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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南水城秋收问道,谪仙坛祭酒出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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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阁下来此为何?”

    女子仰额抬眸看向大汉,秀气形眉一挑半含笑半平静,上下唇缓缓张合,吐出三个字:

    “你是谁?”

    对啊,你是谁?对于女子这显得轻描淡写的反问,伏在窗边看热闹的青衣年轻人同样也想去问。

    自初见汉子至现在,才过去了区区半个时辰的光景,汉子身上笼罩着的谜雾就深沉到足可以比肩北边南水城中南水的泽雾。

    这或许就是江湖吧,不管何人何事,愈去品愈会觉得味道醇厚。

    “无名小卒,不过告诉你也无妨,老子崔疯啸!”

    女子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没听说过。”

    崔疯啸怒极,他虽隐退江湖十一载,但他不允世人忘此名,即使对方是大周武榜第五的高手也不行!

    “我曾怡然战通玄,今日再以怡然战一回!”

    女子笑了,她本天生含笑相,这一笑更是笑面如靥,露出了两个小酒窝一口玲珑银白牙,风华一刹。

    “这打架的由头倒是有意思,我还曾经通玄杀通玄呢!两相比较阁下觉得孰高孰低?”

    听闻两人言谈,酒楼上青衣年轻人惊退两步,定定心神复又上前一步满脸惊骇地盯着大汉与女子。

    他从大城大族来,江湖秘辛可能了解少,但境界划分这种江湖常识还算滚瓜烂熟记于心。

    从初通开始,境界顺次递升为空明、观海、怡然、归真、通玄,至于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可通万物结长生的天人境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他说他是怡然!”青衣年轻人上下左右仔细打量着这个单脚立于栏杆上的汉子,不可思议。

    能达到怡然境的高手说是凤毛麟角也不为过,这些人可都是有名有姓的大人物,他怎么不知道这其中有这么个人物是持伞壮汉形象的?

    “莫非是隐退多年的隐士?”瞧不出端倪便不去瞧,青衣年轻人目光灼灼移看向女子。

    世间骑麈的高手有几人?达到通玄的又有几人?

    唯二。

    南秋收,北冬藏。

    一个红袍双剑骑白麈,一个白袍两袖御赤麈。大周江湖有四大,这两位占了两席。

    半甲子一出炉的大周武榜虽被人诟病良多,但其排名还是有一定参考价值。

    早就在半年前,刷新过后再出炉的武榜单上,这个要过洵安县城的红袍秋收排第五!

    其在武道上的造诣可想而知。

    “没想到能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遇到当今世上名声赫赫的女剑仙。”青衣年轻人脸上有敬仰有崇拜。

    “她是向北而行,难道秋收前辈和我有一样的目地?”

    青衣年轻人还未及去多想,酒楼外名崔疯啸的汉子与女剑仙秋收已经是开始动起手来。

    一直站在栏杆上暗蓄内力的崔疯啸先展攻势,打算先发制人,手中包袱被内气炸碎成布屑,乌木伞斜贯而来直点秋收眉心。

    秋收不下麈,伸右手食指与无名指轻轻向前一探,竟是夹住了这来势迅猛的伞头,滞住崔疯啸势大力沉的一击后再出右手拇指往前一推。

    嘭!崔疯啸连人带伞倒飞出好几丈远,勉强停住身形,双眼瞪大心中有说不出的震撼。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围观百姓只是见到那女子用了三根如羊脂美玉的纤纤手指便弹开了大汉的一戳。

    崔疯啸却是看出了别的东西,他看出了女子如浩浩长江的内气积累、看出了她一吐一息间的神妙自如、看出了圆润柔滑的攻守转化。

    果真不愧是通玄高手!崔疯啸苦笑汗颜。

    酒楼外剑拔弩张,酒楼内暗流涌动。

    那个接了夜明珠的店小二半是鬼迷心窍将珠子给揣好,半是疑神疑鬼环视酒楼一圈,见无人注意到他这儿后才松了口气。

    不去和窗边食客们凑这一辈子都难碰上一回的热闹,店小二掉头就要往楼下内院里蹿。

    无家室的他打算收拾收拾东西,拿着夜明珠立刻离开洵安县找它处落脚。

    感受着怀中珠子的冰冷触感,店小二早就将未来三十年的人生规划想好了。

    先把珠子点了换几百两银票,再买上一块儿地盖上一个宅子,做地主拥娇娘……他娘的这世道,有钱才是最大的道理。

    走到楼梯拐角处,店小二脸上那股发自内心的兴奋顿时消散了大半,转而生成的是从脚底直往头上冒的凉意。

    一个男人站在了他的面前,男人看着年龄不小,得有三十出头的样子,身形瘦高面色枯黄,一看像是个见风倒的病秧子。

    在他身上则还穿着个肥大紫袍,极不合身看着怪异好笑。

    但店小二笑不出来,眼前这个眼角有黑痣的男人他认识的不能再认识,男人名元真一,正是“客迎”酒楼的老板。

    元真一自十年前来至洵安县,花金一百两营建起“客迎”,一做东家得有九个年头。

    对于这个外乡老板,店小二敢怒不敢言,除了克扣每日工钱数目这种是商人都会有的恶习外,元真一还有着让人胆寒的残暴性子。

    “东,东家。”店小二战战兢兢避让开一条道,神态卑躬神色紧张。

    元真一没有动,就站在那儿盯着店小二一言不语,店小二看着元真一那如鹰隼般瘆人的眸子,汗如雨下不知该如何。

    ……

    不多时,酒楼二楼两个老人手谈处,元真一手捧一个木盒子安静站立在旁。

    “不去会会?”元真一音色沙哑听着阴沉。

    “不去了,没空!”

    左手体态略显臃肿的老人摆摆手,敲子落子又收子,这让右手长须淡眉的老人莞尔。

    “两位老先生倒是雅志。”

    “雅志谈不上,只不过是乡野俗辈消磨时间罢了。”右手边老人呵呵笑了笑,见胖老人终于落子入死局,自己不再留手。

    “张余,你又要输了。”

    名张余的胖老人见苦心经营的局面因自己方前那一子而功归一溃,气恼将手中黑子掷在棋盘上,不去看棋看窗外。

    “你陈耳是大周棋艺排第七的国手,输给你,不冤!”

    看着棋品不是太如何,像个堵气小孩儿般的张余,阵耳与元真一相视一笑。

    “真不去会会?”一局落定尘埃,元真一又复问两位老人同样的问题,只是这回问比先前多出了怂恿的意味。

    收拾残局的长须老人停手,低声道:

    “那个姓崔的曾一人斩杀北原精卒五百骑,有几分真本事不假,可这几年不知何缘故,他的武道造诣止步不前,虽有怡然高手境,其实早就是个酒囊饭袋。”

    “你来试探我们底细多年,今天便说开了,我和你张叔叔一同出手对付他,战平占五成、战胜占三成而战败则占两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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