了。这兰阁绿茶是一直为师尊留着的，师尊先品茶吧。”
见他放软了姿态，玄凌老道也确实爱茶，装作不情不愿地接过了茶，细细咂摸起来。
他徒弟心里还是有他的，嘿嘿。
禾一刚练完剑，大汗淋漓地赶了回来。
见到上座的白发老者，她波澜不惊地下跪行礼道：“拜见玄凌师祖。”
玄凌老道轻飘飘地扫她一眼，又转过头来问方显允：“这就是你那个徒弟？”
方显允嗯了一声，回道：“她叫禾懿，是青山剑庄庄主的孤女。”
“小丫头片子而已，”玄凌老道四下打量禾一一番，低声说，“怎么会过不去……”
方显允顾左右而言其他，说：“小懿两个月就破了筑基，几个月就到筑基晚期，她也修先行道。”
先行道修行速度缓慢，这个晋升速度确实可以算是百年难遇。
玄凌老道闻言，眼睛都亮了几分，似乎是不太相信，又问禾一道：“真的？”
禾一点点头，玄凌老道的表情突转，看她的眼神像看着一块未经打磨的璞玉，说不出的欣喜。
“过来让我看看你，”玄凌老道朝禾一挥挥手，川剧变脸都比不过他，又细细看了看他，评价道，“天资确实不错。”
“以后和你师尊一起跟我学吧，他可教不了你先行道，他以后说不准比你还废。”
话说的很难听，但那可能是真的。
弹幕区里。
（黑化的方显允：师傅别骂了别骂了）
（一只特立独行的猪：话说这个玄凌老祖之前回来的也不是很情愿，现在变脸挺快啊）
（暗恋楼上三百年：原著里老祖就是那种外面严肃风光，实际摆烂咸鱼的老头，后面还跟原女主成忘年交了，但是爱才是真的爱才）
……
玲珑阁。
何云坐在凉亭里，拥毳衣炉火，看宋楚楚练琴。
寒风凛冽，衣袂飘飘，宋楚楚连指尖都冻得通红。
画面很美，但琴声真的难以入耳。
“不好听，再练两个时辰。”何云毫不留情地给她加练。
宋楚楚咬咬牙，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师尊，为什么当乐修一定要把乐器练得好听啊，练得难听也不影响我发挥乐器的威力啊。”
何云嗔了她一眼，道：“你这样出去好丢我的脸。”
“那有什么啊？我弹得难听说不定还让那些魔物捂耳朵，顾不上打我了，”宋楚楚瘫倒在椅子上，端坐了这么久，她腰都快断了，随后又理不直气也壮地说，“听说玄凌老道回来了，我替师尊去拜访拜访，表一表我们玲珑阁的礼数。”
何云“用不着你去”还没冒出嗓子眼，宋楚楚就一溜烟地跑没了。
真是拿这个小徒弟没办法，怎么这么会躲懒。
何云想着，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由着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