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择手段
奚郁辰终于腾出了洗手间，余淼怪异的看了一眼皮肤异常红的他，都是成年人她也不能装的什么都不懂不是。“年轻人啊，要克制！”余淼进洗手间之前一双白白嫩嫩的小肉手搭在奚郁辰□□的肩上，后者被她揶揄地红了脸，厌恶地拍开她的手。
“回海音来不及了，睡那间吧，另一间卓安安睡完我还没有收拾。”余淼推着还站在原地别扭的小朋友进了客房。“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有点慌！”余淼不自在地接受着某人眼刀的洗礼，可是那一双眦角钝圆的眼睛在不真正生气的时候又实在没有什么杀伤力。
“也没什么，可能是牙倒了！”奚郁辰无辜地移开目光，虽然他现在和余淼还什么都不算，但是知道了别的男人和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整夜心里就特别扭。余淼挑着眉品味着奚郁辰这句有点耳熟的话，嘴角缓缓升起。
“小郁郁，你是不是整天都揣着一个小本本记录我的罪行呢？”余淼不知死活地勾住了奚郁辰的脖子，一双盛满春水的桃花眼一眨一眨地看着被自己说中了内心的小朋友。“准备秋后算账。”奚郁辰无奈地拆开她锁着自己的双臂，他并不想一天晚上洗两次澡。
这一架还没吵出个所以然来就这样草草告终了，因为有人示了弱、有人因为对方示弱软了心肠，不过生气时候骂出来的话也都够难听，余淼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给奚郁辰准备了早餐并亲自送他上学。
可堆了满脸的笑意却在他背过身的一刻凝住，她一向不是甘愿吃亏的人，奚郁辰的一通脾气她舍不得发回去，那不如子债母偿吧。“南溪，帮我调查一下博阳公司李思阳最近的情况。”余淼边开着车边发号施令，南溪办事她放心。
“是我，她去做早餐了！”卓安安在电话那边清了清嗓子说道，余淼无奈地按了几下车笛，吴南溪啊吴南溪，怎么就让卓安安这个王八蛋勾走了魂儿？“三水，别掺和人家的家事，再不济那是生养奚郁辰的妈！”不用余淼解释他也知道她这上蹿下跳地为了谁，可是这样太容易弄得自己两面不是人了。
“别说是他妈，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能欺负我家小朋友！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我可不干！”余淼狡猾地转着眼珠，奚郁辰对她越凶她就越明白是王兰心在他心里太重，那她这个女朋友就应该尽她所能为他做点什么。
“李思阳搞大了一个女学生的肚子，正准备花钱了事呢！”下午吴南溪踩着高跟鞋走到余淼身侧低声说道，“怎么就能容忍他外面彩旗飘飘？”余淼顿了顿，本来她应该现在卓安安一方，可是她又实在不忍心对一个对他默默付出的女生视而不见，她也劝了卓安安几次，可是那人却说“三十岁之前要欢脱地玩，然后毫无遗憾地走进而立之年”，也难为吴南溪就愿意等他。
“攘外必先安内，得先稳住他再去对付那些花花草草！”吴南溪无所谓地摊了摊手，余淼有些怀疑俩人憧憬的是不是同一种爱情。余淼早早地下了班，信心满满地去见李思阳这位女朋友，她想在她身上下手，搅乱这个局。
“郑瑶瑶小姐是吗？”余淼和略有些拘谨的女生握了手，并贴心地示意服务生为怀着孕的她安排好一切，“我们就长话短说吧，我找你的目的在于李思阳，我本身对你是没有恶意的！”余淼尽量让自己笑得温和，以缓解她的紧张。
“我当初以为我和他是在谈恋爱，我把自己能给他都给了他，可是他却说我们门不当户不对和我只是玩玩而已，我不甘心被他耍了一次，可是他家的权势又让我奈何不了他。”郑瑶瑶颤抖着说着自己的悲惨经历，从她毫不犹豫地答应吴南溪和自己见面余淼就知道利用她办成这事不难，李思阳这情债够毁了他的。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好奇的是你是真的想留下这个孩子还是只是想通过他威胁李思阳？”余淼把背靠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地问道，她做事虽然不择手段但是还有个前提是不伤天害理不是，如果这小姑娘想安安静静地留住孩子那她也绝对不会为难她。
“我……我只是想给自己讨个说法，我这么年轻……还不想要孩子！”郑瑶瑶迟疑了片刻继而说道，余淼勾了勾嘴角，现在的母爱似乎也没有歌里唱得那么伟大了吧。“那咱就君子在前、小人在后，我就直接说了我的来意吧。”余淼有条不紊地说了计划，并扯出支票夹下血本，杀伐决断才是余总裁的本来面孔。
郑瑶瑶依约去找了王兰心诉说苦衷，并且希望她这个李家主母可以为她做主，但连自己儿子都能舍弃的人怎么会帮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的忙，“小姑娘，你所说的忙我帮不上，你既然有本事约到我，不妨再去请请别尊大佛吧！”王兰心优雅地招来服务生付了款，头也不回地就要离开。
“王兰心，不是你说只要我帮你把这件事闹大，你就会给我和我的孩子一笔安置费吗？怎么事情我帮你做了，你却翻脸不认人了？”郑瑶瑶颇高的音调引得其他食客纷纷侧目，再好吃的食物也挡不住好奇心。
“你这人有病吧，我认识你是谁吗，你就在这里乱咬人？”王兰心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指认”弄得有点难堪，毕竟来这里的都是些京海有头有脸的人物，难保就有人认出她。“我认识不认识你不要紧，有位叫余淼的小姐好像和你很熟呢，她在五楼的餐厅等您！”郑瑶瑶如释重负地说道，表演完这一场十万块就到手了，起码拿掉孩子的费用有着落了。
王兰心听到余淼二字普通晴天霹雳一般，她就搞不懂自己怎么惹了这位灾星了，竟然大费周章地对付起自己来，她本想若无其事地一走了之，可是考虑到这位商界小魔女的盛名，她既然不派人拦她而是悠哉悠哉地在五层等她，看来是胸有成竹了。
“王女士请坐！”余淼交叠着双腿靠在椅背上高高在上的说道，旁人的婆媳大战婆婆多少都会占些先机的，可是她们正好转换了地位。“你到底想怎样，你没完没了地缠着我要做什么？”王兰心气恼地把手包摔在桌子上，双目紧紧地盯着对面年纪轻轻做事却老道的人。
“王女士不觉得过分的人是自己吗，你不认儿子算我多事，你告诉他做什么？”余淼直接把摔到自己面前的昂贵手包丢在了地上，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些家教她一定会在前面再踩上几脚，她就不明白自己宝贝得紧的宝贝，怎么他自己的妈妈都如此不珍视他呢？
“我不把你的好心告诉他，你怎么能达到目的啊，我这不是正趁了你的心意吗？”王兰心咄咄逼人地说道，还以为自己戳中了余淼的内心。“王女士心里我的目的是什么？睡奚郁辰？那我给他下点药好不好啊！”余淼看着那个半老徐娘一样的人物，皱着眉头问道，难道所有人包括奚郁辰母亲眼里自己对他的动机都这么不单纯吗？
“那你究竟想怎么样，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别说什么因为爱情之类的，商场上余总裁有多不择手段我还是有所耳闻的，无利不起早，还是直接说说你究竟想要什么吧？”王兰心对余淼单纯无辜的样子不屑一顾，这家伙早都臭名远扬了，还在这装什么清纯少女？
余淼看她有模有样的说着心里好笑，以她在李家的地位，她能通过她得到什么，就算她在李家说一不二，她还不把那块还不够塞牙缝的小肉星放在眼里呢，这人是哪来的自信和她谈判，若不是生了个好儿子，给她十分钟时间见面都是在浪费韶光。
“东城那块地你给得了我吗，要么西城的商厦也行，再不济城中村的开发权也能勉强塞满我的牙缝！你真以为自己有值得我利用的价值呐，多生几个像郁郁一样可爱的男孩，你这年龄怕也来不及了吧？”余淼越想越气、越说越下流，活脱脱一个小流氓哪有半分总裁的样。
在她还意犹未尽一道黑影闪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堵住了她的嘴巴，除了她家小朋友也没人敢如此无礼地对她了。“你们俩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是自娱自乐还是有的放矢啊！”本来被呛得无言以对的王兰心见奚郁辰进来了顿时有了底气，她不信当着他的面余淼还敢出言不逊。
“王女士，打扰了！”奚郁辰没理他妈的逼问，直接拉着再一次自作主张的人出了餐厅！“你、你怎么来了？”余淼看着怒火冲天的人不自觉地磕巴，如果被卓安安那群损友见到她这怂样，绝对拉上十个酒肉朋友笑她半个月！
“奚郁辰，我……”余淼见他抿着嘴不吭声下意识地就要解释，可是却被那人狠狠地一眼瞪得没了下文。“我不喜欢在街上大喊大叫的，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谈。”奚郁辰沉静如冰地说道，也许是怕余淼不老实跑掉奚郁辰直接把小个子放在了车梁上，长腿在此时充分发挥了优势，余淼窝在中间动弹不得，后背贴在男孩的胸膛上听着他突突的心跳，莫名地红了脸。
如果别人敢这么霸道地欺负她，她早就骂着娘抡着棒球棒找人讨说法去了，可是此人换做了奚郁辰她就自动地给人找起理由来，甚至还没底线地认为，小朋友之所以这么不客气地对她是因为没把她当外人呢。
奚郁辰到了目的地，轻轻地把余淼放了下来，“这里是海音后山的小树林，还真是个吵架的圣地！”余淼左顾右盼着周围说道，上次来这里还是三年前和吕林铭一起，那时候她这里满是相拥而吻的男男女女，还年轻的余淼以为吕林铭带她来这里是图谋不轨呢，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跑了，也可怜吕林铭遇到的是懵懂而倔强的余淼，一点谈恋爱该做的事也没做成。
“你连这里也知道？”奚郁辰不可思议的看着余淼，这海音密地多少在海音读了四年书的学生也无从而知或不曾涉足，而余淼却一眼就认出来了。“呃，之前建水凝楼时我偶尔会过来几次，偶尔发现了这个还算秀丽的后山。”余淼说了个不大不小的谎，和奚郁辰越是美好她就越不想去提那个前任，谁都会曾识人不淑，过去了就忘了吧。
两个人似乎为了此行吵架的目的，静静地做了许久也没开口说话，直到余淼把头歪在奚郁辰肩上昏昏欲睡了，奚郁辰才艰难地开了口。“余淼，咱们不开玩笑坦诚地谈谈！”奚郁辰一本正经地正视着素来不正经的人，既然准备好好的在一起，就得把两个人中间隔得东西好好清理一下。
余淼正色坐好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经，可就竖着一根呆毛的样子差点逗得奚郁辰破了功，“我们一问一答，谁也不能撒谎。”奚郁辰采取了一个近似于真心话大冒险的方式，这样气氛才不会特别特别尴尬，余淼点头表示同意，他首先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你今天为什么又去找她？”奚郁辰脸色严峻地问道，王兰心留了个心眼，在上五楼见余淼之前就拨通了奚郁辰的电话，所以她们的每句话奚郁辰都听得一清二楚，奚郁辰不太君子的想试试余淼会不会真的开诚布公地对他。
“我上次找她并没有恶意，可是她却一个电话打到你那里告状害得我们吵架，所以我想报复她！”余淼没提自己另外一半的理由——给他出气，假小子的她觉得把对人的好说出来太矫情，“洛筱颜是怎么说服你和我一起去北疆的？”有来有回这是余淼的问题。
“筱颜说她也想看看北国的雪，算作我给她的出国礼物。”奚郁辰说这话也有点心虚，花着别人的钱满足自己朋友的愿望，他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欠你的以后我会还给你，你打算怎么报复她？”奚郁辰把还字咬的很重，这不是被逼问到这里的搪塞，以他绝不欠人的个性他早就做好了还她的准备，谁也知道余淼不差那点钱，但是少年人的心性相信总有一天他有能力十倍百倍还给她，或在她需要的时候帮她一个忙。
余淼顿了顿，早知道北国之行他全是为了另一个人，可是这话就这样不轻不重的在他嘴里说出了的时候她的心还是为之一振，多胸怀坦荡的人都不会对自己见证了的现任对他前任的真心实意轻易的释怀，她有些没底这一年她是否真的能走进他的心里，但是她冒昧地管他家事，无关这个，她不过是看不得他伤心难过罢了。
“她是李思阳的继母，我今天捏造了她和李思阳前女友逼婚有关的证据，我想以此威胁她让她……低头。”余淼把最关键之处做了粉饰，也因此她由善解人意变成了胡作非为，她掏出手机给奚郁辰看已经剪好了的视频，没有再问其他问题，她对他所有不能容忍的好奇到洛筱颜戛然而止。
奚郁辰看着毫无疑点的视频不禁佩服余淼的手段，继母不是亲妈，这几分钟的视频足以搅乱王兰心苦心经营的局面，她肯定会因此就范。一段视频播完，被设置了自动播放下一段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开始了一段幻灯片，余淼并没意识到奚郁辰为什么盯着安静了的手机，所以也没继续要回那个出卖了她的播放器。
“你调查我？”奚郁辰咬紧牙关看着最后一张幻灯片播放完毕冷冷地吐出几个字，余淼惊异地看着他，想起来自己手机和电脑互联会自动备份彼此打开过的文件。余淼的嘴唇张合了几次也没能说出解释的话，事实摆在那里认她怎么雄辩正常人也都会更信自己的眼睛。
“不是说玩玩而已吗，怎么是怕我染了艾滋还是怎么着，又派人调查我？”奚郁辰见向来没理辩三分的余淼忽然沉默，以为是自己猜中了她的心思，怒火更加难耐。
余淼被他一句话也激起了火气，合着自己一个小姑娘满脑子就寻思这些事，昨晚是他妈的谁先忍不住的，自己费力不讨好也就罢了，凭什么他奚家一个两个的就都认为自己是那种贪恋色相的人。
“玩玩而已才得更加小心啊，就只玩玩再染上什么埋汰病不是得不偿失吗！”余淼破罐子破摔的反驳道。奚郁辰认命地点了点头，第一次见调查别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的，掺和自己的家事自己还给她找借口，这一看不就是大小姐习惯了凡事都随心所欲吗，可惜他奚郁辰不是任人摆布的人！
“那我你现在知道我干净了，求我对你做你想做的事啊！”奚郁辰正在气头上没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多伤人，在他眼里面前的是一个比他还糙的男人。余淼被他一句话噎得说不出话，难道她小一年的用心良苦是白费了，“奚郁辰，你他妈的！”余淼省略了后面一系列诸如“狼崽子”、“白眼狼”之类的话，她对他的好不是关键时候讨人情。
奚郁辰闻言哪肯示弱，早把绅士风度抛之脑后了，一句“你他妈的”骂了回去。余淼舔了舔尖尖的牙恨不得冲上去咬死他，整个人都纠结于“他妈的”三个字上，咬牙切齿地问了句“你他妈的和谁他妈他妈的呢”。
奚郁辰看着被气得够呛的余淼不怒反笑，她先骂出口的话自己倒先受不了了，同样凶狠地答道“我他妈的和你他妈他妈的呢”！再这么吵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有营养的话了，余淼站起身往山下走，每走一步就骂自己一句“务必长记性”，这浑身是刺的小朋友她惹不起。
本来奚郁辰是没想吵架的，吵架也实在不必找如此风景秀丽的小山，可是两个人都是沾火就着的脾气，正经事没说上三句竟然就吵到如此不可收拾了，如此冷静一下也好。当他走进映bar时那人已经到了，没像以往一样窜过来给他一个拥抱倒让他一时间适应不过来。
“总裁，郁辰来了！”李荣笑着和奚郁辰摆了摆手，相比刘启迪、刘欣洁他是这群朋友里最安静友好的，奚郁辰同样笑着和他打了招呼，若无其事地朝着小舞台走去。
“跟人吵架了，怪不得一下午今天玩得这么欢脱！”卓安安不怀好意的问道，不厚道的他暗自和自己赌了一把，如果余淼能和那小子坚持三个月他就请自己吃一顿大餐、如果三个月都挺不过他就领着吴南溪去欧洲玩一通，反正怎么着他自己都不吃亏。
“我哪天玩得不欢脱，我们恩爱着呢！”余淼拿起桌上的纸抽朝着乌鸦嘴的卓安安丢了过去，家丑不可外扬，和奚郁辰破口大骂的事不能让这损友知道。“总裁转性了，知道让这自己家的小弟弟了，什么时候也心疼一下我们这群人！”卓安安被飞来横祸击出了重伤，不甘地说道。